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宝金钱

    仙元世界，浩瀚广阔，纵横九亿里，灵气充沛，修仙盛行。

    自远古时起，这里的修仙文明繁衍了不知多少万年，无数次衰落，又无数次兴起，留下了数之不尽的神话、传奇、史诗！

    到得今日，仙元世界更迎来一个修仙盛世，繁荣昌盛，道佛妖魔，门派并立，百家争鸣，天才辈出，高手如云！

    仙元世界一隅，大齐国，西燕山麓，雷氏家族！

    “雷阳，要怪就怪你资质太好了，短短三年时间，就突破炼气期，步入凝神期，方圆万里之内，数十个修仙世家、门派中，都没有你这样的天才！你若不死，十年之后，雷家还有我的地位么？！”

    雷氏家族后山隐雾谷禁地中，充满杀机的声音回响着，森寒如冰。

    隐雾谷中，大雾弥漫，混混茫茫，遮天蔽日，十步之外，几乎不可见物。

    沿着山壁的地方，十余个修士围住当中一位少年，个个神色嘲讽，而当中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摇摇欲坠。

    “雷阳，人人都夸你天资绝世，家主甚至将上品灵器分光剑赐予你，就连小师妹都对你另眼相看，你就算今日死去，想来也能瞑目了！”

    为首的一个锦衣修士，嫉恨如狂，猛然一拳，带着狂暴的气劲，狠狠轰在少年身上。

    巨大的力量，将少年身后的石壁，都震出道道裂纹，巴掌大的石片哗啦啦落下。

    雷阳，修仙世家雷家的旁支弟子，不，要认真论起来，他甚至连旁支也算不上。

    雷阳的父母，都是雷家附属的农户，是凡人，地位之低贱，连雷家山庄内最最普通的杂役都不如。

    在修仙者眼中，凡人，如蝼蚁！

    雷阳的师尊，名叫赵清妍，为一女修，无人知其来历，三年前云游到此，看到随父母耕种于田间的雷阳，惊喜莫名，收为弟子，悉心调教，并住下来，被雷家山庄聘为卿长老。

    而雷阳也争气，刻苦修炼，短短三年时间，竟接连突破，以十七岁之龄，踏入凝神期，跌落雷家山庄一地眼球，也让许多自命不凡的雷家弟子羡慕嫉妒恨。

    这一次，又逢三年一度的隐雾谷禁地开启之日，雷家年轻一辈的十来位杰出弟子便被家族所派，进来斩杀灵兽，夺取内丹。

    雷阳作为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更有家主亲赐上品灵器分光剑，因而理所当然成了队伍的主力。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人利用……

    正当雷阳拼尽全力斩杀了一头二阶高级灵兽，疲力竭之时，被他所信赖、所保护的雷家弟子突下狠手暗算。

    其中，出手最狠最辣最快最重的一个，就是为首的锦衣青年，也是雷氏家主之子，雷家的大少爷，雷雄！

    接连受到沉重打击，雷阳连连吐血，双手狠狠的抠入身后石壁中，任凭坚硬的岩石刺破手心，钻心的剧痛如烈火般燎烧着他的心灵。

    “为什么……大家……都是雷家弟子……”雷阳满心的痛苦和不解。

    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呸！”周围几个雷家弟子齐齐吐了口吐沫，脸色鄙夷万分。

    “就你也算雷家弟子？”雷雄哈哈大笑：“一个凡人的儿子，蝼蚁都不如，怎比得上我们雷氏家族代代修仙，尊崇华贵，高高在上？就凭这一点，足以判你死罪！”

    “凡人的儿子……”雷阳嘴角溢出一丝苦涩，无奈又凄凉。

    “一个凡人，就该老老实实，当你的凡人，老老实实种你的地，老老实实养你的灵药挖你的矿，老老实实的为雷氏家族的修仙者，奉献出你们所有的一切！这才是当凡人的本分！”雷雄嘴角挂着冷笑，有不屑，有嘲讽！

    “而你，然敢走上修仙的路……若仅如此，也就罢了，总有那么几只蝼蚁能一步登天。可你然展露出比我们还要高的修炼天赋，你让我们雷家嫡传子弟，脸面置于何地？！”

    “长老们看好你！家主赏赐你！那些奴才逢迎你！就连小师妹都青睐你！嘿嘿嘿嘿雷阳，你真是死有余辜！”

    雷雄冷笑连连，抬手又是一拳，狠狠轰中雷阳腹部丹田要害，将他勉强聚起的一丝灵力打散。

    狂暴的力量透体而入，摧毁着雷阳体内的一切，丹田破碎，经脉尽断！

    “什么修仙天才，今日少爷我就要将你变成修仙废柴！少爷我打破你的丹田，截断你的经脉，让你永世不能修炼，老老实实做回你的凡人吧！”

    哗啦啦

    山壁的岩石，然被雷雄凶猛的拳劲打碎，爆裂，片片落下。

    “哼，雷阳，今日少爷我不杀你，留你一条贱命，就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你拼死拼活斩杀的那二阶高级灵兽的内丹，少爷我就笑纳了。此丹在手，能省却我十年苦功，进阶凝神期，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少爷我自会怀念起你的好处，哈哈哈”

    一行人走了，留下浑身是血的雷阳躺在碎石堆中，丹田破碎，灵力皆无，就连那分光剑也断成两截，垃圾一般扔在旁边。

    我……就要死了么……

    在这灵兽遍地的山谷中，凭现在的我，恐怕半天都活不过了吧，用不了多久，就要葬身兽口，尸骨无存……

    可是，师尊……我还有许多话没有对你说啊……

    雷阳躺在冰冷的地上，脑海中却无法抑制的浮现起那个清丽如仙的倩影。

    三年前，赵清妍如仙子一般降临到他面前，灿若星辰的美眸，惊喜无限……

    两年前，师徒二人盘膝坐在静谧的小湖边，赵清妍双掌抵在雷阳背后，一道一道灵力毫不吝惜的送出，为他伐毛洗髓……

    一年前，二人漫步于林间月下，畅谈种种玄妙道法……

    半年前，雷阳晋升凝神的那一刻，赵清妍脸上留下欣慰的泪珠……

    雷阳躺在冰冷的地上，没有失落，亦无绝望，只是很不甘。

    为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为那些没有表达出的情，为即将消逝的生命！

    师尊……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

    师尊……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偷懒……

    师尊……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我好想叫你一声……清妍……

    师尊……你是凝神后期，我也修炼到了凝神初期，再过两三年，我一定会达到和你一样的程度……到那时，我是否有资格去追求你？

    师尊……爱恋自己的师尊……不是一种错误吧……

    雷阳躺在地上，喃喃自语，却没有注意到，脱落的山壁间，一抹淡淡的金光闪现，好似某物突然从破碎的岩石中滚落出来，掉在地上，沾染了雷阳的鲜血。

    然后，刹那之间，金光绽放，璀璨耀眼！

    “这是……”雷阳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呆呆的看着面前。

    一枚……铜钱？

    绚烂如霞的金光中，一枚青铜色古钱悬空而浮，圆形方孔，古朴简约，更带着一抹浓郁的化不开的沧桑……

    青铜古钱上，似乎刻画着两个奇形古篆，与雷阳所知的任何一种字体都不相同，却更加玄奥奇古，又有一种飞仙般的大逍遥、大自在。

    上古仙纹！

    雷阳不认识，但他却偏偏明白了那两个古篆的含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意念，透过血脉的联系，刻印入他的灵魂！

    落宝！

    落宝金钱！

    山壁中掉出的青铜古钱，刻有上古仙纹。

    落宝！

    落宝金钱从岩壁中掉落，沾染了雷阳鲜血，突然发出氤氲宝光，如梦似幻，如道之玄妙，不可言喻。

    宝光璀璨，渐渐将雷阳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雷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本不能抵抗分毫，意识一昏，再清醒时，整个人已经换了空间！

    “这……这是哪里？！”

    没有了迷雾，没有了山谷，眼中所见，一片寂静深沉的星空。

    深邃、悠远、神秘、寂静、古老、冰冷！

    星空深处，更有千万颗大星悬挂苍穹，光焰万丈，照耀四方！

    “这是哪里？！难道我进入了星空深处？！

    不，传闻之中，就算是仙元世界上最最绝顶的高手，度过天劫的人仙，也不能够突破宇宙限制，进入无尽星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维渐渐清晰。

    隐雾谷中被人暗算，重伤欲死，岩壁中滚落的古钱，绽放出光芒，然后，便到了这里……

    咦？不对，我的身体、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对，我的身体怎么如此虚幻？”

    雷阳发现自己的身体朦朦胧胧，仿佛一团虚幻的影子，人形雾气。

    古老的星空，虚幻的身体，这一切一切，都太不可思议，本无法理解，让雷阳几疑身在梦中。

    “落宝……落宝金钱……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藏于山体石壁之中？又为什么会带我来到这里？”

    雷阳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该如何回去。

    “小子……欢迎来到落宝空间……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沧桑古老的声音从宇宙星空深处传来，滚滚如雷，浩荡无边。

    伴随着这个声音，似乎千万颗星辰都颤动了一下，绽放亿万丈光芒，将眼可及的整片星空，都照耀的通明一片。

    这种震撼的异象，仿佛在烘托着神明的降临！

    雷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里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伴随着亿万丈璀璨星光，一个青衣老者从群星深处出现，清癯矍铄，白发如瀑，目光炯炯，灿若星辰，仿佛能望穿大千宇宙。

    老者一步跨越无限空间，出现在雷阳面前，微笑着注视着，声音感慨而苍虬“三千五百万年了……你是这里的……第一个人……正式介绍一下，老夫，散人萧升！”

    散人？萧升？

    雷阳脑海一片迷茫，他搜尽了所听到、看到的所有修仙界传说，都找不到关于这位老者“萧升”的哪怕一点点消息。更不知道修仙者里边，啥时候出了“散人”这么个称呼。

    等等！

    多少年？！

    “三千五百万年？？？”雷阳惊叫着跳起来，眼中震撼，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

    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么，只能说，这位老者，恐怖的可怕，超过了雷阳所知、所见、所闻的任何一个高手！

    远远超过！

    “前辈……您……是天仙？”

    唯有传说中仙界的天仙，炼虚合道，才能寿元无尽，与天平齐。

    雷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自觉的有一种对顶端力量的敬畏。

    “天仙是我的奴隶！”青袍老者很不以为然。

    “啊？那……您是仙君？”雷阳的语气，差点哆嗦起来。

    传说中，仙界有仙君，掌管亿万仙人，神通无量，反掌之间，斗转星移。

    “仙君是我的仆从！”老者抚须微笑，口气大的吓死人。

    “那……您是仙帝？”雷阳觉得自己快晕了。

    传说，仙界众多仙君之主，称作仙帝……

    “仙帝是我的晚辈！”老者呵呵大笑，似乎很享受对方的惊撼。

    “老前辈……您就别戏弄小子了……”雷阳苦笑，怀疑这老头儿在吹牛。

    “戏弄么……”老者微笑自语，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上下打量着雷阳，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个透彻。

    “资质还行……年轻的灵魂，十七岁之龄，踏足凝神境界，元神初凝，还不算太废物……嗯，比较难得的是，人未失，还好还好。”老者低语，似乎有些不满意，又似乎觉得勉强还行。

    雷阳有些尴尬，对方的目光似乎能把他的灵魂意识都看透，没有丝毫秘密可言。更重要的是，一向自认天才的他，在对方眼中仅仅是不算太废物……

    “老前辈，您这是……”雷阳脸上发热，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先不忙叫前辈，老夫方才说过，你得到了这落宝金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还说不准！”老者萧升微笑，眼神中，却有着万古的枯寂和冷漠，以至于，残酷……

    雷阳愣了一下，也沉默下来，脸色渐渐变得平静，不管是幸运，还是不幸，对于刚刚经历了生死转换的他，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不是这个落宝金钱，或许他现在已经死去，变成灵兽口中餐腹中食，如今能多活一刻，都是捡来的，都值得庆幸……即使，自己有如许多的不舍和不甘！

    “方才你经历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内，说实话，有欣慰，亦有失望。欣慰你的善良，失望你的幼稚！而经历了生死的你，想必也对现实的残酷有了些认识吧？”

    老者萧升缓缓的说着，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一如深邃的星空。

    雷阳点头，并不否认。

    坎坷能催人成长，而生死之难，更能使人警醒！

    “很好，现在，就需要你认清现实。现在，有两条道路，供你选择。”

    “前辈请讲！”

    “第一条道路，老夫掐灭你的灵魂，借你身躯，夺舍重生！”萧升的语气淡漠，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情，视生命如刍狗，充满生杀予夺的凛冽。

    雷阳浑身都是一震，却又很快平静下来，苦笑一下，恢复平常。

    “你似乎并不恐惧？一旦被夺舍，可就是魂飞魄散，再无生机！”老者萧升看在眼中，有些意外。

    “恐惧又有何用？”雷阳摇头，恐怖并不能改变现实！如果可能，他甚至想半死不活的回到隐雾谷中，任凭灵兽的吞噬。

    就算丧身兽口，恐怕也要比被人夺舍强得多。

    可惜，对方并不给他这条路。

    “第二条道路呢？”雷阳沉默片刻，出声问道。

    “第二条道路，老夫传你无上，通天玄功，但是却要收取你一丝灵魂印记，从此之后，你唯老夫之命是从，让你杀人你杀人，让你放火你放火，若敢违背，老夫一念之间，就要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雷阳忽然盘膝而坐，放声大笑：“身不由己的活着，带着虚伪的面具，做着违心的事，一生听命于人，岂非生不如死？！萧前辈，您是大神通者，小子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要杀要刮，悉随尊便！什么第一条路第二条路，小子哪条都不选！”

    “哼，你莫非以为，老夫不敢杀你？”老者冷笑，白发无风自扬，眼神一眯，神光凛然，顿时整片星空反复都被激怒，亿万雷霆从虚无中诞生，蜿蜒如龙，淹没星宇。

    一怒生雷霆！

    惊天动地的大神通！

    “哈哈哈”雷阳大笑，神态平静，却透着不羁的倔强：“你有何不敢？以你惊天动地的神通，杀我如捻蝼蚁！可是，你杀我身易，杀我心难！纵然是死，我也不会屈服！”

    “哦？！”老者萧升，嘴角微微一笑，伸手一点，亿万雷霆刹那间烟消云散，整片星空又恢复了平静枯寂。

    “杀身易，杀心难？”萧升冷笑：“身死魂亦灭，魂灭心何在？想要杀心，亦非难事！”

    “既然如此，你就来吧！”雷阳闭上眼睛，心头一片空灵，死亡在这一刻，竟然也不那么可怕。

    只是，有些不甘，终究还是没有机会，对师尊说出那句话……

    “好！那你就去死吧！”萧升伸手一点，雷阳虚幻如雾的身体，忽然一震，整个散开，这一刹那，一切沉寂，，所有的记忆都消散。

    尘归尘，土归土……

    雷阳，死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是那片星空，枯寂、冰冷。

    老者萧升，一袭青袍，立于前方，昂首仰望，白发飘扬，仿佛与整片宇宙，融为一体，一样的枯寂，一样的冰冷。

    “我……没死？”雷阳低叹，仔细观察全身，却无一丝异样，可那一瞬间魂飞魄散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

    “小子……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告诉我！”萧升苍老的声音传来，充满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

    “死亡么？”雷阳沉默。

    “死亡，就是终结、消泯、烟消云散、无始无终……没有了希望，也不用再绝望……”

    “死亡……是这样么……”萧升的声音黯淡，没有一丝光华，仿佛冰封的岩石。

    “死亡的滋味，说是没用的，只有亲自死过一回，才能明白，你……何不试试？”雷阳冷笑，毫无一丝惧意，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老者轻轻摇头，沉寂下去，过了半晌，方才再问：“那么，生，又是什么滋味？”

    “生？生……生就是痛苦、挣扎、奋斗、自希望的起点，走向绝望的终点，老头儿，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你赶紧去死吧，别活着遭罪了！”

    “活着……遭罪……”萧升喃喃自语，忽而仰天大笑，声震星空，白发猎猎飞扬。

    “不错，活着，就是遭罪！可是，不遭罪，怎能有成功的喜悦？不遭罪，怎能体现奋斗的彩？三千五百万年了，老夫一缕残魂，在这封闭的空间内，苟延残喘，遭了天大罪罚，可是，老夫从无绝望！”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老夫生机仍在，希望仍在，为何又要去自寻绝路？活着遭罪，老夫乐在其中！终有一日，我萧升，会重返九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得证无上道果，永恒自在，无限逍遥！哈哈哈小子，让你失望了！”

    雷阳无语，神色间有些无奈，唯一的反击手段宣告无效。

    不过，雷阳心中，又很佩服，这个老者，求生意念之强烈，让他惭愧。

    “小子，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只要活着，就总有希望。一时的挫折，如过眼云烟，风雨后的彩虹，才最绚丽！”萧升微笑，飞扬的白发轻轻飘落，如瀑布般垂在脑后，整个人显得飘逸而出尘，闲散而优雅。

    雷阳无语，这人气质变换太快，一面冷漠残酷，一面闲散优雅，让人捉不透。

    “你不杀我了？不夺舍了？”雷阳试探着问道。

    “夺舍，这是老夫最后的手段，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可暂且记下你的命！”萧升淡淡说道。

    “那你也休想控制我！小子虽然无能，但绝不会成行尸走，任人摆布！”雷阳冷笑，别说死一次，就算是死千次万次，他也绝不会成为他人的奴隶。

    “小子，有骨气，值得赞赏，但是不知变通，就只能说是愚蠢了！”萧升深深看他一眼，语气微笑而平淡。

    “哦？”雷阳惊疑：“听前辈您的意思，还有第三条路可选？”

    “第三条路……是你自己，用命争取来的，老夫希望你能珍惜！这是最后一条路，如果你依然拒绝，那么老夫会毫不留情的夺舍重生！”

    “你先说来听听”雷阳沉默一会，也做了退让。正如老者方才所说，不知变通，就太愚蠢了。

    “第三条路，就是咱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

    “交易！老夫传授你无上玄功，培养你成长，但是，日后你要为老夫做一件事情。如何？”

    “什么事情？”雷阳觉得自己必须要问个明白。

    “长生果、黄泉骨、轮回血，帮老夫找全这三样东西，就当是老夫传授你神通的报酬。如何？”萧升微笑，语气中有着希望，也有着杀机，仿佛神与魔的并存。

    “长生果、黄泉骨、轮回血……这三样东西，小子听都没听过……又到哪里去找？”雷阳苦笑，难道这又是一条绝路？

    “哼，凡界的区区低阶修士，当然不会听闻这三样宝物！”萧升嘴角一撇，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得了！”雷阳冷笑着摆手：“您是大能，您最厉害，那还找我一个小蝼蚁干嘛？什么长生什么黄泉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

    “你！”老者一怒，紧接着摇头苦叹：“想当年……老夫何等的……如今，却被你个小子嘲讽……小子，你放心，只要你刻苦修炼，最多千年时间，就能飞升仙界。到时候，你自然有实力，去寻找这三样东西！”

    “飞升仙界……真有这么厉害？”雷阳一愣，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从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突破到筑基期，成为万里西燕山中的一方高手，然后，追求师尊赵清妍，去过快乐逍遥的生活。

    “飞升成仙……您老真是天仙？”

    “废话！”老者很不屑：“天仙是我的奴隶！”

    “那……您是仙君？”

    “仙君是老夫的仆人！”

    “您是仙帝？？？”

    “仙帝是老夫的晚辈！”

    “…………”

    “……”

    “你丫就吹吧！吹死你！”

    这萧升到底是不是仙帝，雷阳不知道。

    但当老头轻轻一招手，落下星空中的一颗巨大星辰，整个化作一方高台停在他俩脚下之时，雷阳就已经确认，这厮最少也是天仙！

    挥手落星辰，这还是凡人的手段么？！

    更恐怖的是，听这老头先前的话语，似乎现在的他，还仅仅是一缕苟延残喘的残魂……

    一缕残魂，就有如此威能，那么，这老者的巅峰实力，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如此手段，才堪称神通！虽说前辈您情实在不怎样，但这手段，的确值得人震撼！”

    萧升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这叫什么话！

    “过来！坐下！”老头横眉怒目，看得出心情并不太。

    雷阳老老实实坐上高台，实在犯不着去触怒这个憋在这里千万年，格古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

    “小子，你莫要得意！”老者冷笑：“交易归交易，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老夫还是要抽取你一丝灵魂印记。如果将来你完不成那件任务，那么老夫将亲自取回所授予你的一切，灭你灵魂，夺舍重生！”

    “这个没问题！”雷阳这次很干脆，这就相当于收取押金，一旦完不成交易，那么押金归对方所有。

    想空手套白狼，谁都不会同意。

    “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小子还是想说，其实，没这个必要！”雷阳微微撇嘴：“我既然答应你，就算九死一生，也会去做到。”

    “哼，还是留一点退路的好。否则，你修成神通，背叛而去，老夫又能奈何？”萧升冷笑。

    “我不是那种人！”雷阳深深看他一眼。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的事情，谁也不敢说！老夫当年瞎了眼，才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会再轻信任何人。”萧升仿佛忆起某事，目光冷冽如霜，丝毫不肯让步。

    看来这个老家伙，也曾被人背叛，只剩一缕残魂，孤零零飘荡在某片被隔绝的空间，孤独千万年，真是可怜可叹。

    雷阳有些理解这老头为什么会喜怒无常了，任谁经历过这种事情，都不会太正常。这老头儿没有发疯，真是已经难能可贵。

    想到这里，雷阳不由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动手吧。”

    “很好！”萧升也不气，手指一点，将雷阳的灵魂牵出一丝本源印记，化作三寸透明丝线，缠绕在指间，盘旋不休。

    “有了这丝灵魂印记，纵使你修为惊天，老夫也能一念之间，取你命！”

    “好了，这些话你就不要说了，没什么意义”雷阳摆手打断，然后说道：“现在，押金已经支付，你有什么修炼法门，就传授吧。嗯，有句话先说在前面，小子刚刚被人打碎了丹田，尽断了经脉……”

    “丹田已毁？经脉尽断？那好啊！”老者不以为意，反倒连连点头：“就算你完好无损，老夫也要先将你打个丹田破碎，经脉尽断的。老夫要传你的功法，另辟蹊径，迥异寻常，什么丹田，什么经脉，都不需要！”

    “啊？！”

    “老夫这门神通，乃是以身为炉，以魂为火，以天下万灵、万物、万宝、万气为养料，夺天地之造化，衍大道之神奇，修成逆天之法，通天秘术，妙洞三界，无所不能，名曰：《诸天炼宝大道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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