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人心

    第一卷 蜕凡

    一百二十二章 人心[1/1页]

    秦霜这一声问，问的理直气壮，带着一丝愤恨，每个人都是一愣，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睿王做过对不起秦霜的事？”

    睿王全身颤抖，不可置信，不能自己，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看向秦霜的眼中满是哀伤和绝望，一双手举起，还未到空中便又颓然落下，嘶哑着问道：“你说，为了什么？”这一声问，竟是沙哑到了极处，费了好大力气才能说出。

    秦霜也是全身颤抖，看到睿王如此伤心模样，心中竟然就是一软，此时他真想抱住睿王的腿，嚎啕大哭一场，忏悔自己做过的一切，但事到如今，南宫奕就隐藏在黑暗中虎视眈眈，就算回头，能获得原谅吗？自己还能和睿王一样亲如父子吗？

    秦霜从来也不想看到睿王如此，所以他在暗中做这一切，也有左右逢源的意味，更存着一份侥幸，但此时真相已大白天下，已是没有回头的路，又何必去想？怪就怪自己的心不够狠，若是真想将睿王置之死地，他这个亲传弟子不知有多少机会，或许睿王早死，今日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秦霜脸上闪现出一丝狰狞，厉声道：“为什么？因为你跟藏剑山庄联姻，将萱儿送出的那一天起，我心中就已对你失望。”

    “萱儿和我一起长大，她如此一个善良的孩子，却被你当成了筹码，还要亲自送到藏剑山庄手中，你可曾看到萱儿眼中的绝望？你可曾看到萱儿在深夜的哭泣？或许你看到了，但你并不在意，觉得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我在意！这些年，我苦苦修炼，为的就是能保护好萱儿，为的就是能保护好这大楚百姓。”

    “但是举世无双的睿王，英明神武的睿王，却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全然不顾她的幸福与否，还陪嫁过去了二十万的民夫，帮助藏剑山庄修建洞天福地，这几年可曾有一个民夫回家？大楚，不过是苟延残喘，王爷，若是你当年不是谋划将萱儿送出去，要是你能奋起抵抗，我秦霜何惜此身？我相信神策府中武士，也不会有人半点胆怯，便是全都死在了战场上，也好过看人眼色，也好过我看着萱儿绝望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办法。”

    许是说到了动情处，此时秦霜竟然再也没有了半点恐惧，直直看着睿王，大声质问。

    睿王悲伤之中问道：“你喜欢萱儿？”

    “是，我是喜欢萱儿，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我从与她一起长大，看着她满心的忧伤，看着她强颜欢笑，看着她默默为你承担一切。我想替她抚平这一切，我想要保护她。王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卖你吗？那是因为，藏剑山庄答应了我，只要你死，藏剑山庄就会解除你和他们的婚约，萱儿就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这，难道还不够吗？”

    “但我没有想到，不周山顶，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却被冰封在了里面，王爷，林麒，若不是你们，萱儿有今日的悲惨境地吗？我恨，我恨我没有力量拯救萱儿，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王爷你保护不了任何人，因为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王爷你你看上去一世英名，也不过是修真之士眼中的一条狗！而我只是你身边的一条狗，既然当狗为什么不当一条有力量的狗，我若是有了力量，又怎么会看着当初的惨剧发生而素手无策？”

    “这天下是强者的天下，而我秦霜就要当一个强者，掌握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掌握命运，王爷，你说，我这么做，当真就是错了吗？”

    睿王面对秦霜的指责，眼中哀伤更浓，沉声道：“萱儿如此，难道你以为我不心痛吗？这天下那一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可我大楚可有力量对抗藏剑山庄？我这般做，为的正是大楚千千万万的百姓，为的是你们不在受那欺凌之苦，为的就是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看着你们成长起来，能够保住大楚的百姓不再受我这送女之苦。”

    “我这么做，有错吗？”

    “哈哈，王爷……”秦霜昂首大笑，笑的疯狂，眼角却又泪滴落下。狂笑声中，他继续道：“你英明神武了一世，却怎么看不明白，藏剑山庄是虎，大楚是羊，你以为送去一只小绵羊，老虎就不吃你了吗？你错了，若藏剑山庄真有这般心思，又怎么会给我出卖你的机会？王爷，当初我与藏剑山庄接触，并没有出卖你，我只是想知道藏剑山庄真正的态度。”

    “当我知道藏剑山庄真有意图与你，图谋大楚的时候，我曾劝过你，劝过你不要将萱儿送出去，可你还是固执的认为，如果不将萱儿送出去就会给藏剑山庄落下口实，并且天真的认为，一旦与藏剑山庄联姻，就可保大楚万年江山，这江山，是别人能替你保住的吗？”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你却仍然没有半点犹豫，仍是一心一意将萱儿送出去，绝望之下，我也只好假戏真做，投身于藏剑山庄，因为只有你死了，萱儿才会不跳进那个火坑。”

    秦霜恨恨说着，睿王的脸色却变色惨白，沉声道：“秦霜，你十几岁进我神策府，我待你如子侄，更是将大楚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亲自教你，养你，未来的神策府只有你能执掌。我又有那点对不起你了？我在你的心中真的就是如此不堪吗？难道你就因为这种理由，就可以背叛我？没错，我是将萱儿送了出去，但是你可知道，萱儿落难之时，都没有我此时难过，你……”

    睿王痛心，单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喃喃道：“当年你入帝京，天上魁星入住帝都，加上你天资纵横，我便以为你是我大楚的福瑞，更是将大楚的兴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你心性倨傲，自私，我都忍得，总觉得等你大些了，这一切都会变好，我将萱儿送出去，何尝不是在给你争取时间，希望你能出息，希望你能扛起这一片天，可……可你就如此待我吗？”

    话说到这里，睿王心中一惊，当年他观天象，显示有魁星入住帝都，现在看秦霜显然不是，那么那个入住帝都的人会是谁？

    睿王脸色急变，喃喃自语道：“我观天象无有不准，预测之术天下无双，难道是我错了？这天威就如此难测吗？”睿王目光四下扫去，看到林麒，心中一动，猛然间想起，林麒也是那一天到的上京，难道说上天预示的魁星是他？

    林麒眼见睿王看向自己，目光中满是惊讶，沉声问道：“王爷，你预测之术天下无双，你测得了天地，可你测得了人心吗？”

    睿王猛然一震，还未等回过神来，便听秦霜狂笑道：“没错，你测得了天地，却是测不了人心的，王爷，与虎谋皮，是你最大的不幸，你还不知道吧？藏剑山庄此时就隐藏在这黑夜之中，等待机会将你杀死，将大楚毁掉，可笑的是你对他们还心存侥幸。”

    秦霜大声的说着，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喊出来的，林麒冷笑听着，但是，秦霜真的错了吗？睿王错了吗？自己错了吗？还是忘忧儿错了？好像每个人都错了，又仿佛谁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许这个理由并不高尚，但起码能说服自己。让别人听上去，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既然谁都没有错，那么错的是谁？难道只是这该死的命运。

    “王爷，你错就错在不该对藏剑山庄心存幻想，你以为委曲求全别人就能放过你吗？你错了，你知道南宫少主给我的命令是什么吗？她让我现在就杀了你，杀了你！……”

    秦霜大声喊到这里，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你这大楚的乱臣贼子，怎么敢将这一切都推到我山庄头上，你真该死！”

    话音还没落，一道剑光匹练般朝着秦霜翻卷而来，南宫奕，罗坚还有七八个藏剑山庄弟子现身出来，这一剑看似是朝着秦霜而去，但剑芒闪动中却是将睿王都笼罩了进去。

    “哈哈！我说的没有错吧？王爷，你我都只是藏剑山庄的棋子……”秦霜嘶声大吼，人却向后急速掠去，他一动，四周神策府校尉，顿时怒吼连连，小九宫八卦阵发动，将秦霜挡住。

    “起！”睿王怒吼一声，打神鞭不知何时祭在手中，人在轮椅之上，手中钢鞭却带着碎石裂金的力道迎上那一道剑芒。“咔！”一声轻响，打神鞭与剑芒相触，竟然发出实质般的声响，打神鞭力道威猛，竟是生生将这一道剑芒打折。

    也就在这时，天空之上无数道各色光芒朝谷中飞射而来，越向后光芒越是密集。光芒五彩缤纷，却又快速无比，景象蔚为壮观，仿佛是下了一场流星雨，伴随着远处的风云雷动快速围聚了过来。天空中无数藏剑山庄的弟子现身，剑光闪亮之间，天地都刹那间白了一白。

    到了此时，睿王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大声喝道：“藏剑山庄真要吞并了我大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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