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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小姐能嫁给三皇子这样的权贵,也是小姐的造化了。

    “是啊,怕极了。”尘暮低叹一声。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跟朝阳约了劳什子的三章法。今日即便没有联姻之事,她亦同样要按约定给他做三个月的侍婢。现在想想,朝阳那厮摆明了是在坑她。

    “小姐不必过于忧心,”青梨暗笑一声,遂认真道,“三皇子对小姐有情,将来定不会负了小姐的。”

    尘暮瞟了眼煞有介事模样的婢子,也不好打断她正经的兴致,作势干咳了咳,垂头不语。

    她明白青梨的心思,毕竟青梨怎么说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古人,所以在她眼中,这门婚事,倒像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样。在心中默默咒了咒朝阳那厮坑货,想起近日父亲总是神龙不见尾的,便出声问道:“你可知近些时日父亲忙于什么政事?”

    “哪是什么政事,”青梨愣了愣,笑着回她,“相爷这几日忙着给小姐准备嫁妆呢。这会儿应是在后院做着监工。”

    “后院?监什么工?”尘暮疑心青梨这丫头说岔了,赶忙问个仔细。

    “就是种在后院的那两棵香樟呐。”青梨解释道,“如今也到了小姐出嫁的日头,那两棵香樟自然是要做成箱子的。”

    据玉娘说,后院种多一棵香樟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呢怕一棵香樟太清寂,多一棵给添个伴儿,将来小姐出嫁之时好多做两箱子。

    尘暮原是不解,后来听青梨讲到做成箱子,这才有了头绪。

    想起旧时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就在家中庭院栽一棵香樟,等女儿长至适嫁年龄,这香樟便也长成了。媒人在院外见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女待嫁,可来说亲。姑娘出嫁时,家人砍树做成两大箱子,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其两厢厮守(两箱丝绸)之意。

    尘暮敛下眼眸,遮去眼中神色。

    想不到这个朝代居然也有这样的婚俗,也难为父亲至今还记得。现在倒好,媒人是不用说了,这香樟也要被做成箱子了,只不过这两箱丝绸,最后怕是不会让父亲合意了。

    这样想着,也便打消了去见父亲的念头。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迷惘。嫁给他,究竟是对是错,日后又是否能按她的想法同他和平离异?

    ☆、芙蕖之行

    夜色渐深,殷往正有熄烛脱了中衣卧下的打算,就听外头脚步凌乱地响起,闻见一声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披上方才脱下的外袍,打开门一看,果然见那人跨进了院门,全府上下灯火通明的。

    “你果真长了眼睛在这府中似的,我今日才恰来你府上决意暂歇几晚,你后脚便来了。”

    殷往倚着木门上,含笑看他。

    几日不见,那晚在他身上见着的颓然已尽数散去,恢复了寻常的样子。可他知道,那人只不过把心事都裹进心窝子里,藏掖得好好的,不叫人窥探罢了。

    罢,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由他去。

    情这一字,终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长策这般,三皇子又如何不是。

    见他走过自己身旁,凉凉地瞥了自己一眼径直朝屋里进去,不由低笑一声,他这是向他表达不满了。不满他不经他同意暗自跟着他。

    “怎的忽然来了,”殷往转过身跟着他一同坐下,打趣道,“莫不真是来赶我出门的罢。”

    话虽这么说,他可真不信他还真能耐,长了一双可通千里的眼睛,就巴巴地等他上了府好来赶他。今日他以亲迎领护的身份在宫中住下,若没有事定是不会来寻自己的。

    沈长策眯着眼睨向身旁的殷往,冷哼一声,道:“就是来赶你的又如何?”

    闻言,提了壶正琢磨着给沈长策沏一盏茶的殷往登时就不乐意了,原封不动地将茶壶放回,顶了回去:“殷某就打定主意在侍郎的宅子里白吃白住了,怎的?”

    沈长策沉下脸,知道这人的臭脾性,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自个儿倒了杯茶,认真同他道:“明日宫里头洗尘礼走完,随我去一趟乌水崖。”

    若不是今日见了宣诣殿中那几盏新摆上的盆栽,他差点将乌水崖这事给抛到后脑去。他今晚来宅子里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想着或许殷往赖住在这儿也说不准,没成想竟真就在这儿。殷往一路跟他到了北齐,而自己近段时间则不会有大动作,除非他来北齐还有其他目的,不然不会不离开。而要说其他目的,等他一起去乌水崖兴许便是其中之一。他在他的宅子里,便是最好的解释。只前些日子他冷静不下,时至今日,他才理出了些头绪。殷往不提,是给他缓冲的时间。

    “你总算记起了这事。”殷往收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本来他去西澜以前,念着沈长策一直惦记乌水崖里头的东西,早先做了处理,只等着他一句话,就做做样子随他去探个究竟,也未想过中途会因细柳之死耽误了进程。既然看清了沈长策对细柳的情,索性他也无要紧事要办,他便不提这事,只暗中在他买的宅子里住下了,料想给他几日缓缓。没想到他才到了他宅子里,他后脚就跟了进来,不愧是殿试第一名的良将。

    沈长策眸色一痛,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总算”由何而来。

    “明日我先行去芙蕖东镇,你办完宫里事再来。”

    殷往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痛色,暗叹一声,出声将明日的走法告与他。

    二人一起目标太过明显,到底是北齐,万事不能不小心。且若有心之人尾随了他二人,势必要分道各自绕上几圈甩掉尾巴才能再汇合,如次一来,耽搁时辰不说,如何碰头也是个问题,倒不如二人从一开始便分开走,到芙蕖之后再一齐去乌水崖。

    沈长策沉吟片刻,道:“好。”

    ~~~

    “还好只是等了个把时辰,若是让我候上一日,下回你生病,我决计多放几味性苦的药。”

    坐在东镇酒家小口品着小酒,一副商人扮相的殷往觉一阵尘土飞扬马蹄踏踏之后,抬眼见着面前那人骑着马落定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他,忍不住出言埋怨道。

    沈长策扫了他一眼,抬首却不见有小厮出来招呼,不禁有些奇怪。明明他来这儿动静不小,这家酒肆之内竟如同无人一般。

    殷往喝光了杯中倒出的最后一口酒,翻身骑上沈长策的马。

    沈长策一时不防,被他扯了马鞭握在手中就是一扬,刚停下不久的马儿便又快速地跑开了。

    沈长策皱起眉,冷声问:“没骑马?”

    “我可没那闲钱。”殷往继续道,“芙蕖东镇只这一家酒肆,肆中无小厮,掌柜只在夜间现身来收银子,其他时间均见不到身影。”

    方才他看得明白,也知沈长策必然疑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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