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操练

    第一卷 蜕凡

    第六章 操练[1/1页]

    “林麒！”

    一声大喊，震耳欲聋。林麒从梦中惊醒，张开双眼，就见赵钢那凶恶狰狞的面孔横在眼前，吓得“啊！”一声大叫，翻身而起。

    “还不起床，是在等我伺候你吗？还不快快穿好衣裳。”

    林麒急忙穿衣，偷偷看了一眼铁牛床铺，见床铺早就收拾的干净利落，想必是早就起来了。他刚提上裤子，赵钢已然不耐烦的伸出大手，拎小鸡一样将他提溜起来，大步来到门外，指着靠墙角的一个沙袋，大声道：“去，背起这个沙袋绕前院给我跑五十圈！”说完松开了手。

    “砰！”一声林麒落地，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反应过来，赵钢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扛起沙袋给我跑！”

    林麒忍住了气，爬起来抓住沙袋朝肩膀上甩去，一用力竟然没有举起来，沙袋晃悠了一下，又坠回原地，这沙袋竟似有五十斤重，前面的院子巨大，一圈跑下来，怕不是有一里地远，跑五十圈……

    赵钢见他动作，哼了一声，抓起地上沙袋压在林麒身上，冷声道：“跑吧，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力士营也不是你呆的地方。”林麒双手紧紧抓住沙袋，后背弯了下来，抬头看见赵钢嘲讽的眼神，仿佛是在等待自己放弃。

    “为什么这般对待自己，就因为自己生的稍稍柔弱了些，便看不起人？认为自己吃不了这苦吗？可是，父亲惨死的悲痛都承受了下来，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林麒默然无语，抓紧背后的沙袋，迈开步伐朝前院跑去。

    前院，九名少年早就整齐排列在操场上，，每人脚下放着一根粗粗的木棍，油光闪闪，想必是涂抹了桐油的，身边矗立着一口巨大的铜缸。不知有什么用处。赵钢独步跟在林麒身后，看到林麒脚下缓慢，呵斥道：“今天这五十圈跑不完，就给我滚出斗字队，不管你依仗着谁，都没有半点情理可讲。

    林麒终于有些明白赵钢为何这般对待自己了，老管家送自己来，他以为自己是走了什么关系，这才对自己百般不顺眼，可自己也无从辩驳，只有默默忍受。林麒虽然是乡村少年，但只有十二岁，背着五十斤的沙袋绕着院子跑五十圈，至少也有五十里地，这般辛苦，又怎么是他能够承受得下来的？但听赵钢的语气，今天若是跑不完这五十圈，他绝对不会讲半点情面，将他清理出斗字队。

    “家已破，天下再无半个亲人，离开了这里，又该如何存活下去？便是死，也死在这斗字队吧！”林麒发了狠，背着五十斤的沙袋向前狂跑，他身后的赵钢，只是一个劲的冷笑。

    狠劲只是支撑了一段时间，半圈还没有跑下来，林麒已经感觉身后沙袋如小山一般沉重，自己更是气喘如牛，汗珠如瀑布般落下，已然有些坚持不住，可赵钢嘲讽的目光仿佛片刻也没离开过他，林麒咬牙狠撑，每向前一步，便付出巨大的艰辛。

    九名少年，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只有铁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眼见林麒双腿有些颤抖，忍耐不住喊道：“林麒，不要狠跑，慢下来，匀着跑，要不然你坚持不下来的……”

    铁牛叫喊的声音令林麒心中一暖，莫名替铁牛担起了心思，果然，赵钢从不放弃任何一次做恶人的机会，操起一根木棍狠狠朝铁牛抡了过去“砰！”一声闷响，让林麒心中一阵胆寒。

    “还替别人担心！都傻站着干什么？两两一对，开始操练！”赵钢的喊声巨大，一声令下，九名少年分成四队，赵钢对着铁牛，一声开始，后面四个少年捡起地上的木棍，嘿的一声朝前面的少年后背狠狠击落。

    已经气喘如牛累得仿佛没有半点力气的林麒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却见前面的少年，瞪大双眼，硬是承受了下来，接着，木棍动胸口开始，向下，一棍一棍的打下去，前面打完，开始击打后背，“砰砰砰！”木棍击打**的声音在操场上不断响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喊疼，只是默默承受。

    “原来，所有人的训练都是这般残酷。”看到这一幕林麒再也没有了怨言，想起铁牛的话，放慢了脚步，背着沙袋，慢慢的跑动，一圈跑下来，人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一炷香的时间，对立的四名少年，接过另外一人的棍子，开始朝开始打人的身体上打去。

    “淬体，就是要将自身的身体，淬炼的如同精钢一般，百炼成钢，这般淬打，才能将肉身杂质去掉，气血精壮，不畏疼痛，想成为一名武者，只有千锤百炼，除此之外，别无他途……”赵钢的声音传进林麒耳中，心中不由得一动，想起父亲曾经对他说的话语“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要有所付出，世间之事，皆是此理。”林麒精神一振，感觉疲累至极的身体又有了力气，迈开步子向前慢跑。但是他涌出的力气却是这般渺小。

    操场上的训练还在继续，仿佛永远也不会止息，不停的击打，替换……周而复始，仿佛永无完结之时，林麒的脚步伴随着“砰砰砰……”击打在**上的声音，感觉脚步已经入灌了铅般沉重。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全部的力道。

    林麒背弯的像是虾米一样，双手却仍仍紧紧抓住背上的沙袋，虽然背上的沙袋已经越来越沉，如山般沉重，但他仍然没有放弃，高昂着头，向前迈动脚步，但已不在是小跑，而是一步步的向前挪动，汗水已经渗入了他的眼睛，双眼已经模糊，他全身汗如雨下，在他跑过的地方，上面蒸腾着一股热气。就算是隔着十几丈远，也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肺部传来一阵接着一阵撕裂般的痛苦，每喘一口气，便如烈火上烧烤一般。

    十五圈后，林麒身体内有个声音诱惑着他“放弃吧，放弃吧，你这样下去，会死在这里的……你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赵钢这么对你，是他在折磨你，摧残你，他并不看好你，你没有必要证明什么，别人怎么看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声音仿佛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林麒的神经，眼下的路，渐渐模糊，脚下莫名的就是一空，狠狠的跌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整个天空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天空中的云朵慢慢变换成各种摸样，如同狰狞的恶魔，然后血色的天空消失了，出现的是赵钢那张死人脸。

    “你坚持不住了吗？你受不了了吗？你只要说一声你受不了就好了，我会放你离开……”赵钢的语气，在没有了那般强横，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在是凶神一般的校尉，而是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叔，如果不是他那张狰狞的死人脸，林麒几乎就要相信了他是在为自己着想。

    “才十五圈，你就坚持不住了，还有三十五圈，你又怎么能坚持得下来？放弃吧，你对老管家已经有了交待了，你不行的，不要逞强，你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五十圈，你会死的……”赵钢在温柔的劝说，只是，眼角那一抹嘲讽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嘲讽的笑容，在林麒眼中慢慢放大，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那一夜，站在仙剑上面的地下暗，那一张看不清楚面目的脸上，仿佛同样带着这样一丝嘲讽和不屑。

    “我，不啊！”林麒一声怒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手狠命抓住沙袋，一声吼叫，甩到自己肩膀上，他已经脱力，完全是倔强支撑着他，这一下用力过猛，沙袋狠狠砸在他肩膀上，他心口一甜，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喷出来，那巨大的压迫力竟然莫名的减轻了不少。林麒没有再看赵钢，背负着沙袋，向前迈动脚步……

    赵钢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狰狞的脸孔竟然有了一丝动容，他没有再说，掂了掂木棍，大步走向满眼都是关心的铁牛，手中木棍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

    林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圈，他已经麻木，只是坚持着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动，远处的训练仍在继续，日头升到中央，九名少年全身侵入了铜缸之内，慢慢的呼吸，每个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看着这个倔强的比他们小上三四岁的少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下午，九名少年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铁钎，保持着一个单调的姿势，不停的前刺……前刺，再前刺……

    然后，天色黑了下来，操场没有了人，再然后，不知道何时铁牛来到了林麒身边，默默的给他打气，陪着他慢慢的向前挪动，但却没有任何伸手帮助他的意思，只是默默的陪着他。

    “快了，快了，还有五圈，林麒，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啊。”

    铁牛的声音仿佛离的很遥远，不知道吐了多少口鲜血的林麒，脸色惨白，目光已经涣散，却仍然在向前走着……摇摇欲坠。

    “到了，到了，你已经走了五十圈了，别在向前走了！”月亮高挂在天空，铁牛欢呼声中，却见林麒双目茫然，恍若未闻，仍然在向前挪动。

    “不要再走了，你已经做到了！”铁牛上前伸手去抓林麒，手指刚刚碰上林麒手臂，就是这一点点的力道，林麒却再也承受不住，颓然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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