第5节:初次相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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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笑呵呵过来打了圆场，少年浩然非常听他的话，立刻不与那姑娘争辩，只是示意卖簪子的嬷嬷重新帮自己选一份。

    没了争执，姑娘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冷眼看着老嬷嬷把簪子连同耳环一并包好，恭敬地递到她面前。她并不伸手来接，身边的丫鬟非常乖巧，赶紧伸手接下，同时转到一旁与嬷嬷结账。

    浩然本来就没什么心思挑首饰，想来他是一个少年郎，从来不曾在女人身上下过功夫，自然不懂这些小物件的妙处。凭着买卖家随便取了一件帮他包了，他正要付账，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偏头一瞧，竟是那姑娘走而复还，正笑盈盈地瞧着他，一双黑睛好似深潭无底，直教人堕了进去。

    浩然一愣神，姑娘把嬷嬷包好的物件塞进他的手里，努了努嘴道：

    “喏，给你吧，留着送给你那心上的姑娘，免得你回去跟她哭鼻子，让她笑你抢不过一个小姑娘。哈哈！”

    少年浩然被她一顿抢白，弄得面红耳赤。

    这姑娘年纪不大，想来她也未必懂得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在一旁听见卖簪子的嬷嬷絮絮叨叨说起“送给心上的姑娘”之类的话，再一瞅少年满脸窘迫，小姑娘登时玩心大起，一心想要打趣他。

    果然，看到浩然颇为不自在的样子，小姑娘嘻嘻笑了起来，一脸促狭。她转身消失在人群，临走，还丢下一句话：

    “是个傻小子呢？嘻嘻，真逗！”

    大街上，文士装扮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少年浩然的肩膀，温声道：

    “人已经走远了。”

    “唔……我——”少年尴尬地低了头。

    “看这姑娘的打扮像是里面出来的，你想不想再见她？明晚我带你去皇，有缘的话说不定还能遇见。你愿意的话，就可以带她走。”

    这番惊天动地的骇人之语从那男人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去集市买点东西一样自然。正因他气度非凡，若是寻常人这般说来，即使理直气壮，也难免有狂妄之态，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格外令人信服，只觉皇内院壁垒森严之处犹如他家后花园一般，他定可随意进出。

    “义父，明晚你要带我一起？”少年浩然吃惊道。

    “是了，我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你若是喜欢那姑娘，不妨一起去找找看。花到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等你到了为父的年纪，方能体会错失人间至爱的心痛感，少年时节，心高气傲，并不能够真正体味啊！”

    少年不接话茬，只是把头低了，恭声道：

    “浩然愿与义父同往。”

    那男人似乎没听到身后少年的低语，眯起眼睛，望着天边漫起的红霞，云层叆叇，凄美绚烂的色彩映红了半边苍穹。他一时看的失神，连手中紧握的方帕跌落也茫然不觉。那方洁白的手帕上，一抹刺目的猩红点点晕开。

    血！原来是血！

    那娇娆鲜艳的色彩丝毫不逊于此刻间天穹渲染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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