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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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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会儿网,起身站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忽然有种没来由的不舍。这里是他的国家,却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身后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他走过去拉开门,陈立站在外面,一手握着一瓶啤酒。

    “喝吗?”

    “只有两瓶?”

    “两瓶就够了。”

    第四十三章

    喝了一口陈立带来的本地啤酒,陶郁把酒瓶放在桌上,晃动鼠标让笔记本从休眠中恢复过来,打开桌面上一个文档说:“我帮你查了那个除臭技术的厂家,他们网站上有msds,但是专利成分保密。我在联邦环保署的数据库里找到一份技术说明,有些化学式可能对你有用处。”(msds:material&y data& 材料安全性数据表)

    看到文档首页的“tial”标示,陈立笑道:“商业机密信息这么轻易被下载到,环保署的保密工作不到位啊。”

    陶郁见怪不怪道:“厂家在提供信息的时候肯定要求不公开,但那些管档案的马马虎虎。我有个朋友做信息交易的,专门雇了个人在联邦和各州的数据库里找这样的‘漏网之鱼’,然后转手卖给国内的厂家。”

    陈立一挑眉,对这样的生财之道闻所未闻。他从陶郁手里接过鼠标往下翻,说明里涉及专利成分的地方都用字符替代了,对公众能起到一定保密作用,然而专业人士只要看其它化合物如何参与反应,就能大致推测出专利成分的主要结构。

    “原理很简单。”陈立一边看一边说,“分离出氢键,将产生气味的负二价硫氧化。关键在于反应速度,要在很短的接触时间里完成这一系列步骤,单一化学物很难做到,需要酶辅助。”

    “你能搞出他们的专利成分吗?”陶郁问。

    陈立直起身靠在窗边说:“从反应式看,他们的硫最终产物没有达到无害化,而是形成了酸根离子,虽然没有气味,但在空气中扩散可能加重酸雨的影响。我有些初步的想法需要实验验证,明年申请基金可以把这个报上去,正好方老师有个博士三月要开题。”

    陶郁听老安德鲁说过陈立的化工背景很强,是半路转行搞环境的。环境这门学科本身没有高深的理论,是建立在生物化学物理基础之上的交叉学科,搞处理技术能做出成果的,大都是生化底子好的。

    陶郁把文章发到对方邮箱,合上笔记本问:“有课题怎么不留给自己的学生做?”

    陈立解释说:“方老师和我是一个导师组的,我现在只是硕导,自己没有博士。这个做硕士论文有点勉强,恐怕毕业前完成不了,现在硕士的学制缩短了。”

    “国内评博导要求很高吗?”陶郁问,“按你发表的论文、带过的学生,还不够格带博士?”

    “系里人多,每年名额有限,优先照顾‘杰青’和‘千人计划’回来的。”

    “你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千人计划’呢。”陶郁替他不平,“而且你那年911回来得仓促,哪有机会申请‘杰青’基金?每年都得让别人,什么时候才能轮上你!”

    陈立无奈地笑了笑:“再等几年我也不算太老……”

    “师兄,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陶郁拿起酒瓶站到窗口,“你现在单身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了,有没有想过再出去?搞人事看样子你也不在行,做学问的话那边的氛围可能更适合你。”

    陈立手指摩着酒瓶的商标,说:“就是因为在哪都是一个人,所以懒得换地方,当上博导当上正教授发表再多的文章,都是给别人看的,回到家自己对着墙喝酒庆祝,就觉得争这些都没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两人喝过几次酒,却很少谈各自的生活,听对方话里透着消极的意思,陶郁犹豫着问:“师兄,你才三十七,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陈立看着窗外,夜里湖边烟起雾笼,街灯氤氲,空气里带着南方特有的柔软气息。

    “……想过。”

    “没有合适的?”

    陈立慢慢喝完剩下的酒,随手将酒瓶放到窗台上,侧头看了看陶郁。两人目光相遇,陶郁从对方眼里觉察到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怔了几秒钟,他尴尬地低头拿起酒瓶,手上的戒指与玻璃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运气不好,没遇上……”陈立收回目光,说了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了房间。

    陶郁看向对方刚才站的地方,窗台上的空酒瓶被带走了,就像某些不曾出口的话,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二天回到上海,简短的闭幕式和午餐后,美方一行人就要启程去机场。陈立同老安德鲁道别,老头拉着他嘀咕了一阵,陈立点点头说:“i‘ll think about it.” (译:我会考虑。)

    随后他转向陶郁,两人若无其事地握手道别。一句“保持联系”在嘴里转了一圈,陶郁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地道了句“再见”。

    陈立笑了笑,拍拍他肩膀。

    回程的飞机上,老安德鲁用里程卡升级去了商务舱,陶郁独自留在经济舱一个靠窗的位置。起飞没多久天就黑了,他喝了两杯酒想在路上睡觉,可除了让自己头疼欲裂外,没起到任何作用。

    陈立的目光像根软刺扎在心里,他欣赏对方的为人,他们有相似的留学经历,有很多专业话题可聊,陈立的学识和看问题的方式常能给他一些启发,因为这些,他乐于和对方相交,也自以为这种交往被定义在同行和师兄弟的界限内。然而经过昨晚他忽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在过去两周里真的对陈立的关照一无所觉吗,还是不知不觉自己也跨过了某道界线,让对方有了误解?

    飞机在三万八千英尺的高空平稳飞行,他心里却像遭遇了气流,忐忑不安,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最终一个觉也没睡成。

    下了飞机,老安德鲁从公民通道先行一步,陶郁在外国人入境处排了将近一小时,才取行李到达接机大厅。此时是芝加哥的傍晚,常征说过下午有手术,未必能来接他。打对方手机,果然又是无人接听,他无奈地拉着行李往地铁站走。

    路过那个三年前吞了他钢镚又打不出去的投币电话,“故地重游”发现板子上似乎多了些涂鸦,他从包里掏出笔,在上面添了一行字——

    &o nowhere……”

    有人从身后圈住他,轻声念了出来。

    陶郁猛地地扭头看向来人,惊讶道:“你不是来不了吗?!”

    “病人情况不稳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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