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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的！太麻烦您了！」黎荀裹紧身上的浴袍。

    「要我抱你过去吗？」周皓染站定在床边，低头问道。

    「不用了！」黎荀是头也不敢抬，赤着脚就往浴室里走。

    「你不要关……」周皓染才想说不要关门，黎荀就已经把门关上了。

    「真是的，病才好，要是在里面晕倒怎么办？」被独自留下的周皓染，烦躁地搔着头发。

    虽然他很高兴黎荀恢复原样，但是吃「闭门羹」的感觉可不好受。这样想来，他还是有些怀念那个会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的小荀呢。

    周皓染蹙眉望着浴室门，还是在意着刚才的对话。黎荀显然隐瞒了什么，因为他的眼神是那样无助和害怕，只是，自己未必有勇气听到他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假若是——「因为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这样的理由，恐怕他脸皮再厚也没法当作没听见一样，继续拥抱着黎荀吧。

    「哇啊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浴室里传来，周皓染脸色一变，一把扭开浴室的门把，冲了进去。

    黎荀全身赤裸地站在浴缸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脸孔涨得很红。

    「怎么了？」周皓染极担心地问。

    没想到黎荀的脸更红了，简直堪比熟透的西红柿，他用手遮掩着下半身，结结巴巴地问，「那个……为什么……会有……？」

    周皓染顺着黎荀试图遮掩的位置看去，他的大腿内侧，有什么东西正流淌出来。

    「又不是第一次，还这么吃惊啊。」周皓染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

    黎荀哑口无言，他以为是大病初愈的关系，身上才有那种挥之不去的疲倦感，原来不是吗？

    「别这样看着我，是你先邀请我的。」周皓染环抱着胳膊，坦然说道：「我只是顺应你的恳求而已。」

    「我、我吗？」这似乎比两人发生了关系，还要让黎荀震惊，他摇了摇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不管你记不记得，事实都是如此。」周皓染坏心眼地道：「我还没有禽兽到会对一个病人出手呢。」

    「哗啦！」黎荀猛地蹲进浴缸里，一副恨不得把脸也藏到水下的样子。

    「别洗太久，会头晕哦。我在外面等你，还是——要我帮你洗澡？」

    「不要，我自己洗！」黎荀含糊地说，都不敢看周皓染的脸。

    「那好吧。」周皓染是见好就收，利索地走出浴室。或多或少，他还是要给黎荀一点「私人空间」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我在那个时候……变得很『淫乱』吗……？天啊！」黎荀想贤问周皓染，但是这话他绝对问不出口。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黎荀苦恼不已地抱紧身体，突然好想再次失去记忆啊。

    ◇◆◇

    今天是圣诞节，加上黎荀康复，就少不了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在木屋别墅的餐厅里，好像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原木桌，被铺上了漂亮的红格子餐巾。鱼子酱饼、煎鲑鱼、还有烟熏火腿、奶香马铃薯泥、腌苹果等等被盛在以圣诞为主题的金色餐盘里。

    就连刀叉上，也雕刻着圣诞老人。

    作为主题的烤制火鸡，装在一只特大椭圆银盘里，四周点缀着绿花椰菜、萝卜、栗子等，香气四溢。

    黎荀就坐在周皓染的旁边，面前的餐盘里放着不少食物，还有一杯果汁，不过，他总是望着餐桌对面的周屹天。

    因为被警告过，不准多嘴，不然就把他赶回房间去，所以周屹天是相当安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里，只是眼神依然热切地关注着黎荀。

    周皓染无视兄弟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让李力给自己倒酒，这是别墅管理人自酿的白葡萄酒，味道香醇。

    管理人对于发生这种意外时，自己没能守候在别墅里感到很抱歉。

    周皓染原谅了他，因为就算他留在别墅里，在那种恶劣的天气里，一个人也做不到什么。

    电视机里播放着圣诞气筑浓厚的美国经典喜剧片，晚餐的气氛还算愉快，李力转身去厨房帮忙，想把甜点端出来时，恰好碰到了张帆。

    「为什么您不一起用餐呢？」李力问：「boss有邀请您的。」

    「因为美国的儿子想要和我视讯聊天，所以就不能参加了。」张帆微笑着说：「不过，我会去向老爷敬酒的。」

    在美国纽约的家人，一直受到周皓染的暗中关照，不论是妻子的顺利入籍，还是儿子就读高等私立学校等，张帆都心存感激。

    「对了。」李力轻声地问：「黎少爷他真的已经康复了吗？」

    「怎么了？」

    「他今晚一句话都没有说。」李力有些担心，虽然黎荀食欲不错，吃了不少东西，但是一直默不作声是怎么回事呢？

    「可能和老爷有关吧。」张帆一笑道：「黎少爷一看到老爷，就会脸红低头呢。」

    「啊，原来如此。」李力对自己的迟钝感到抱歉，便也笑了起来。

    等他把甜点端出去，果然看到周皓染一和黎荀讲话，黎荀就满面通红，然后匆匆低头，往嘴里快速塞虾肉的可爱画面。

    「吃慢点啊，不怕噎着么？」周皓染说着，拿下他手里的银叉。

    「……哦。」黎荀脸似乎更红了，连耳廓都是绯红的，直到他慢嚼细咽地吞下食物，周皓染才把银叉还给他。

    周屹天看着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幕，总觉得有些刺眼，既然哥哥的病已经好了，那他应该坐在自己身边才对啊。

    在家里的时候，不就是那样的就餐位置吗？

    周屹天虽然很感激老爸对哥哥的悉心照顾，可是连哥哥吃快一点都要干涉，会不会太像保姆啦？

    吃完圣诞晚餐后，周皓染就下令周屹天回去自己的房间继续反省，说对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黎荀想要求情，但被周皓染不悦地一瞪，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我在管教儿子，你别插嘴。」

    黎荀唯有依依不舍地目送周屹天离开餐厅。

    周皓染坐在长沙发里，不紧不慢地品尝着餐后红酒，黎荀则站在壁炉前，观赏着李力精心布置起来的圣诞树。

    尔后，周皓染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里的秘书打来的。

    原来，不知道哪位多嘴的新闻记者特别报导了，义兴会在这边救灾的事情，也就是周皓染的所在地已经被曝光了。

    「boss，可能会有不速之客来呢。」李力提醒道。救灾结束后，义兴会的弟兄们都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几个贴身保镖，守备明显不足。

    在以往，周皓染肯定对此不屑一顾，可是黎荀在这里，他不想冒这个险。

    「这样的话，就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回去吧。」周皓染吩咐着，又朝黎荀招了招手，「你过来这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