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东望青岛（四）

    寺内寿一大将实在是太累了，这一睡就睡过了头，起床一看，已经到中午了，骂了两句巴嘎，简单洗漱一下，喊雅子拿饭进来，伺候他吃了饭，慌慌张张就去了作战室。

    到作战室后，值班参谋送上了厚厚几沓电报，寺内寿一大将翻了一下，基本都是豫东前线和济南方面的电报。

    寺内寿一大将坐下来，拣一些主要的电报仔细阅读，准备逐一批复。

    昨天夜里，寺内寿一大将就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豫东取得实质性成果，消灭一部分蒋介石主力部队，因此，他要和刘一民赌一把，赌刘一民部队结束鲁中战役后无力强攻济南，以向济南佯动掩护主力转入休整，给他一个消灭豫东第一战区**主力的时间，待他在豫东歼灭第一战区主力后，再回师消灭刘一民教导师。这中间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时间，看是他先结束豫东战事还是刘一民先结束休整，如果他先结束豫东战事，解决了第一战区主力，到时候战局就全活了，回师山东消灭教导师也好，西进攻击郑州、洛阳也行，甚至抓住机会直下武汉，都有他说了算。假若刘一民先结束休整，济南还好说，有一0八师团守着，青岛就很难说了，单凭青岛守备队，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

    这个时候由于岗部直三郎中将率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主要力量去了济南，组建华北方面军徐州会战指挥部，这司令部的参谋们没有人再敢在寺内寿一大将睡着的时候叫醒他，所以电报就积累了起来。

    寺内寿一大将先看飞机侦察报告，总共有三份，从上午八点到中午两点，基本两个小时一份，看得出航空兵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不过，电报的内容让寺内寿一大将心惊胆颤，第一封报告上说从溎河到潍河之间，田野上到处都有尸体，由于都没有军服，分不清是皇军的尸体还是山东自治联军的尸体。第二封上说，经仔细搜索，战场上没有发现逃生的皇军部队。第三封更恐怖，竟然说飞机扩大搜索范围，除高密、胶县有皇军部队驻守外，没有见到青岛守备队行军队伍。

    这一下，让寺内寿一大将的心绑了个秤锤一样开始往下直坠，他慌忙扒拉几下，想找到高密、胶县驻军的电报，看青岛守备队是不是与他们会合，在高密或胶县宿营。结果大失所望，竟然没有他们的电报。

    寺内寿一心里直嘀咕，该不是高密和胶县也被八路军攻占了吧？还好，电台和高密、胶县、即墨守军很快就联系上了，守军的报告却让寺内寿一大将气的直骂巴嘎。原来，高密的守军属于独立混成第三旅团，主力早就去增援潍县了，只留下一个少尉带着十五个士兵和五个宪兵，领着高密保安队镇守县城。胶县的守军属于青岛守备队序列，但情况和高密的情况差不多。这些鬼子兵力太少，根本就不敢出城，也不可能完成接应青岛守备队撤退的任务，所以青岛守备队到底撤退到了哪里，他们不知道，也没看见。不过他们都提出兵力太少，要求撤往青岛。

    得知高密和胶县还在皇军手里，寺内寿一大将心里总算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是，他还是奇怪，这青岛守备队到底到了哪里呢？按路程计算，他们此时应该就在高密与胶县之间，但为什么他们不与高密和胶县守军联系呢？

    一种情况是他们吓破了胆，一路仓皇逃命，根本不作停留，只想逃回青岛。如果是这种情况，那航空兵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他们呢？恐怕只能是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已经被刘一民部追上歼灭。

    凭着与刘一民部队打交道的经验，寺内寿一大将直觉中已经认定青岛守备队八成出问题了，但他不死心，赶紧翻出大岛大佐的电报，研究了半天，倒也严丝合缝，看不出什么不对。

    寺内寿一大将无奈之下，只好给即墨、青岛的守军发报，询问有无大岛大佐的消息。

    青岛守军除了海军陆战队，就是青岛守备队留守部队了。部队长报告说接到大岛大佐报告，正向青岛前进，估计明日能回到青岛。即墨的守军更干脆，直接报告说铁路不通，大岛大佐的部队就是一路跑步前进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进入即墨县境。

    寺内寿一大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青岛守军言之凿凿地报告和大岛大佐保持着联系呢？这中间有无问题呢？本来想和青岛海军陆战队联系，但那样就得经过海军部层层转达，麻烦的很。干脆，采取点技术措施吧！于是，寺内寿一大将让电台通知留守青岛的青岛守备队部队长，给大岛大佐发由大岛大佐亲译的专用密码电报，搞清楚大岛大佐电报的真伪。当然，这一次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电台耍了心眼，专门找了特别熟悉青岛守备队的报务员执行发报任务。

    这一来，事情有点眉目了，但寺内寿一大将的心也掉到冰窟里去了，因为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不但大岛大佐没有回电，连青岛守备队部队长也没有回电。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寺内寿一大将不愧是日军名将，小小的一个不回电，就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马上命令华北方面军飞行集团立即派飞机对青岛及整个胶东半岛实施全面侦查，重点侦查青岛。

    寺内寿一大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了指挥之中，一下午都在电报来电报去的，根本没有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结果，飞行集团报告说天色将晚，飞机派出后很难安全返回，请司令官阁下准许明日起飞侦查。

    寺内寿一大将没辙了，只好给海军部发电，请海军部给中国派遣舰队司令部下令，让因运送第六师团而停泊在连云港的第四舰队迅速赶回青岛，对青岛实施侦察并做好攻击准备。结果这个命令被中国派遣舰队拒绝，原因是第三舰队、第四舰队正执行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命令，无法执行大将阁下的命令。

    寺内寿一大将不知道闲院宫载仁亲王布置的什么任务，但他的事情十万火急，一刻都耽误不得，心急火燎之下，他直接给闲院宫载仁亲王亲王发报，请求亲王殿下命令第四舰队立即开回青岛，弄清楚青岛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闲院宫载仁亲王亲王此时正想给寺内寿一大将发电，所以，接到寺内寿一大将电报后，闲院宫载仁亲王立即回电，通报了御前会议的情况，并得意洋洋地告诉寺内寿一大将，他发现了刘一民夫人倪华的货船，正向青岛驶去，要寺内寿一大将马上命令青岛驻军注意拦截，抓获倪华，保证船上美国人的安全，卸货后，让美国人随船返回美国。

    寺内寿一大将接到闲院宫载仁亲王电报后，如梦初醒，三步两步奔向地图，眼睛死死地盯着青岛，恨不得把那块图案抠下来吃了！

    现在所有情况都彻底弄清了，刘一民这是计中有计、套中有套，不但让第八师团和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玉碎，而且乘势袭取了青岛。他打潍县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挽救豫东的蒋介石部队，也不光是为了夺取鲁中和消灭第八师团，而且还达到了控制港口接应他老婆从美国弄回来的物资，可笑闲院宫载仁亲王和自己枉称皇军名将、柱石，竟被这可恶的黄毛小子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地往陷阱里跳，还自以为聪明，梦想着豫东战事结束后调集重兵消灭他呢，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太可怕了，智谋之深沉、手段之毒辣、动作之迅速，竟是自己平生仅见，这华北战事以后还怎么打么？

    寺内寿一眼前不停地晃动青岛海港飘落的太阳旗，晃动日伪银行的金条、银元和钞票，忍不住眼一黑，一口鲜血喷出，一头栽到在地。

    等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了喜多诚一那圆圆的脑袋。

    喜多诚一中将接到司令官晕倒的报告，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指挥军医抢救。还好，时间不长，寺内寿一大将就醒了过来，正要安慰几句，该死的机要参谋就匆匆跑了进来，张口就喊：“报告司令官，截听到八路军电台向全世界的通电，称八路军攻占了青岛。”

    刚刚醒转的寺内寿一大将头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不得不佩服日本的医学发达，几个军医一阵手忙脚乱，硬是把寺内寿一大将折腾醒了。这老鬼子，此时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飞扬跋扈，脸色蜡黄蜡黄的，连眼珠子都有点象死鱼眼的味道。不过，寺内寿一大将不愧是从小浸淫军事，意志力极强，躺在塌上对喜多诚一接连口授了几道命令：一、命令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岗部直三郎中将率指挥部人员，明日一早立即乘飞机返回北平，暂时代替寺内寿一大将承担指挥华北方面军作战任务。二、命令豫东前线各部立即停止攻势作战，第十四师团、二十七师团务必和徐州东进各师团建立联系，确保形成完整防御体系，等待进一步命令。其中第一一四师团主力迅速返回兖州固守，打通与泰安的联系；第十师团全力防守徐州。三、由本土派往华北的第一一0师团取消在天津上岸计划，船队立即转向，与第四舰队会合，做攻占青岛准备，等待进一步命令。四、津浦线各部队务必遵守据城固守的命令，不得以任何借口出城攻击，等待进一步命令。

    下达完命令，极度虚弱的寺内寿一大将闭上眼休息了片刻，要过机要参谋记录的八路军通电看了一遍，咕哝了几声巴嘎，然后对喜多诚一说道：“喜多君，拜托你替我向大本营发报，就说我自到华北以来，虽然兢兢业业，精心筹划，为大日本圣战尽了绵薄之力，但能力有限，年龄偏大，身体日趋衰弱，不堪重任。特向天皇陛下请罪，辞去大日本帝国陆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一职，请陆军省另派得力将领前来接任，我想回本土修养一段时间。”

    喜多诚一最近跟着寺内寿一大将混得风生水起，中将也当上了，早已忘了寺内寿一大将打他耳光、羞辱他的事情了，还在思谋着依靠寺内寿一大将混一个更好的职位、将来也弄个大将当当，这一听寺内寿一竟然说出要辞职回日本休养的话，登时就觉得天塌了一样，满眼是泪，直接就抽开了自己的耳光，边抽边喊：“我的混蛋，我的无能，我的情报的不准，我的害得青岛丢失，我的害得司令官阁下伤心，我的大大的无能！”

    旁边的参谋们见喜多诚一中将又哭又打耳光的，忍不住也开始效法了，房间里充斥着疯狂的哭喊声和清脆的耳光声。

    最后，还是寺内寿一大将喝止了他们，喜多诚一才喊雅子小姐进来，服侍寺内寿一大将休息，自己忙着去传达命令去了。

    陈大勇挥师杀进青岛的时候，已是28日夜里11点。

    这个时候，在日军的心里，青岛就是他们的基地，是大后方，和东京湾没有什么区别。因此，留守的青岛守备队一个大队和海军陆战队警戒极度松懈，部分军官、士兵甚至夜里11点还在酒馆里、妓院里流连。

    担任引导任务的王老虎特战一中队，是刘一民一手训练出来的尖刀，精锐得远远超出这个时代军事家们的认知水平。况且从新圩到青岛，陈大勇他们跟着刘一民干惯了偷城拔寨的活儿，对如何骗城、进城后第一步干什么、第二步干什么，那是绝对的轻车熟路。进青岛前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向导都配到了每个连队。所以，教七旅进青岛并没有费多大劲。进青岛后，更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的日伪军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连那些躺在妓女被窝里的鬼子汉奸都被提溜了起来，有价值的暂时关押起来，普通的日军军官、士兵干脆就一刀两段。

    等到彻底控制了青岛，29日上午，陈大勇派部队伪装日军顺路把即墨县的日伪军也全部解决了。胶县、高密由于距离略远，刘一民又严令暂时不得攻占这两个县城，用于迷惑鬼子，所以暂时没有派部队去收拾他们。

    攻占青岛的行动本来很完美，结果由于日本特务的布局和寺内寿一大将极强的判断力，差一点就弄得不完美了。

    先是倪华报告货船被鬼子飞机盯上，接着又是华北方面军发来的让青岛守备队部队长亲译的电报报务员破译不了，陈大勇马上就知道鬼子不但发觉了倪华的货船，也发现了青岛的异常，再隐瞒下去就是侮辱小鬼子的智慧，赶紧向刘一民报告，并命令部队严守海防阵地，准备对付鬼子的军舰和飞机。

    和寺内寿一大将一样，刘一民也是连日操劳，早已困的不行，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直到29日中午才睡醒。

    睡醒后，刘一民又运了一会儿心法，觉得神清气爽了，才洗漱、吃饭。

    吃完饭，刘一民闲来无事，跑到教一旅去，在高原、程翠林陪同下，去教一团检查战士们的学习、训练情况。

    好久没来，战士们见了刘一民自然是欢呼雀跃。刘一民也不客气，直接就让王大湖、王新运收战士们的学习本，准备批改。

    这次和过去不同，刘一民想看看王大湖、王新运的学习情况。这部队要扩大了，王大湖、王新运自然是要当旅长、旅政委了，而且是自己麾下最精锐的步兵旅指挥员，刘一民不能不严格要求他们。

    王大湖、王新运把学习本拿出来后，刘一民打开王大湖的学习本一看，心里就一片欢欣。里面不仅有数理化作业，还有每次战斗后的总结体会。特别是对攻破太原时步炮协同攻城战术的总结，让刘一民看后都忍不住叫好，觉得王大湖确实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起来了。

    不过，王大湖最后的一篇小笔记却让刘一民皱眉不已，王大湖是这样写的：“自从我在新圩遇见师长以来，他就是我的首长、老师、亲兄弟、生死与共的战友。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师长，我会想都不想地替他挡子弹，我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准任何人碰他一指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倪医生要回来了，我和战士们都盼着她回来，因为她是我们红军的红菩萨。有她在，重伤员就多一分活过来的希望。可是倪医生一回来，小唐怎么办呢？小政和怎么办呢？师长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首长们会不会批评师长呢？我是该继续叫小唐弟妹呢还是改口叫倪医生弟妹？能不能把两个人都叫弟妹呢？这事想想都头疼，我真替师长发愁。不想了，反正我也没那水平，也帮不了师长的忙。师长真可怜！小唐也可怜！小政和更可怜！倪医生也很可怜！但最最可怜的是赵小曼和晶晶！”

    王大湖想不到刘一民要看自己的学习本，而且是一页一页、逐字逐句仔细地看，心里早就忐忑不安，站在刘一民身边一动不动，越往后越害怕，头上都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子。

    刘一民看完后，刚来时的那股高兴劲一下子就没了，满脸都是阴郁，拿着王大湖的学习本愣怔了半天。

    高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凑到跟前看了一遍，半天才叹了口气，把王新运的学习本递到刘一民手上，换下了王大湖的学习本。

    直到李成毅来找刘一民，说有紧急军情，政委请师长立即回师部，刘一民才停止了批改，一脸阴郁地走了。

    刘一民一走，高原就对王大湖吼开了：“王大湖，长能耐了啊？就你能，就你和师长亲，就你知道关心师长！真他娘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告诉你，那是师长的私事，和指挥打仗无关！和有没有能力领导山东抗日根据地无关！你有本事，也让那么多优秀的姑娘看上你！师长多长时间不来了？干部战士都等着和他拉拉话呢！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再好的心情都让你破坏完了！你知道不知道师长为了打赢这一仗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神？本来大胜之后师长心情愉快，回老部队来看看战友们，你倒好，让师长黑着脸走了！我看你不要当教一团团长了，去抗大一分校当政治部主任去吧！”

    王大湖本来就后悔得不得了，听高原这一吼，委屈得都想拿头撞墙。

    王新运见旅长发火，只好站在一边陪着王大湖挨训。程翠林拿过王大湖的学习本看了一遍，对高原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湖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师长。师长心情不好不怪我们，那是他自己的事。作为老战友，关心他是正常的。我看这样，过了这两天，大湖去找一下师长，请他来一团把战士们的学习本批改完。”

    高原正在气头上，一听程翠林这样说，眼一瞪，直接对程翠林吼道：“想得美！别说过两天，过一年都不可能来了！全师十几个旅，山东这么大，四面又都是日军，师长有多少大事需要考虑，哪里会有时间再来？”

    程翠林一下就乐了，指着高原笑到：“我说高旅长，你可是旅长，刚才你干什么去了？师长走了你冲我发什么火？再说了，教一团在师长心目中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王大湖和师长是什么感情你还比我清楚！我还告诉你，不用等两天，晚上师长就来了。不信等着瞧！”

    高原这才不再吼了，想想觉得程翠林说的有道理，这事确实不怪王大湖，不过是王大湖的笔记牵动了师长的愁肠罢了。学习本没有批改完，以师长的脾气，他最起码是要把一营的学习本批改完的。

    高原想明白了，心情也好了，对王大湖和王新运说：“你两个带人去搞点野味，搞点蔬菜，弄点酒，晚上师长过来了，我们几个陪他喝一杯，让他散散心。我可告诉你们，喝酒时说什么都行，就不准说这个事情。这是禁忌！听明白没有？”

    王大湖和王新运忙立正回答说明白了。

    刘一民回到师部一看，罗荣桓、曾中生、蔡中几个人都乱成一团了，忙接过罗荣桓手里的电报一看，倪华报告说日军出动大批飞机在大海上搜寻，货船已被日军发现。日机在货船上空盘旋，随时可能轰炸。

    可能是倪华感觉到要和刘一民生离死别了，在电报结尾写了句“亲爱的民，我爱你！来生再见！”

    陈大勇的电报说已接到倪华报告，货船被日机发现，随时都有危险，已经命令部队进入海防阵地，随时准备迎击日机和日舰，接应倪华。

    刘一民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时就更沉郁了，黑着脸，大口大口地抽烟。

    蔡中说：“我们疏忽了，日本人最擅长干特务，倪华在美国造那么大的声势，恐怕早就被鬼子瞄上了。早知道这样，应该让倪华和货船分开走，这下万一鬼子轰炸，损失就太大了。”

    曾中生说：“从电报上看，鬼子是刚刚找到他们，现在就看美国商船的身份能不能吓住鬼子了。要是鬼子破釜沉舟的话，就麻烦了。不过，鬼子不一定敢。”

    罗荣桓见刘一民抽烟抽的很凶，知道他比谁都急，想了想说：“师长原来说过，日本海军和陆军有矛盾，这海面上的事情是海军管，他们现在一定不知道青岛被我们占领了，很可能他们会用飞机监视货船行动，派军舰追赶货船，一直把货船赶进青岛港。要是他们轰炸的话，早就开火了，不会只让飞机监视的！”

    刘一民点点头，命令给倪华发报，让她不用害怕，小鬼子只是想缴获货船，截获物资，抓捕倪华，他们现在还没有直接攻击美国船只的胆量。货船开足马力，全速向青岛港前进。只要进了青岛港就安全了。

    然后又给陈大勇发报，命令他动员一切能动员的力量，务必在今天夜里将货船的货物卸完。

    发完电报，刘一民呆呆地坐在师部枯等，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疏忽。那小日本是干什么的，他们的特务无孔不入，恐怕连在美国暗杀或绑架倪华的计划都订了好几份。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小鬼子要是一旦知道青岛被我军占领，说不定会真的轰炸货船。那样的话，货物自然是沉没海底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怕是也永别了。退一步讲，如果鬼子行动快一点，派军舰追上货船，别的不说，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倪华，以后想要救她，恐怕只有去抓寺内寿一来和日本人交换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要黑了，倪华报告说日机已经离去，陈大勇报告说已经看到货船，信号已经联络上了，刘一民不再等了，马上下令通电全世界，八路军收复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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