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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想必不可能主动参与。而他的母亲虽待她好,却也不好在她未过门前就带她“见祖宗”,行祭礼的时候,应该也默认了她待在东跨院。

    这些个可能有点委屈的事,她似乎从不与他说,甚至晚膳时候也显得心情很好,一点不曾表露。

    陆时卿暗悔自己一时大意,没顾虑到她的情绪,语气就比平时软了一点,问她:“无聊?那你想做什么?”

    元赐娴还以为他会说“无聊就去睡觉”的,闻言惊喜道:“你陪我吗?”

    他下意识准备点头,却想她万一又叫他抱狗怎么办,便留了些余地:“你说说看,我考虑下。”

    她一听有戏,直言道:“我想玩五木。”

    陆时卿一噎。五木是一种博戏,民间赌坊里常有人以此掷采赌财。这主意可真够败家的。

    见他噎住,元赐娴憋屈道:“往年冬至,我和阿爹都玩五木的。”

    陆时卿一听这个就心软了,刚好早前郑濯也喜欢玩这东西,留过一副五木在他这里,他便叹口气,算是答应了,然后道:“别给我阿娘知道。”

    她猛点三下头:“咱们去你书房偷偷玩。”

    俩人溜进书房,翻了木具出来。陆时卿问她:“你身上带铜板了?”

    元赐娴摇摇头:“不赌银钱,赌银钱多无聊啊,我和阿爹以前都是拼酒的。”

    陆时卿又是一噎。他作为徐善的时候,已领教够了她可怕的酒疯,当时生生为身份所迫,逼自己冷静了下来,可若如今她故伎重施,装醉撩拨作为陆时卿的他,他恐怕会受不住。

    他借口道:“你想明天一早起来一身酒气,被我阿娘知道?”

    哦,这是个问题。

    元赐娴摇摇头:“那就以茶代酒好了。”

    陆时卿继续拒绝:“夜里饮茶容易失眠。”

    她嫌他烦,干脆把这定规则的机会让给他:“那你说怎么办。”

    陆时卿心里当然有好几个怎么办的法子,但眼下都难以启齿,便打算等以后能启齿了再说,道:“掷得‘采’者记一道,‘贵采’者记两道,道数多者为胜,来日可叫败者做一件事。”

    元赐娴是很豪爽的,当即拍案:“好,让你先来。”

    所谓“五木”,实则便是五个如杏仁一般的双面骰子,一面涂黑,一面涂白。其中两木的双面附有图案,黑面画犊,白面画雉,另三木的双面则无图案,因此分出犊、雉、玄、白四种不同的结果。

    而所谓“采”则是五个双面骰子一道掷出的组合。共有十二种组合可称为“采”,其中四种是最难掷出的又称为“贵采”,一般可计双倍的银钱。

    陆时卿慢条斯理地掷出五木,然后自报:“二犊三玄,全黑。”

    元赐娴眼前一黑。这是只有三十二分之一的几率能掷出的贵采。

    她愣愣看他:“你诈我了吧?”

    他严肃摇头:“没有。”然后伸手示意,“请。”

    她将信将疑一抛,一雉四玄,连个普通的“采”都不是。

    陆时卿提笔做记录:“第一轮我记两道。”

    两人就着烛火一轮轮掷五木,元赐娴越抛越难以置信,待一炷香过去,一瞅手边的纸,只见陆时卿已记下十一道,而她只有三道。

    她不信这个邪,拼命察看他的手脚,逼他放慢抛掷的速度,甚至提出了两人交换位子,但不论她如何上蹿下跳,结果都是一样。

    半个时辰后,陆时卿记三十二道,她记十道。

    元赐娴脸都绿了:“陆时卿,你是不是每天厮混赌坊的啊?”

    陆时卿淡淡饮水,淡淡开口:“你看我像是有那时辰的人吗?”

    她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肺疼:“那是我提出要玩五木的,你就不能让让我?”

    他有点无奈:“这种博戏,我很难输的,让你太费劲了。”

    “……”

    他这么能,怎么不去赌坊发家致富啊!

    元赐娴咬咬牙,不服道:“再来!”

    “不早了,该睡了。”

    “你一连休七日假,可以睡晚一点的!再来再来!”

    陆时卿见状,一本正经地教诲她:“如此心态实不可取,多少和你一样的赌徒都因此走上了不归路,输干净了家底又不服气,便四处借贷,最后欠了一身的债,被债主找上门打断了腿,不得善终。”

    “……”

    他这是在暗示她来日也会不得善终吗?

    元赐娴揪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要是被债主追上了门,难道你不替我还钱吗?”

    陆时卿只是想拿赌徒为例,借他们的下场劝说元赐娴,令她及早收手,放弃与他较劲,哪里知道她这脑袋里的想法跟奔马似的跳跃,当即愣了愣,然后认真道:“我俸禄不高,看还不还得起吧。”

    元赐娴气得想捶他。

    陆时卿看了眼她惨烈的败局道:“好了,胜负已分,你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正事。”

    元赐娴这下不闹了,眨了眨眼,似乎明白过来什么,问:“该不是你那封信能见效了?”

    他点点头:“圣人明天一早就可能召你入宫。”

    她至今不知陆时卿在耍什么诡计,这些天问了他好几次,却见他一直卖关子,眼下再度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吧,那封信里头到底是什么?我晓得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摇摇头:“不需要心理准备,没有心理准备就是最好的准备,知道多了反倒露马脚。”

    元赐娴撇撇嘴:“你是在质疑我的演技吗?”

    陆时卿当然质疑,可见她不肯去睡,便只好说点好听的:“不是,伴君如伴虎,能少点风险,哪怕一分都是好的。”

    好吧,这话还算中听。元赐娴舒心了,就听话回房了,只是起身走了几步却又再次回头,瘪着嘴道:“外边那么黑,你不送送我吗?”

    送,送,小祖宗。

    *

    陆时卿吩咐仆役提来一个灯笼,亲手揣着送她回院,待她屋里的烛火点着了才离去。翌日一早,徽宁帝果真差人来了陆府,知会元赐娴入宫。

    面对素来多疑的圣人,能不瞒的事则最好不瞒,以免到时老皇帝晓得了,反而往歪处想,故而元赐娴客居陆府的事,是陆时卿早先就告诉了他的。

    圣旨到时,元赐娴刚吃完早食,匆匆奔出,上了马车便往大明宫去,休沐在家的陆时卿则送她到府门口,迈脚往回一刹突然觉得这一幕哪里不对。

    仿佛是闲居在府的妻子送夫君上朝。

    他皱眉“啧”了一声,回家看闲书,享受冬至假去了。

    元赐娴略有几分忐忑地到了紫宸殿。徽宁帝一见她就笑:“赐娴,冬至休朝还把你召进宫,你不会怪朕吧?”

    冬至休朝的人是陆时卿,老皇帝的意思是,他破坏了俩人难得闲适的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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