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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梓然攥紧了袖口，她紧张的时候经常这么做，“我只是想到外面去看看。”

    “你现在留在这里，以后也有机会出去的。”舒椒言温言相劝。

    梓然丝毫没有将舒椒言的话听进去，仍是坚定地说：“我不想留下来。”

    这一次舒椒言明白，她是没有办法改变梓然的心意的。当初她看上的正是梓然这份坚定，现如今倒是也坑了自己。

    “好。”舒椒言向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多么心地善良的人，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强迫这样一个小孩，况且她真正需要的是对自己绝无二心的人，即使将梓然强留下来这件事也终究会横亘在两人之间。

    舒椒言对于梓然的离开看得很开，但是张婶却十分伤心，拉着梓然说了许多关于舒椒言的好，想要劝说梓然留下来。

    梓然的态度很是坚决，任谁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处。最后张婶也只能含泪给梓然的包裹里多塞一点点心和银两。

    梓然走时还是从来的那个后门离开，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伤痕累累饥肠辘辘。

    张婶一直目送她走出巷口，直到再也看不见后仍在门前站了很久，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懂事又坚强，经历了许多的磨难仍然可以去笑着面对生活。

    梓然顺着记忆里熟悉的街道一直走。她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她甚至不知道以她现在的样子离开了舒家之后能干什么。她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舒家。不仅仅是因为她对于舒椒言的恨意，更是因为舒椒言再这样对她好下去她会忍不住原谅了她。她不怕面对艰难困苦，但是她怕连她自己的心都不在受自己的控制，所以才会逃离地如此狼狈。

    总会有办法的。梓然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四级裸考过了，简直激动地想下楼跑圈！

    第3章 第三章

    梓然走在刚洒下了一层新雪的大街上，耳边不时响起热闹的鞭炮声，不时跑过去几个穿着新衣的孩子，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梓然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穿过几条街到了一家客栈。最近这一段时间她都住在这个地方。

    离开舒家之后梓然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幸好银两充足，到不至于为了生计发愁。想起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不免是一件有些遗憾的事情。她依稀地记得，在她极小的时候，她的娘亲还在时曾对她说过，她的娘家在东边，一个临着海的小渔村。

    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沙滩，人们乘着星光去捕鱼，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渔船就返回陆地，带着霞光和满满一船的鱼。神明似是格外眷顾村子，村里的人总是可以打到最多最好的鱼，十里八乡的人都愿意买村子的鱼。人们的生活安稳而富足。

    只是梓然一直没有机会去亲眼见到这样的景象。于是她决定到海边去，找一个小镇，去看看她娘亲怀念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娘亲说的究竟是哪里，所性搭了一辆马车向东行去。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一座靠海的小镇，小镇的名字到以朴素，就叫做依海镇。

    她来到这座海边小镇已是临近新年了，整座小镇都在沉浸在喜庆的气氛当中，唯有客栈里的人来去匆匆，都急着赶回家里去。客栈老板看见梓然来时还惊讶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有着很浓厚的京城口音，似是离开京城没有多长时间的样子，身边还没有一个大人相随。

    梓然拿出些碎银，对掌柜的说：“我要一间上房。”

    虽然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来路不明，可也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掌柜的立马给梓然安排好了房间，还嘱咐梓然自己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一些。

    梓然对掌柜咧嘴一笑，道了声谢。这一路上不是没有人打过她的主意，但梓然毕竟不真是外表看起来的小姑娘，那些低级的招数根本骗不了她，而想要硬抢的人最后都被她杀死了。

    上辈子杀人曾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之一，现在这具身子虽然瘦弱幼小，但对于梓然来说杀掉那么几个无甚能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有足够的技巧杀人其实比打败对方简单得多。梓然固然没有自己出过这么远的们，但是她也并非是善良可欺之辈。

    梓然不喜欢新年，一开始是因为舒椒言不喜欢，后来是因为她自己也找不出一个喜欢的理由。

    等到年三十那一天晚上，客栈里彻底只剩下了梓然一个人。出于礼貌，掌柜一家人还邀请她一块吃饭，但被梓然拒绝了。

    一入夜，她就早早躺在了床上，但是满街的鞭炮声吵得她根本睡不着，最后只得起身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翻身上了客栈的屋顶却被冷风吹得一哆嗦，她伸手裹紧了衣物。天上燃起一朵朵烟花，映红了半边天，照得梓然的小脸也是红彤彤的。

    舒宅每年也都会放烟花，比这还要漂亮很多，她也曾跟别的院里的孩子一块去放，看着烟花升腾而起，然后高兴得拍起手来，跟现在街上的那些孩子别无二致。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突兀在梓然身边响起。

    梓然戒备地退后一步，看着这个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的人。对方须发皆白，身着道袍，却没有半点老人的龙钟之意，从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当年是个美人，神情满是慈祥。但梓然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放松，她认识这个人。

    前世舒家突然没落与眼前这个人有直接的关系。

    在舒家没落之前，京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也就是现在梓然面前的这个人，自称是碧华真人，不过那次梓然见到她时她看着比现在老了许多，整个人也极偏执，似乎随时都可能驾鹤仙去。本朝道教兴盛，常常有一些道士觐见皇上说是找到了什么秘法或是说自己已证得大道，每年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大部分都不过是些江湖术士，想来京城骗些香火钱。一开始谁都没有将这位碧华真人放在心上，可谁曾想她竟真的获得了皇上的信任，甚至她一句“舒府里可能有些什么东西”就引得皇上立马派人将舒宅从上到下全翻了一遍。

    梓然其实不明白在这件事中碧华真人都干了什么，但是她亲耳听到过舒椒言说就是此人导致了舒家的覆灭。

    碧华真人没有等到梓然的回应也不恼，只是说：“你认得我。”

    梓然心下一惊，嘴上却没有承认：“我从不曾见过你。”

    “你不用骗我，我活得比你两辈子都长。”碧华真人看起来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梓然低下了头不说话。

    见状碧华真人一笑，说：“今日我起了一卦，算得在此方有一个与我有缘之人，想来便是你了。”

    “怎么个有缘法？”

    “冥冥之中，自有缘法，我亦不知。”

    “那你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