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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秦晟改变了他，还是只是本性显露？顾生想了想，感觉是两者都有吧。

    秦晟被带回楚家的时候，大概十二三岁，那个时候，他也刚跟着楚进海不久。顾生刚一见到秦晟，就感觉这人实在太过冷硬，明明是个才十岁出头的孩子，却整天阴阴沉沉的。

    那个时候楚家旁系有个楚进海的小侄子，在一个家族聚会上，看到刚来的秦晟，也许是从小被人宠惯了，就想欺负欺负他。其实这种行为在顾生看来也常见，小孩子间的恶意没什么大的来由，只要是不太过火，基本上就纯属玩乐了。

    可是秦晟完全不这样想。

    那个旁系的小侄子只不过是在他走过时，伸腿绊了他一下，而且由于体型问题，摔倒的还是他自己。然而就因为这件事，秦晟将他的腿都打折了，旁边几个少妇拦都拦不住，吓得花容失色。

    当然，这件事之后，秦晟被楚进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是顾生看得出，楚进海并没有真的生气，相反，以楚进海的想法，估计是还觉得秦晟这样做挺对的。

    本来，他以为像秦晟这样的人，会一辈子眼里只有自己，对他人不管不顾，冷心而独断。所以，当顾生看到秦晟蹲下身，替方谦业系鞋带时，那一刻的吃惊，不亚于发现日本的av男星都去拍gv了。

    秦晟一步步的温柔，让方谦业因为安心和感动而渐渐显露埋藏了许久的少年心性，也让这曾经有些瑟缩的少年变得愈加自信甚至有点小任性。

    但，有一点，顾生一直想不通，明明在秦晟还小的时候，楚进海是比较看重他的，为什么之后，楚进海看秦晟的眼神时常带着一丝狠辣呢？狠辣中还带有明显的防备。但楚进海只是默默地消减着秦晟的势力，一直不对任何人说破，包括楚进海几乎绝对信任的自己。

    而顾生他自己，在后来要和秦晟接头，也是万分隐蔽。

    楚进海对秦晟态度的转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秦晟，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在很久之前，他联系过秦晟，说想支持他，可是秦晟却连原因都没问他，就拒绝了，让顾生错愕了很久。

    楚亦程和秦晟及其不对盘，他以为秦晟就算是为了楚进海退位后自己能好过点，也会去争这个位置，但秦晟好像根本就没在乎过楚家这片江山，的确，以他秦晟的能力，就算楚亦程上了位，根还没稳，也不一定能把秦晟怎么样，相反，秦晟如果有心的话，十年内必将可以把楚家的位子抢过来。

    然而，就在方谦业出现之后，秦晟竟然主动联系了自己，说愿意和他合作了。

    他隐隐猜到是方谦业的原因，但是在前几天，他才清楚地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楚亦程自作孽。

    顾生脑子里千回百转，看着眼前表情生动的青年，心里又泛上一阵怅惋。

    “怎么了？”见顾生情绪不对，方谦业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说真的，你不要出狱吗？”秦晟之前一直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照顾好方谦业，方谦业之前出车祸，他也是不能防备的啊，现在身体好了，立马又进了监狱，看上去比起之前那一面又仿佛又瘦了一点，但是却是神采奕奕，顾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没有完成秦晟给他的任务。

    方谦业摇了摇头，垂眸说道，“再有差不多四个月就过年了，来年立夏的时候，他差不多就出来了，我想至少等到陪他过完年再出狱。”

    “好吧，”顾生叹了口气，“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查出来了，楚爷的确安排了一个人在你们监舍。”

    “嗯，我知道那人是谁。”方谦业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你打算做什么？”顾生问道。

    他与方谦业也接触一段日子了，对方谦业的为人也基本了解。方谦业看着一副弱鸡样，但也许是和秦晟接触久了，发起狠来也是不要命的。

    方谦业属于那种不轻易出手的人，但是对方若是一直惹到他头上，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有一个例外，凡是和秦晟为敌的人，他一定是逮着机会先下手为强，即使那人什么都还没做。

    “放心，不会让楚进海察觉什么的。”

    “嗯，这我相信，但是，你要知道，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顾生叮嘱道，他可不想再看到方谦业因为着急上火，而出了什么意外。

    “我知道。”

    第二十章  烂摊子

    方谦业和赵扬的关系算是彻底达成共识了，赵扬对他不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偶尔也会冲他笑一笑，只要，他不故意去逗弄赵扬。

    然而，方谦业对待身边人就是这么一种性格，说好听点是调皮，说不好听点就是欠怼。

    以前秦晟是只要床上爽了，平日里像个小祖宗一样供着方谦业，而现在的赵扬，可没有秦晟的好脾气，方谦业如果过火了，就算不动手，赵扬光用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都能让方谦业心肝儿有点颤。

    最开始呢，方谦业也是怕秦晟的，他猜不透那张面对他时温柔的脸，会在什么场合下改变。到了后来，方谦业知道了秦晟的心意，才一步步卸下心防。

    可就是因为这样，看着现在动不动就毛刺儿的赵扬，方谦业总是忍不住要去撩拨一下，好像只要赵扬生气了，他自己也能平衡一点积了许久的怒气。

    没错，秦晟就是赵扬。方谦业在用对待秦晟那一套来对待赵扬，甚至对赵扬比对秦晟更加刁钻。

    他会为赵扬做一些事，比如替他洗衣服，替他打水，帮他加餐，这是之前秦晟享受不到的。但与此同时，方谦业看着一脸心安理得受用的赵扬，又会气不过。

    秦晟当初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留了个顾生来照顾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像个大爷一样等着他送上门来服务。方谦业的确心疼他，不然也不会出现在监狱里了，但是这股怨气方谦业是不可能不声不响地就下去的。

    方谦业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回国时，提着给秦晟第一次买的礼物，却没有看到秦晟来接他时失落的感觉，以及在他知道实情后，驱车来监狱的路上的心情。

    方谦业气恨的是，秦晟不信赖他，或者说是，不依赖他。

    现在，方谦业眼前的赵扬阴沉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他，原因是方谦业刚和赵扬说，他那个金主是那么温柔体贴，而他赵扬就是个穷凶极恶的街头混混，半根毛都比不上。

    赵扬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沉下一张脸反唇相讥道那人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