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嫁为人妇

    且说晴雯说出了心中想要盖房院之事后，入画笑着打趣儿道：“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为婆家的日子着想了。你呀，就是嘴太硬了。有如今这样为文家着想的，当初何苦紧咬着嘴就是不点头呢？”

    晴雯倒也不害羞，直言笑道：“这话说得不对，原来没有点头，是心里还有担忧。如今既然点了头，自然就要为文家着想，必竟文家的日子过好了，我的日子才能过好。再者说，这房院盖出来了，我也是要住进去的，倒也不完全是为着婆家着想。我过了门，就是文家的长媳，上有婆婆，下面弟妹，这家里的事务，自然都要我来持的。这住的顺心满意，日子过起来也才能舒心，若连吃住都不方便，那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金钏儿赞同的笑道：“这话说得有理，总要日子过得舒心才好。先时我还怕你过了门，因为受不了文家的清贫日子，而感到懊悔和烦闷，日日拉着我和入画抱怨，却没有想到你心思如此之细，该想的都已经想好了。这盖房院虽然得用不少的钱，但好歹老太太和赖嬷嬷给了你不少的嫁妆，要盖所大房院，还是不成问题的。连工带料的，有三十两银子，就能盖所不错的房院了。”

    听了金钏儿报的价，晴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她的意思和设计，那连工带料的，想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两。她手里现在有四百多两的体己，就是拿出一百两银子盖房院，还能剩下三百多两呢。等成了家，日子稳定了，她也就可以好好想想创业的事情了。必竟只出不进，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日，她可不是古代女子，经济独立对她来说，是最基本的安全保障。

    这心里有了底，晴雯也就不再悬着心了，点头笑道：“那就这样吧，等我过门后，跟文家那边商量一下。一切都定好了，我再找你们说。到时候，还要劳烦你俩帮我想想，看看要盖房院的话，都需要准备些什么，那些料去哪里买，又去哪里请工人。”

    入画在旁好笑道：“得了，还请什么工人呀。到时候，咱们三家的壮丁放在一起，就有近五六个人了。再在村子里找几个壮丁来帮帮忙，有那么十个人就差不多了。放心，人是指定不用愁的。”

    晴雯笑道：“好，到时候就按你俩说的办，等房院盖好了，我封两个大红包谢你俩。”

    因次日就是大喜之日，新娘子要早早就准备的，所以三姐妹也不敢再多谈，又说笑了那么二三句，就安静的睡去了。

    俗话说：没吃过猪，总还见过猪跑。

    晴雯在现代虽然没有结过婚，却也知道结婚是件多么麻烦、累人的事情。在做好万全的受苦准备后，因为文韩两家人的能干，这成亲的准备，倒是真的没有让她感觉疲累和厌烦。

    正当晴雯感激古代婚礼比现代简单、轻松的时候，大喜之日的疲累，给了她当头一。让她明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成亲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种想死一万次，好一了百了的惨痛经历，让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也幸好这里是古代，而且依晴雯对文家人和文皓然的了解，这场婚姻只要没有跌破她的底限，那真的就是一辈子仅有的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等着她。

    晴雯累得如无骨般，瘫倒在炕上，眼睛半眯着，几乎接近要入睡的状态。她现在满心都在感激文皓然，因为他独特的身体特和情特质，让村子里的年轻男子和小媳妇们，都没有进来闹洞房的勇气。于是房间内的清静，让晴雯终于生出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也让她有一种“老公找对了”的喜悦感。

    只是“自在”的时间太过短暂，当文皓然走进来，并关了房门的时候。晴雯慌乱的坐了起来，略带紧张的理了理身上的喜服，有些无措的看着缓步走近的文皓然。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洞房花烛夜”可真的是只知道，没有实践过的高难度活儿呀。

    于是，夫妻间常会有的“不和谐事件”，就在晴雯的忐忑与慌乱中，迷迷糊糊的度过了第一次。

    从姑娘脱变成妇人之后，晴雯暂时得出以下三点的总结：

    一、穿着衣服的文皓然是很单薄瘦弱的，脱了衣服的文皓然依然很单薄瘦弱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是很有看头的。光滑的皮肤、白暂的嫩，各种让她羡慕嫉妒恨呀。

    二、初夜神马的，果然是人生中最最惨痛的经历，好在他的技术倒也不是很烂。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痛得非常想把他踢下炕或是拍晕，不过中间和后面的美妙感觉，还是很让她意乱情迷的。

    三、男人果然是下半身的动物，温文尔雅如文皓然，在上了床之后，也化身为猛兽一般。初夜呀初夜，就一晚上三次呀三次。晴雯在心中默默哭泣：不是说他的身子不好嘛不好！不是说他病弱嘛病弱！可是为什么在床上就竟然那么那么那个了呢呢呢？？？

    新媳妇进门第一天，要向公婆敬茶，故虽然浑身酸痛，晴雯却不敢起迟，早早就爬起来梳洗、装扮。

    文皓然因为身体长年不好的关系，睡觉向来很轻，晴雯一坐起身来，他就醒了，双眼半睁半眯着，笑道：“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昨儿折腾了一整日。娘说今儿早上的饭让霜妹去做，你不用太早起来的。”

    晴雯边披衣下炕，边挽发笑道：“娘这么心疼我，我更不能伤了娘的心。你见谁家新进门的媳妇，是不用早起做饭的？再说，今儿是我进门第一日，早上是要给娘敬茶的。你再睡会儿吧，等我烧好了热水，再叫你起来梳洗。”

    说话间，晴雯已穿好了衣裳、梳好的头发，在屋子里梳妆台的镜子前照了照，见一切都妥当了，方开门出了屋子，又小心的回身轻关上了门。

    晴雯刚走进院子里，就见文皓杰开门，走了出来，忙笑着问好道：“二叔叔起得好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文皓杰见了晴雯，很是惊讶，他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早起来，忙笑着回道：“大嫂也起得好早。我看今儿天气好，想去地里看一看，一会儿就回来。”

    晴雯听闻，忙小跑进厨房，急急的转了一圈，见灶台上放着昨儿晚上剩下的半盘子点心，从一旁抽出纸来包了几块，快步走出去递给文皓杰，笑着嘱咐道：“别空着肚子去地里，日子久了，胃就不好了。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一会儿回来就能吃早饭了。”

    文皓杰见状，心中感激大嫂的体贴和关心，觉得文皓然真是没有娶错媳妇。这么多年来，他早上去地里干活儿时，都是空着肚子的，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身体。饥饿的滋味，他也知道不好受，只是舍不得文李氏和文雪霜一大早就赶着给他做饭。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空着肚子去地里干活儿，然后等早饭做好了，再被弟妹们喊回来吃饭。

    送文皓杰出了门，晴雯就挽袖子从院子里的井中打了水，然后提进厨房去烧热，预备给全家人洗漱用。

    接下来就是准备早饭了，她先时是不太会用古时这种灶台的，但她知道成亲后，文家的一日三餐都要由她料理。故在韩家备嫁时，紧着跟在韩老娘和金钏儿身边学了一阵子。虽然还称不上驾轻就熟，但还算是勉勉强强过得去的。

    先将米淘净，放入锅里蒸上，再把昨日酒席上剩下的菜看一遍，将那些觉得不能吃的都倒掉，然后把能吃的分成二类，剩下比较多的，一道又一道的放进蒸笼里热上，那些剩下比较少的，按味道的相近度，烩在一起炒热。

    待早饭都做上了，水也烧开了。把厨房里一口空着的小水缸洗刷干净，然后将锅里烧开的热水倒进去，再去院子里井中打好水，提进厨房又烧了一锅。这样一大家子的人，一锅的热水是不够用的。

    见准备得差不多了，晴雯回屋子取了盆和毛巾，从小水缸里取了热水，用井中的凉水兑好，站在井台边洗漱了一番。然后将脏水泼掉，重新取了热水和凉水兑好，端着走回屋里，一面叫文皓然起床梳洗，一面爬上炕去收拾被褥。

    看着新婚小妻子进门第一日，就一大早屋里屋外的忙活，文皓然心里的甜蜜满满的。挂着一脸散不去的笑意，洗漱完毕后，他坐在梳妆台前，柔声唤道：“娘子，帮为夫梳发吧。”

    正打算下炕出去的晴雯，听了文皓然的话，心中一抖，身子一僵。看着新婚夫君的一脸笑意，她脸上瞬间如火烧般红烫，却也高兴他没有像外表那般冷静淡漠，毫不懂得闺房情趣。小小的羞涩了一下，她就缓缓走过去，打散他的头发，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一下又一下的轻柔梳着，然后规规整整的梳系好。自然的抬头望向镜子，想看看梳得是否好看，却见文皓然在镜中看着自己笑，本有些降温的脸颊又烧红了起来。撒娇似的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身往屋外走去，出门前扔下一句：“快换衣裳，好出来吃早饭。”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妻子，文皓然觉得今日的心情，真是格外的好，觉得天气和空气，都要比平日好上许多。

    晴雯逃似的出了屋子，见文李氏和文雪霜也出了屋子，忙走上去，亲热的笑道：“娘早，霜妹早。我已经烧好热水了，娘和霜妹洗漱吧。早饭已经快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了。”

    文李氏和文雪霜听了，真是又惊又喜，对这个新媳妇可真真是满意。

    文雪霜笑着挽起晴雯的胳膊，柔声笑道：“大嫂也太勤快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我和娘还想着去做早饭，好让大嫂多睡会儿呢。”

    文李氏指着爱女，打趣儿道：“好好跟你大嫂学学，别成日里只知道贪玩耍懒的。往后等你嫁进了韩家门，非得让你公婆笑话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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