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档事，自从第一次拥抱黎荀起，周皓染就没有对张帆隐瞒过。

    而作为家庭医生的张帆，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表示过任何的异议。

    当然，出于对黎荀心理以及身体状况的考虑，他会建议周皓染适当节制。其它的事，他从来不多嘴一句。

    周皓染从来不会在张帆面前，表现出任何羞耻的样子，因为黎荀是他的恋人，他们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唯独今天，周皓染的脸上却难掩尴尬和不自在。

    他甚至低声下气地说：「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会深刻反省的，他还在生病，我却没能控制住自己……」

    「不，老爷，我不是说您们完全不能发生关系，」张帆连忙解释道，「而是次数太多，会影响黎少爷休息。」

    「哎？你是说……我可以碰他？」周皓染有些讶异，他以为张帆会竭力反对他和生病中的黎荀发生关系的。

    「是的，从我的观察来看，有您在身边，黎少爷的状态反而能稳定下来。当然，不是说他已经康复了，而是，黎少爷把您当成了他的世界。」

    「他的……什么？」周皓染没听懂。

    「我以前和您说过，当黎少爷发病时，他给自己营造出一个空间，这样他就可以不再接受外界的讯息，也不会再去伤害别人。但是，那个空间，也就是黎少爷幻想中的『世界』，一点都不安全。甚至，是非常恐怖的。」

    张帆说道，「它逼迫少爷一再经历爆炸时的事情，也导致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但现在，少爷虽然自我封闭了起来，但不再是那样恐怖的世界。老爷，黎少爷似乎把您视为他的『安全地带』，能让他安心吃饭、安心睡觉呢。」

    「这是真的吗？」周皓染觉得匪夷所思，黎荀怎么会把他视为「安全地带？」明明两人独处的时候，他都会想要逃走。

    「也许少爷生病的时候，反而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世界吧。」张帆轻声说了一句，就像有些人喝醉了，没有防备之下，才会吐露真言一样。

    「张医生，按照你的意思，小荀醒来后，会乖乖吃饭？不会像以前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对吗？」周皓染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追问道。

    「是的，不会恶化到从前的样子。依我看，黎少爷再休养几天，说不定就会康复的。」张帆又道，「当然，等他恢复意识后，大概会和以前一样，不记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这次真的辛苦你了。」周皓染对张帆说道。其实昨天他们赶来时，山区不仅下雨，还刮着大风，并不适合直升机飞行，也许会遭遇意外。

    但张帆应周皓染的要求，和他一起坐上了飞机，赶往这里。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事实上，老爷您才是最受累的。」张帆鞠躬道，从以前开始，周皓染对黎荀的事情总是最用心的。

    他对黎少爷的付出，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也许，这才是张帆对周皓染与黎荀之间发生的事情，没有异议的真正缘由。

    ◇◆◇

    张帆离开后没多久，黎荀就醒了，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周皓染。

    「早，是肚子饿了吗？」周皓染从床头柜上端起鲜虾鸡蛋羹，还热着。

    「我记得的你最喜欢吃鸡蛋羹，这是个山里的土鸡蛋，很香呢。」把椅子拉得离床更近一点，周皓染对黎荀微笑着。

    不知是没睡醒，还是生病的关系，黎荀看起来有些懵懵懂懂，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周皓染，很长时间后，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周皓染舀了一勺鲜嫩的鸡蛋羹，递到黎荀面前，黎荀没有排斥，乖乖地张开了嘴。

    就像张帆说的，黎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端到面前的食物都打翻，或者，干脆连人都不愿看到，独自抱膝蹲坐，面对着黑漆漆的墙角，一坐就是一整天。

    周皓染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去回想过去的事情，一勺又一勺，就跟哄着小孩吃饭一样，耐心地喂黎荀吃鸡蛋羹。

    不过才吃了几口，黎荀就皱着秀眉，想要把头扭开去，周皓染忙劝着，「吃完这勺就好了，你看，这虾仁很鲜美哦。」

    然后，用这一招骗黎荀多吃了两、三口。

    大约一个小时后，黎荀才吃完普通人两、三分钟就能吃完的鸡蛋羹，周皓染取来热毛巾给黎荀擦拭嘴角，一直任由周皓染照顾的黎荀，突然伸手，抓住周皓染的手背。

    「你……觉得我很『完全』，所以把自己交给我吗？」想着昨晚黎荀一个劲往自己身上蹭的样子，周皓染微笑着坐上床沿，搂紧黎荀的肩头。

    黎荀很自然地就把头靠在周皓染的胸前，极为安静地坐着。

    「荀。」周皓染轻声说着，「请把另外一个『你』，也放心地交给我？好不好？」

    也不知道黎荀是否听得明白，但对于那毫无回应的沉默，周皓染并不灰心。

    「唔……」一直安静地靠在周皓染怀里，享受宁静世界的黎荀，突然挣扎起来，似乎肚子不舒服一样。

    「怎么了？肚子疼？」

    周皓染紧张地问道，然后立刻就明白了，「是想尿尿吗？」

    因为黎荀的双手往大腿间抓去。

    「好了，乖，不可以这样握小弟弟，会坏掉的。来，我带你去浴室。」周皓染轻松地抱起黎荀，走向隔壁的浴室。

    电力恢复之后，不但别墅内的暖气全打开了，也有了热水供应，周皓染脱去黎荀身上的浴袍，从背后圈抱着他的腰，伺候他上厕所。

    一会儿后，得到宣泄的黎荀，表情明显轻松许多，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乖孩子，明明憋得很难受，也不愿意尿床呢。

    「昨晚你流了很多汗，洗个澡吧？」

    周皓染把马桶盖放下来，让黎荀暂时坐在上面，然后他脱去自己的衣物，往浴缸里放满水。

    这是一个嵌入墙体的长方形亚克力浴缸，还带冲浪按摩功能，但显然现在只要使用最基本的就好，周皓染还担心翻滚的气浪会吓到黎荀。

    也不知道是谁在浴室的置物架上，放了一只橡皮小黄鸭，红红的鸭嘴，头顶还有一戳蜷曲的鸭毛，很可爱。

    多亏了这只在水上游荡的小黄鸭，黎荀没怎么排斥满缸的水，直接坐在里面，低头看着鸭子随着水流飘来飘去。

    周皓染拿起洗发精，帮他洗头，手指按摩着头顶、以及太阳穴，也会力道刚好的揉捏他的后颈。

    黎荀似乎很舒服，脑袋慢慢地往下沉，要不是周皓染及时拉住他，他就一头栽水里了。

    「现在可不能睡，会感冒的。」托着黎荀的后脑勺，让他倚靠着浴缸边缘仰面躺着，周皓染用莲蓬头冲洗他头发上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