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里斯本的伤痛

    2004年7月5日。

    葡萄牙里斯本，罗纳尔多刚刚结束了一场悲伤逆流成河的比赛回到家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在家门口夺冠，居然败给揭幕战的同一对手希腊。

    他哭得那么伤心，菲戈和德科他们纷纷过来安慰他，这本来就是他的第一届欧洲杯，今后葡萄牙还要靠他们新一代撑起来呢！

    还是伤心，跑到1年没回来的里斯本家中，罗纳尔多想一个人安静地偷偷哭一下，把家里的灯都关着，窝在沙发里扮忧郁少年。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他的眼泪掉出来几颗，刺耳的按铃声就响彻了整个屋子。罗纳尔多抹了把泪，嘟哝着妈妈果然还是不放心他，说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还要忍不住来看他。

    “我说了……嗷痛！”刚一打开门，一个拳头就狠狠地朝他的下巴砸了过来，罗纳尔多眼前一花，捂住下颔往后急退几步，抬眼刚看清楚来人，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lla你干嘛！混蛋！”幸好玄关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否则被扑倒在地的罗纳尔多非得摔断脊柱不可。他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身上就被两只拳头一砸一个准地匀称攻击。本来就被决赛的失败气得肺都要炸掉的罗纳尔多见她始终不停，不耐烦地想要翻起身把她掀开，谁知脸上却忽然一烫，接着又迅速冷却下来。

    他怔怔地望着setlla的眼泪像珠子一样迅速掉落，黑黑的眼睛里水汽弥满，睫毛也被沾湿。罗纳尔多叹了口气，手臂松松垂下，老老实实地躺平在地上任敲打。两分钟之后，setlla发现身下的人跟被冻住一样一动不动，理智渐渐回炉，她停手，默然松腿翻身，站起撑了个懒腰，问：“有吃的么？”

    罗纳尔多鲤鱼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抡膀子，不满地大喊大叫开：“有你这样的朋友么？深夜上门把我暴打一顿，打完还让我提供夜宵，什么人！”

    &lla一撩深棕色的长发，转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可你刚才还不是躺平任我打。”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脸上还满是泪痕，转头之间就能变得这么快，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理有什么问题。话是这么说，罗纳尔多还是嘟哝着去把冰箱里剩下的冷面拿出来热，“你总得告诉我是为什么挨打吧，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lla揉着太阳穴皱眉叹了口气，“你真要知道？好吧，你看。”说着，她把手机从餐桌平面滑过去，屏幕上正开着新闻网页，铺天盖地都是对英格兰国家队的谴责。怎么说也相处了一年，罗纳尔多很清楚万人迷在setlla心目中的地位，这些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无法忍受的。于是罗纳尔多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把面给setlla端出来，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都过去6天了，你还要半夜找上来打我！”

    “你之前还要准备夺冠呢，你要让我去酒店暴打你一顿么？”setlla挑眉，挑起一根面一口气吸进嘴里，“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第一次在世界级大赛中罚点球的人还罚那么花哨，最重要的是居然还罚进了！”

    罗纳尔多当时第四个罚点球，承担着非常大的心理压力。前面的特里罚进，英格兰3:2领先，但头一次参加大赛的罗纳尔多居然还在门将詹姆斯的面前玩假动作，助跑后故意停顿误导对方，最后左路低射得手。反观英格兰第一个罚球的贝克汉姆，在先前就在和法国队的比赛中罚丢点球的情况下，又将皮球踢飞。更糟糕的是，他还不顾主教练的安排，主动第一个罚点球，导致英格兰在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嗯，同样是7号，看来还是我比较厉害。”罗纳尔多志得意满地点头，几乎忘记两小时以前葡萄牙在决赛中的失利。setlla正吃着面，听罗纳尔多这话差点没被呛死，咳嗽得面红耳赤的。葡萄牙人大概是觉得内疚，忙上前使劲拍着setlla的背。

    这小子一定是想要谋杀我！手臂上的肌肉比一年前还要恐怖！终于把面条咽下去，setlla如获新生般站起来深吸了口气，“你要杀了我么o！”伸着手的罗纳尔多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setlla把盘子塞到他手里，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剩下的你吃掉吧，都被你拍得不想再吃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演变为罗纳尔多可怜兮兮一脸怨念地啃着越来越冷的面，setlla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对面撑着下巴看他咀嚼，“我说，葡萄牙没拿到冠军让你这么伤心么？”

    葡萄牙没拿冠军？刚才完全忘光光了好不好！完全是被你欺负的啊喂！

    满头雾水的罗纳尔多就这样被人蹭吃蹭住两天，他很好奇弗格森是不是终于舍得抛弃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公主，但旁敲侧击地问到时，setlla总是答非所问：“你很穷吗？连管我两天吃喝都管不起？”

    他一定要忍住！

    &lla这么一闹，罗纳尔多倒也没再有心情伤春悲秋的，以至于那天葡萄牙国家队被叫到总统府，由葡萄牙总统桑帕约含泪亲自授予勋章时，他还会觉得自己和这气氛有点不相符，大家都在偷偷抹泪来着，可他的心情好像没那么差？

    走出总统府，望向蓝蓝的天空，罗纳尔多心情雀跃地去和setlla相会，他们说好今天要去一家咖啡店吃最好吃的冰冻parfait，可不能爽约。可到半途的时候，行程出了些叉子，他明明装备好墨镜和鸭舌帽，那些该死的记者却还是跟着他。好吧，他知道他是葡萄牙本土名人，还刚刚领完总统颁发的勋章，但名人也该有点*吧？

    想到因为芝麻大点事就闹个不停的小公主，罗纳尔多心想还是先打个电话知会她一声比较好，谁知setlla接起电话，听他讲完事情原委，嘲笑一般地说：“不是吧，你还怕这些绯闻，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和超模、演员之类的传绯闻艳照么，这会儿怎么怕起来了？”

    “我是怕你不高兴好不好！”罗纳尔多恼羞成怒，大声吼了一句，也不管跟着的记者有没有听到。身为一个家族公主还那么没自觉，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底线啊？

    &lla一愣，接着像安慰宠物一样细声细语地说：“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以前和david、ryan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难道还被拍得少了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罗纳尔多挂掉电话，感觉自己好像被顺毛了。背后躲躲藏藏的记者不知在偷偷摸摸地记录些什么，他也懒得去管，反正只要小公主不在意，他自己也早就习惯了。

    &lla早已等候在咖啡馆内，罗纳尔多进来之后便把墨镜取下来，喝了口柠檬水，扭过头暗搓搓地瞪了眼跟进来坐在隔两桌旁的记者。

    “别把眼睛瞪出来了。不要管他们，作为球星你要时时刻刻有一颗平常心。”setlla摇头晃脑地教育着。

    “被你说教一点也不开心，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两岁而已，哼。”罗纳尔多潇洒挥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个经典款的冰冻parfait。这个咖啡馆很有情调，墙壁内嵌书架，藤蔓曲折地围绕着原木，上面摆放的都是些古典文学书籍。顾客们压低了声音谈论，非常清净。因此，一些不和谐的咔擦声便引起了一些顾客的关注。

    罗纳尔多刚刚开始吃起他的那份parfait，就感到一道道探究的目光射过来，很不开心。setlla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高兴地在她的那份里挑挑拣拣，“我不吃樱桃，你吃吧。”

    于是罗纳尔多就看见一颗樱桃做着优美的抛物线运动来到了他的杯子里，把他的parfait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坑。葡萄牙人眼皮直跳，不在愤怒中灭亡，就在愤怒中变态，他决定奋起反抗：“我又不是可回收垃圾桶！”

    “ronaldo！果然是ronaldo！”

    “啊他是我新男神，我要找他签名！”

    “嗷嗷嗷！”

    &lla摇摇头，“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罗纳尔多耻辱万分地拉起她就往外冲，setlla挥着拳头抗议：“喂我还没打包！”

    “我遇见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悲痛欲绝的葡萄牙人拉着setlla穿越大街小巷，来到他熟悉的里斯本竞技的阿尔科谢特青训营附近。那家咖啡馆本来就是他还在里斯本竞技踢球的时候发现的，这会儿跑过来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setlla气喘吁吁地在旁边站着，不住说着“我一定要休息会儿”。罗纳尔多在青训营附近和看门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对方当然是立刻就认出了他，并且放行。

    &lla累成狗一样被罗纳尔多拉到夏季假期人迹寥寥的球场上一躺，身边全是青草的香味。她仍旧在不停地喘着气，罗纳尔多早就恢复过来，笑眯眯地在感慨：“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怎么，你、你不喜欢曼联？”setlla侧过头，见夕阳的橙红光芒铺在葡萄牙人线条明晰的脸上，有点心酸。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啊，和曼联是不一样的。你代入想想，就跟曼联是你长大的地方一样。”罗纳尔多平静地回答，伸手触摸天空。

    “你会爱上曼联的。”setlla笃定地说。就像她深爱着那片红色的热土一般，她不相信任何一个曼联的7号会对老特拉福德冷漠得决绝，就连david当年也是经过痛苦的内心抗争才决定披上白色战袍，离开那个他拿到过三冠王的地方。

    “再说咯。”一如既往桀骜不驯的语气，o果然和david完全不同，但和他相处起来，分明觉得如此轻松。

    “嘿，现在还早，我可想在这儿待到半夜，不如跟我说说你和贝克汉姆的故事？”罗纳尔多忽然兴致勃勃。

    &lla沉默，久到罗纳尔多都在琢磨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她忽然笑笑说：“好呀，只是你不要觉得无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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