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避暑

    曹氏的嫁妆甚丰，不只在京城有店铺、宅子，就是在榆林也有店铺、宅子、田地。听闻锦姐儿想了解下店铺的经营方法，曹氏跟瑾哥儿商量，都觉得锦姐儿过多几年嫁人了，也需要懂得经营自己的嫁妆，所以就让锦姐儿去曹氏的店铺去多看看，让她想了解什么都行。

    锦姐儿知道后，忍不住抱住了自家的嫂子，“嫂嫂真好。”瑾哥儿在一旁酸溜溜，“哥哥不好吗？”锦姐儿赶紧拍马腿，“哥哥是第一好。”然后又跑去亲亲躺在炕上自己玩自己的手脚的华哥儿，“在榆林，你是第三好。”华哥儿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吹着泡泡，鹅鹅地唱歌。

    锦姐儿想着嫂子有产业，没有理由哥哥没有呀，所以她私下问瑾哥儿，“哥哥，你在榆林有店铺吗？”瑾哥儿敲了下她的头，“古灵怪，哥哥的产业，你也打听。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店铺？就算你哥哥没有，你舅舅也有的。”锦姐儿眼睛一亮，是哦，还有两个舅舅，长期在榆林经营，一定很有实力。瑾哥儿笑着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先跟着你嫂子学习，学好了，哥哥再给你安排。”

    曹氏在榆林的店铺主要卖衣服，这里也负责收购边关的皮毛，处理好，送到京城的店铺再高价卖出。店铺掌柜以前是万家的人，曹氏出嫁后，万家特意挑选了他过来帮曹氏打理榆林店铺的生意。

    这天曹氏带着锦姐儿去店铺，曹氏的这家店铺位置很好，就在两条街交界的地方，铺面不小，一楼做成衣和布料生意，二楼做订做生意。掌柜的姓罗，曹氏称他罗叔，锦姐儿也跟着喊他罗叔。罗掌柜先是带着她们去了楼上雅间，曹氏说清楚来意后，罗掌柜考虑了下，就说，“不如我让黑子带锦小姐先参观下我们店，你可以在看的时候记下不懂的问题，然后再问我。然后锦小姐再跟着夫人您看看账本，看懂账本后，有什么问题再随时问我好了。”

    锦姐儿和曹氏都同意了这个想法。锦姐儿跟着黑子去看整家店的细节，曹氏就在楼上跟罗掌柜聊天。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锦姐儿注意到一楼卖的成衣和布匹都以棉麻为主，色彩也少；二楼的虽然是定做生意，但是也有布匹售卖，主要是丝绸锦缎，就算是棉麻也是现时最昂贵最好的，有的比丝绸锦缎还要贵。店内的针线师傅，主要由一位从江南重金聘来的师傅带着，手艺好的绣娘只负责定做的衣服，手艺一般的绣娘主要负责一楼的成衣。听黑子介绍，店有时候也会接一些官府的生意，例如军衣、军被。像官府的生意，一般量较大，利润也丰，如果接到这种单，是必须所有人日夜不停轮班赶工才行，比较辛苦，所以事后发给绣娘、伙计的红包也大。

    锦姐儿回到雅间的时候，正听见曹氏跟罗掌柜在谈论皮毛的问题，京城的贵人们喜欢收藏完整的皮毛，罗掌柜最近收购了一批上好的皮毛，正在跟曹氏商量要将这批皮毛送回京城店铺。锦姐儿逛了一圈，也有点累了，所以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回到家中，曹氏让锦姐儿一起看账本，通过进进出出的记录来学习。不只是店铺，就是家里的事务、田庄的事务，曹氏都让锦姐儿跟着一起学习。锦姐儿在榆林的日子一下子忙碌起来，不是帮着嫂子管理家事、商事，就是去找珠娘研究酿酒技巧；偶尔万家的姐妹们，还邀请她出去玩。

    如此过了三个月，锦姐儿自觉自己开始有了在古代生存的最大信心，就算以后宽哥儿跟她婚后不和，她也不怕了，大不了和离自己一个人生活，就住在哥哥家附近，这样做生意也有人帮忙罩着。

    七月的时候，榆林十分炎热干旱，万府的四位小姐邀请锦姐儿去万府别院避暑，曹氏极力促进此事，据曹氏说，这个别院离榆林有点远，要走上大半天的路程才能到，但是那里山清水秀，有小江南之称，很多榆林的名门豪门都在那里有别院。其中以万府的别院景致最美。

    锦姐儿想着难得离开京城一趟，也是要玩够本，所以欣然同意前往。出发的那天，三娘和锦姐儿一辆车，四娘、五娘、六娘一辆车，还有丫鬟婆子一串，由二十多个护院护着出发了。瑾哥儿和锦姐儿的舅舅，还另外安排了四个武艺较好的手下，跟着保护。

    从榆林去别院先走一段官道，然后就是乡间小路，虽然是乡间小路，但是路面宽阔，两边是田园，颇具趣味。锦姐儿猜测，要去的地方多别院，所以特意修了一条大路直通，方便达官贵人坐马车前往。

    走到正午的时候，停在路边一家小客栈歇息用餐。锦姐儿她们下了马车，发现有人比她们先到，万三娘她们似乎认识这家人，直接带着锦姐儿过去跟先到的人打招呼。

    只见先到的人，有两个是主子，其他都是丫鬟婆子，这两个主子，一个是少女装扮，一个是少妇装扮。万三娘带头上前行礼，“方大，方大小姐”。只见方大未语先笑，“三娘子这是带着妹妹们去别院避暑吗？”万四娘等上前行礼，大家互相见过礼后，万四娘向方大和方大小姐介绍锦姐儿。

    听闻锦姐儿是京城来的小姐，曹氏的小姑子，瑾哥儿的妹妹，方大和方大小姐都十分好奇。方大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锦姐儿，“平日里我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个美人，没有想到是自己托大了。”说完，自己撑不住先笑了。锦姐儿喜欢她的爽利，一点也不介意对方这么说。反而是万三娘担心锦姐儿不喜欢这么直白的说话，赶紧把话题引开，“这时候热得很，你们是要去别院吗？我们可以同路走呢。”

    方大和方大小姐的确是去别院避暑的，她们先过来做准备，过两天，方家老太太也会带着其他女眷一起过来。

    午饭后，大家再次出发，终于在申正时候感到别院。万家别院就在山脚下，方家别院离得不远，坐马车，一盏茶功夫就可以到。

    在途中，锦姐儿八卦了下方家的事情。得知原来方家算得上是榆林的清贵人家了，不过家中也做生意，家族生意中有商队专门跑西域路线。但是方家也有族人在京中做官，生意只是家族经营的一部分，并不是主要的。锦姐儿还听三娘说了些方家的轶事，听得神往。

    方家的三少爷，本是长房的嫡孙，他爹爹在京中做官，本来想培养他走他爹的路线，但是他偏偏喜欢做生意，周岁时候就抓了一大把铜钱不肯撒手。长大后更是跟着族里的叔叔跑了好多次西域，偏偏他眼光很毒，带回来的货，都很好卖。所以族里的人都默认了让他参与做生意。

    方家大小姐，据说是要送进里做娘娘的。方家已经有一个太妃了。锦姐儿大吃一惊，进那可不是一条好路子呀。她回想了下刚才看见的方大小姐。有点沉默的样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不过在**可不是美貌才艺就能笑傲的江湖。

    万三娘想了想，又笑了说，“我听说方家三少爷，很是反对自己的嫡亲姐姐入呢。还曾经想带着方大小姐去西域玩”锦姐儿听呆了，“那后来怎么样了？”

    万三娘笑着说，“后来被拦下了，方大小姐倒是也愿意跟着她弟弟折腾，只可惜，下人们害怕担上责任，还是告诉了方老太太。方老太太派人去追，在城门外追上了。之后，就从京城请了两个嬷嬷来负责方大小姐的教养。”

    锦姐儿吐了吐舌头，两个嬷嬷够让人头痛的。果然万三娘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这京城来的嬷嬷可严格了，方大小姐以前也是个活泼的子，现在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了。想想真是可怕。”

    锦姐儿回忆了下刚才方大小姐身边的嬷嬷，有两个姿态特别整齐的，莫非这两个嬷嬷跟着到别院避暑了？

    方家的别院是先到的，双方约好，过几天一起去登山，由于万家别院就在山脚下，所以约好，到时候早上，方家的小姐、少们过来跟万家的小姐们会合后，再一起从万家别院后门处登山。据说那条路跟外面的大路相比，景色美很多，方家大少，还特意提醒万三娘安排人先去清理下山路，免得走起来艰难。

    万三娘赶紧解释，“来之前已经嘱咐了别院安排人手去清理后山的山路，保证到时候路是好走的。”

    两家人告别的时候，锦姐儿特意看了眼伺立在方大小姐两边的两个嬷嬷，果然脸色严厉，一直盯着方大小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再仔细看方大小姐，她很少说话，但是一直保持一种和风般的笑容，偶尔与你目光相碰，也是微微颔首，又敛目站立。

    看得锦姐儿感慨万分，这方大小姐，如果入后，跟敏表姐不知道是敌还是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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