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两方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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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郡边境，仓山堡，南荒宣抚使直属禁军驻地。耿锲放下手中的公文，准备离开营房，出去探探对面雨霖卫的动静。走到门口，却碰到了前来找他的，文昌侯旗下亲卫军都统南问心，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耿将军，要出门啦，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事，想出去看看那边的雨霖卫，呆在这里都好几年了，侯爷都不让儿郎们活动一下。在这样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南兄弟，你不是在郁霖城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啦。我们仓山堡，三年前才刚建，只有一群爷们，连只雌兽都找不着，你找乐子的话就找错地方了。到底有啥事，要劳你大驾。”南问心是文昌侯的亲信，而耿锲同在魏鸿手下做事，交好于他，对稳固自己在南荒宣抚使衙门的地位有不小的帮助。

    南问心没有理会耿锲话中的调侃之意，“我这不是给你们带好消息来了吗？魏大人谕令，南荒宣抚使旗下耿锲听令。”

    耿锲连忙半跪，接令。

    “自天宝二十九年，吾奉皇命出镇东霖，四年有余。近闻行省之中，有锦州胡家、雨霖王家，不服王命，自组私兵，驱逐朝廷派去的官员，擅自截取郡中赋税，欺压当地庶民，无恶不作，形同自立，实属叛逆。今令旗下禁卫军指挥同知耿锲为主将，亲卫军都统南问心，雨擎卫指挥同知，后军都统南霸，二人为副，统帅五万仓山堡大军，充当宣抚使大军先锋，讨伐王胡两家叛逆。尔等先行击溃边境守敌，静待中军到来，共讨逆贼。南荒宣抚使魏鸿令。”

    宣读完魏鸿的将令之后，南问心把帛卷交到主将耿锲手中，侧身将他扶起。

    “耿大人，以后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还望你在战事上对我多多提点。兄弟我是半路出家，做起开路护卫的事还算顺手，可几万人的大战，真没经历啊。”

    尽管南问心这么说，可耿锲当然不会当真。他是魏大人心培养的亲信将领，虽然在名义上只是亲卫一军，万来人的都统，但在郡城，是和他的老上司高云平起平坐的人，在他面前托大，传到有心人耳中，自己先锋大将的位置可能就要换人了。侯爷给了我独当一面的机会，怎么也要在军中众将面前好好露一手，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使这个来之不易的机遇溜走呢。耿锲客气地对南问心道了一声谢谢，接着就跟他谈起起兵的大事来。

    “南兄弟，你大哥在雨擎卫任职，就在仓山堡的西边大营。怎么没看到他和你一起来啊。”

    “你是主将，家主要我这个副将先向军中主将报道，才能再讲私谊。大哥因为我晋级归真的事，一直躲着我，怕丢面子，去雨擎卫营中也见不着他，只能拉着你一起去见他了。相信他一定会给先锋大将的面子的。”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南问心奇迹般地晋级归真，成为魏鸿麾下，除魏恒羽、魏福之外，第三个归真高手。当然，近十年来，魏鸿充足的丹药供应，为他节省了几十年的修炼时光。南霸作为南家的前任家主，问心的大哥，看到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六弟成了归真修士，颇感羞愧，一直没脸出现在南问心面前。去年冬，他自请驻守边境，离开郁霖城，就没和自己的弟弟照过面。

    既然南问心这么说，耿锲也不能拂他的面子，和他一起往仓山堡西区的雨擎卫大营走去。仓山堡是一个方圆只有八里的边地堡垒，只能用作驻军，没有其他居民，连商队来此交易，都在堡外的榷场进行。堡内简单划分为东西二区，东区是三万禁军的驻地，西区是两万雨擎卫大军的防区。因为堡垒在三年前才开始建设，其内各种设施非常简陋，遮风避雨不成问题，要想享受的话就找错地方了。

    南霸的大帐，是机器人王国的特产，堡内的房子都是石头建筑，冷冷清清，没有丝毫暖意，南霸还是喜欢住在军用大帐，这样就感觉好多了。

    “你们都统在里面吗？”南问心问大帐外边的卫士。

    “不在，凡是您来了，大人都不在。”两边的卫士都是魏氏的人，自然知道这两兄弟的糗事。他们和南家沾亲沾故，对这位直属上司的弟弟，倒是一点也不怵。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南问心对耿锲使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眼色。看你的了，这是他要表达的意思。

    “南将军在吗，耿锲来访。郁霖城魏大人有新的军令传来，还请南将军准许本将入内。这次侯爷封我为先锋大将，你和问心兄弟做我的副将，军情紧急，我们三个必须先做准备，在宣抚使中军到来之前，击溃对面的雨霖卫守军。”耿锲的意思很明白，大事要紧，兄弟怄气的事就先放一边。

    大帐的帘子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八尺大汉，面容和旁边的南问心有八成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没有看南问心，他只对耿锲行了一个军中下属的礼节，“耿大人，我们进账再谈。军情机密，不能外泄，帐中有魏大人下发的隔音法器，里面安全些。”

    “还不进来，小子。”看到旁边的南问心还在磨磨蹭蹭，南霸怒吼一声。

    耿锲和南问心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过，见他先进去了，两人也跟着进了大帐。

    “大哥，还生小弟的气呢。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你还是做大哥的，难道就因为亲弟弟的一句玩笑话，就不再理我了。大哥，你放心，以后家主给了我新的丹药，我一定分一半给你。我明白，靠着家主的丹药，我才在六十岁之前突破到了归真境界。大哥，你进入先天极致都十几年了，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就算老祖宗把打通识海三大窍的修炼心得送给了你，你都没法尝试。这是我向家主求到的下品生息丹，有延长常人寿元，为归真末境以下修士补充真元，修复伤势的作用，还能在先天武圣晋级归真的时候，安定心神，保护识海，是真正的灵丹啊。也不知修仙界的哪个败家子，把这么好的丹药方子，当给了宋舅爷的永和当。家主在一堆废纸里找着了丹方，试着炼制了一瓶，总共才九粒。一颗上品和三颗中品的，是地仙才能用的，剩下的几颗下品的，我求了家主一个月，他才给了我三颗。如今连魏恒羽那个老不修都没有呢。”

    接到弟弟硬塞过来的玉瓶，南霸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崇拜我这个大哥，兄弟七个之中，就他和自己是同一个妈生的。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后来自己还接任了南家的家主，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六弟成为武圣之后，加入了魏氏护卫军，还当上了护卫三营的副统领。护卫三营是魏氏嫡系三房的直属营，不过摊上了一个人丁不旺的主家，这一支脉早就迁离了水仙镇城，本没有可能竞逐，魏氏族长，水仙镇世袭城主的宝座。当初为了这事，自己还曾劝过弟弟，要他到镇军中任职，以后接替自己在镇军中的位置，这总比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家主强。可现在的结果，是自己看走眼了。

    如今六弟成为南家一千年来第二个突破归真的仙道修士，自己却还是过不了困扰南家无数武圣先辈的仙凡鸿沟，修为依然停滞在先天极致，突破无望。六弟的此番心意，南霸没有推辞，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酸酸的。把玉瓶收进魏鸿给每个都统级军官配备的储物袋，就开始和耿锲谈起将来的战事部署。

    见大哥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南问心心里十分高兴。大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在别人面前都不苟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然怎么会当了这么久的南家家主？

    三个人在大帐里讨论了一个下午，最后制定出了完美的夜袭计划。对面的雨霖郡军队有八万人，王家五万，胡家三万。可是他们的通脉境士卒不会超过两万，远远低于本方军队。不过，王家和胡家招揽了不少十万大山的低级散修，那边的人在高级武力方面不弱与本方，甚至略有超过。幸好，魏大人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送来了几千颗雷。

    雷是魏鸿从百花的库存里换来的，魂灵界到处弥漫着冥土气息，不缺制作雷的材料。这批雷虽然是下等产品，但对练气和筑基修士的威胁很大，可以污秽与他们心神相连的法器，扰乱低级修士的气血运行，一旦击中低级修士的身，起码也能把他炸个半身不遂，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背后人的好东西。

    五更时分，点火为号，三路进军，杀入敌营，这就是三人制定的破营方略。营统领及以上将官，身上都备有雷，看到能够使用法术的人，就可以抛出雷，一击制敌。

    吃过晚饭之后，仓山堡里一片寂静。五更要出营夜袭，耿锲和南霸下令，让士兵们提前停下练，好好休息，等待上官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动。大战将临，可对面的人还一无所知。这几年边境一直风平浪静，他们已经习惯这安稳的局面了——

    战争过后，和平才会降临。值得惋惜的是，任何时代的战争，在打到一批权贵的同时，又会有人踩着他们的尸体上，成为新的权贵，平民百姓永远只能充当灰和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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