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书院

    苏锦陪着苏老夫人在院子里面散步，她觉得齐敏想入书院读书这个想法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跟祖母说，祖母也不是会阻拦她的人。但是齐敏刚刚住进苏府，的确又不好提出搬出去的想法，即使搬出去是为了求学，你要早这么想，何必来投亲呢？可见是因为孤女不好进那个女子书院，所以才先来苏府，想着靠着苏府进入书院。

    “祖母，二哥进的书院叫什么名字呢？”

    “你二哥去的是京城西边的谨习书院，怎么，锦儿想你二哥了？”

    “才不是呢，二哥去了书院，我和姐姐能去女子书院吗？”

    “家里请的先生不好吗？为什么锦儿想去书院呢？”

    “敏表姐说她想去女子书院，锦儿很好奇，女子书院在哪里呢？”

    “女子书院在京城东边，与西边的谨习书院遥遥相对，叫慎思书院。本来你一心学习，祖母也不该拦着你。只是书院与皇家关系紧密，如果是男子，倒没有关系，反正做官都是要与皇家打交道的。只是女子，我们苏家的女孩子还是不要与皇家沾边好，那富贵也不是好消受的。”

    苏锦听了也就明白了为何自己和姐姐从来没有听娘亲说过要送去书院读书的想法。换成自己选择，虽然很想去古代的女子书院长长见识，但是如果与皇家有关系，就避之不及了。只是听敏表姐的意思是，想去那里。

    苏老夫人拍拍苏锦的胖爪子，“你敏表姐那边，我会亲自跟她说。只怕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书院的先生自然是好的，也能学到好东西，只是那里的学员自古都是皇家女官的后备库，万一被皇家选中了，可就身家命不由人了。”

    苏锦低低应了一声。

    七月中的时候，收到了边关大哥的来信，说是中秋前后会回府。苏老夫人很高兴，叫人写信让二哥中秋节也请假回家一趟。还让苏夫人准备一下，挑个黄道吉日去白云寺礼佛。

    苏锦很高兴，她印象中也只是见过大哥两三次，特别是这几年，他一直跟着舅舅，连过年都不一定回家，如果听说大哥回来，就开始盘算要让大哥教她骑马。

    齐敏的去处，在她与苏老夫人讨论几次后，已经确定下来，齐敏表达了进女子书院，然后去皇当女官的心愿。苏老夫人虽然不大赞同这条路，但是既然是她坚持选择的，而且她如果去了女子书院，吃住都是在书院中，书院中不乏名师教导，就算将来没有被挑中进皇做女官，到时候说门亲事也容易多了。

    要进女子书院，也不是你有钱就能去的。要通过九月份的考试，通过考试后，还要叫高额的束脩，因此女子书院并不限制只有贵族之女才能入学。如果你是平民的女儿，只要能通过考试，交得起束脩也能进书院。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类似现代的奖学金制度，如果你十分优秀，但是没有钱交束脩，可以申请奖学金，但是奖学金数量有限，因此要获得奖学金的女子必须通过十分严格的考核。

    齐敏是苏府的亲戚，算得上是贵族之女，她虽然是孤女，但是父母祖父母也给她留下一笔不小的遗产。束脩她是完全交得起。因此现在只要全力准备九月份的考试即可。

    接下来苏夫人带着她还有苏锦俩姐妹又拜访了好几家公卿夫人，她们都是在女子书院读过书的，特别是苏锦的姨妈，听闻还是女子书院的优秀学员，而且现在还是慎思学院的特别聘请的师傅，每年也会去书院授课几次。她们都与齐敏特别交流过，都认为以齐敏的水平要通过考试，问题不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苏夫人还是找来不少往年的试题给齐敏温习用。苏锦想着，虽然自己不打算进书院，但是只要敏表姐进书院了，以后可以借着探访她的理由，去书院逛逛。或者跟着姨妈去逛逛。她现在对这个书院可是很有兴趣的。

    苏老夫人最后挑中了八月初八去白云寺礼佛。白云寺在城西的西山脚下，依山而建，规模颇大，香火很旺。苏老夫人打算礼佛的同时去听听东来大师讲佛经。话说这个东来大师，也是慎思学院的特别聘请师傅，每年也是去给那里的学院讲经几次。

    苏锦虽然对佛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对出门却是很高兴的。虽然她每天都忙着学习充实自己，但是也很想看多一点自己寄生的这个异世。这次出门坐马车，要走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能到白云寺，一定可以看到很多田园景色。

    事实上，由于出门太早，天色还暗，苏锦虽然努力想通过纱窗看风景，却还是模模糊糊，只好一头栽到娘亲怀中补眠。

    这次出行，苏老夫人坐一辆车，苏夫人和苏锦坐一辆车，苏玉和齐敏坐一辆车，苏庆坐一辆车，还有丫鬟婆子等等。还是整整八辆车，由苏府的护院护着，浩浩荡荡出发。

    到了山门，早有管事打点好，白云寺的师傅在门口迎接，寒暄一番后，由小沙弥带着她们去一个殿一个殿地礼佛，捐香油钱。如此一轮下来，已经是巳时，来不及休息，再由小沙弥带着去听了东来法师的讲经。

    东来法师大约四十多岁，极和气的一个人。他讲的经文故事，语气虽平静，却不会让人昏昏欲睡，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眉目从容，这就是得道高人讲课的特别效果吧。

    讲经后，苏老夫人带着大家去跟东来法师打招呼，东来法师看来与祖母还算熟悉，居然称赞苏玉好面相，一生都会顺风顺水；又赞齐敏目光有坚毅之色，前程只怕不一般；连小小的苏锦也被他一句“疏朗大气，一生自在”捧得飘飘然。

    苏锦本来还有点担心法师看出她的来历，但是方外之人果然不同，虽然目光意味深长，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好听的。苏锦捧着自己的胖脸，笑的很贼很贼。

    由于上午事多，吃饭斋饭后，苏老夫人累了，就在寺院专门给准备的厢房歇了。乔嬷嬷在旁边服侍。苏夫人就带着几个小的依着后山往上爬，一路赏着八月的桂花，山上的红叶。

    西山最大的特色是，登高可以俯瞰整个京城，苏夫人带着她们几个，虽然爬不高，但是也远眺了下远处的京城全貌。苏锦表示这一趟没有白出来了。

    回程的时候，苏锦坚决抗拒瞌睡虫，趴在纱窗前，努力看着外面的风景。苏夫人心疼她，让她歇会。她坚持说，要看清楚点，回去好把它画下来。

    “等我画下来后，送一幅给娘亲”

    苏夫人笑着说，“我的儿，你如今就学会作画了？”

    苏锦羞红着脸，“刚刚入门，画不好，不过娘亲肯定不会嫌弃我的画，对吧？”说罢，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可爱。

    苏夫人忍不住拧了下她的脸，“娘亲怎么会嫌弃你呢？”

    苏锦兴致勃勃地说，“等哥哥都回来了，我也给他们各送一幅”

    苏夫人哈哈大笑，“你哥哥肯定希望你送他荷包呀、络子呀，这些风景，他们看多了。”

    苏锦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开始想做那个手工活送给哥哥们好。哥哥可是以后的大靠山，必须讨好的。

    回到家中，由于众人都很累了，苏夫人吩咐大家各自回院子歇息，连晚饭都是让大厨房送到各个院子处，晚上的请安都免了。

    苏锦回到自己的房间，累的脚趾头都不想动了，但是想到全身都有灰尘，就挣扎去沐浴洗头，湿着头发，就着床边的小桌，喝了几口热汤，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倒头睡着了。四喜她们担心潮湿的头发凉了头，专门用干净的帕子帮她继续擦着头发，知道她的头发干了，才放心地熄灯歇下。

    白天玩得尽兴，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起来，苏锦觉得神百倍。除了正常的请安、学习外，她先把昨日看到的风景都初步勾勒出来，想着以后

    慢慢画，然后又开始琢磨做什么东西送给哥哥好。荷包总觉得不够实用，不如就做袜子或者手套。

    说干就干，苏锦开始向师傅请教做袜子和手套的方法，为了保暖，她做了双层的设计，里面是纯棉的布，中间是软软的兔毛，最外面加层厚实点的锦缎。

    她做了可露指可带上套的双用手套。

    由于年纪还小，还不会绣很复杂的花样，她只在袜子和手套滚边处绣了简单的云纹，再在滚边里面绣上哥哥的名字。

    由于时间很赶，晚上苏锦也挑灯夜战，终于在中秋节前完工。外表看来好歹是正常，连娘亲都称赞了几声。

    苏锦很是得意，就安心等着哥哥们回府了。

    从白云寺回来，齐敏就全力准备考试的功课，女红针线，她是不担心的，前世的她女红针线活很好。相反是诗书方面一直都是她的弱点，因此她也经常趁上午上课的时候想宋先生请教很多问题。

    宋先生见她勤奋，也主动告诉她一些可能考到的题目。连苏锦苏玉也时不时想法考考齐敏，帮助她加深记忆。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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