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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几乎哪只妖怪的老巢都没放过，全翻了个底朝天。她不会说话，妖怪们无法与她顺利沟通，尤其还有那股香味作祟。

    最后荒川之主被江雪带着失而复得的表情撸了一晚，错觉毛都要被撸秃了。

    原计划走妖的荒川之主被穿上新衣服的江雪抱在怀里，面对着睡着的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捣烂了花枝为她做了个和衣服配套的蔻丹颜色，并且预备把之前看到的胭脂京红等物都打包带回来。

    面对着心情愉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江雪，他做了在此后漫长时光中无数次质疑的决定——

    他教了她说话。

    学会了说话，明白了为什么会把人吓跑，她开始不断地往回捡人捡妖怪。那个被他们共同商议选取出来的名字开始向外传，荒江雪的名号很快传到了大大小小的妖怪耳中。

    她亲近人类，经常杀死害人的妖怪。

    她怜惜女人，杀了不知道多少践踏女子的男人，从贵族到贫民。

    她厌恨强盗，强盗的血染红了荒川上游。

    她成为了举世公敌。

    这并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她的观念与这时代格格不入。被她救下的女人也并不是全都感激她，恨她多管闲事的人一点都不少见。

    洞天所孕育的发展，被它的创造者搅的一塌糊涂。未来的道路扭曲模糊，在某一个晚上，洞天的力量修复了江雪的记忆。

    无论是重设道路还是按原定发展走，都有那个拍板的人做选择了。

    然而这并不是一道宽容的选择题。

    洞天从创立以来就是按着既定的模样来长，并不能突然改头换面。就像二十年不恋爱没朋友，不能指望忽然之间出现一个十八年的青梅竹马。

    要么她放弃，把影响控制在洞天可以消化的范围内。要么顺遂她的心意，让整个洞天崩溃失衡，重头再来。

    再看一看外界，已经过了四千年。爱恨情仇，都已经做了土。

    沧海桑田，故人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第190章 践诺

    无法再回去的时光, 难以更改的未来, 以及手下心思各异的人类和妖怪。

    那段时间, 荒江雪身边亲近的人多少都能看出她有所不对。却都只以为是思虑过重，心情不好。

    荒川之主那个时候已经很难再如旧的和她待在一起了，他们两个连面都很难见上一次。传闻里是理念不合分道扬镳, 事实上荒江雪用了各种手段赶他离开。

    毕竟是洞天的主人，即使没有想起一切的时候, 也预感到所走的道路有多么危险。她也从未允诺过蜜糖般的未来, 总是在给跟随在身边的下属强调这是一条怎样的路。

    她其实并不是无怨无悔地走在这条路上, 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即使力量强大，只名号就能止小儿夜啼, 可是心底却滋生了不断蔓延的厌倦。在这样漫长的杀伐之中，将热情一点点消耗殆尽。没有初心，亦无始终。

    究竟是怎样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呢？

    她最初所追求的并非是这样的道路。

    想要回去。

    回到最初的最初，那个一切的拐点。

    强烈的愿求, 强大的力量, 这些加在一起, 吸引来了向她抛出橄榄枝的系统。

    她可以回到最初, 而作为交易的内容，愿望达成后的她将在不同的世界之间穿梭, 完成每一个下发的任务。

    其实那时候荒江雪就可以走了, 但她一直留在洞天，直到彻底在战场上被‘杀’。那确实是个预料外的情况，但死亡并不是。

    荒江雪早就做好了死在那条道路上的准备。

    她后来才知道, 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力量终于在洞天内为她修出了一条命。只是刚修出，就被结束在了原本该毫无作用的误打误撞里。

    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憾恨，她是已经决定离开的人。

    压在箱底收藏的白无垢终于在临走前被她穿在了身上，系统为她重新捏合的身体和从前一般无二，衣服的尺寸非常的合适。

    但永远也不可能正式地穿出去了。

    荒江雪未死。

    荒江雪将死。

    她将永远地消失，和悲哀和痛苦一起被抹灭，全部清零到最初的状态。

    荒川之主已经很久没有来见她了，也传出不少风流韵事。不知道恨不恨她，最好不要，把她彻头彻尾完完全全忘记的一干二净最好。

    不要想她，不要找她，别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一丝留恋。

    荒江雪永远地消失在了这片天地，时光的另一头，刚刚高考完毕的江雪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没有闹铃，没人打扰，高考后的第一个懒觉带来分外的满足感。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忘记了……如果不是迅速流失的梦，大概就是和卷子一起上交的知识吧。

    打开电视机，窝在沙发上一边啃零食一边吐槽雷剧，美好的假期生活才刚刚开始。

    数月后，在军训中挣扎出来的江雪顶着黑了几个色号的皮肤，和室友冲向了火锅店。路过校门的时候，和同级的男生擦肩而过。

    之后一路耳根都没清净，坐在火锅店等锅底上来时室友还在八卦刚刚在校门口遇上的级草。

    什么年纪，什么爱好，姓甚名谁……

    江雪有点烦躁。

    大概是因为被莫名其妙的在耳朵边刷了存在感，秦玉这个名字，即使听着也觉得讨厌。而且就那种长相而言到底有哪里令人魂牵梦萦了，连他最丑的扮相也比不过……

    回忆起那个‘最丑’的模样，记忆的断层瞬间出现，却在刹那间被不断回溯的思维略过，快到根本无法被察觉到任何不对，很快被定格到某个明星得罪化妆师的装扮上。

    除了他还能有谁？逆转的逻辑在更强大的思维逻辑下被推翻掩盖，锅底端上，江雪被室友拉着去调料碗。夏宁坐在原位安静地看包，存在感是最稀薄的一个。江雪拿了碗，给她加好了端过去。

    “不放香菜吗？”

    “她不吃。”江雪自然而然地回答，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了，好像是上次一起出去吃饭吧。好像还有个谁是喜欢吃甜的，是谁来着。

    记不起来了。

    后面她们又一起出去吃了很多次的火锅，可是江雪始终没有想起那个喜欢甜食的是谁，她们宿舍也没有一个人是说过自己喜甜的，讨厌甜食的倒是有。

    所以果然是记错了，不是喜欢甜食，而是讨厌甜食吧？

    从火锅店旁边的饮品店买了一份绵绵冰，忽然想吃这个的江雪付了钱回到室友们身边，问清wifi之后，下载了一个被室友疯狂安利的新游戏。

    和风，抽卡。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