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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吹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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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瑜上了马车,见沐笙垂着头,双手抱膝坐在紧靠里的一角,模样十分可怜,便坐过去,轻推他一下,揶揄的看着他:“小祖宗,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沐笙缓缓抬起头,心中悲苦,眸中泪光闪烁,哽咽叫道:“嫂子……”

    瑾瑜只当他是被吓着了,柔声安慰道:“快别这么着,你哥哥看见你这样,又要生气,一会子回去你嘴上乖巧些,大夜下的,嫂子劝你哥哥不要与你为难。”

    沐笙含泪道:“嫂子别为笙儿担心,总是笙儿自己选的路,笙儿受着就是了。”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瑾瑜不明所以,待要细问,却见有下人来打起帘子,原是沐青与李笑愚寒暄告辞完毕,正要蹬车。瑾瑜便聪明的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行至萧府,早有下人站在门前迎接。沐青铁青了脸,一言不发的向里走,沐笙踟蹰了脚步,被瑾瑜在身后略略一推,方才犹豫着跟上去。

    才转过福字影壁,沐青突然停住转身,沐笙心中一激灵,直以为哥哥就此便要发作,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沐青却不理他,略缓和了语气对妻子道:“你先回房歇息,我与七弟有事要谈。”

    “二爷……”瑾瑜犹豫着向沐笙看去,不知如何劝。

    沐笙勉强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接过话来道:“嫂子,我没事,你便回去歇息吧,不要累到小侄儿,笙儿更是罪该万死了。”不也等瑾瑜答话,吩咐了巧兰并身后的一众婆子丫鬟:“好生送二回去。”

    瑾瑜无奈,最后尽力劝慰道:“二爷,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沐青不置可否,沉着声道:“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沐笙随了兄长进了书房,自知在劫难逃,一步跨进来先自己将门关上,落了门闩,怕人闯进来见了他狼狈的模样难堪。才关紧了门一转身,颊上便挨了重重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格外清脆响亮,沐笙被打得一个踉跄撞在门边的高几上,高几翻到,上面一只青瓷美人瓶稀里哗啦跌在地上摔了粉碎。

    沐青上前一步揪了沐笙的衣领将他推撞在墙上,扬手几巴掌掴上去,积蓄了整晚的雷霆之怒终于得以宣泄出来。

    沐笙后背紧贴了墙壁,两手在墙上无意识的抓挠,只觉得两边面颊麻木得没有了知觉,缓了这一时,才觉得面上火燎般的烫痛,口中一股甜腥。他从未被这样教训过,方在心中积蓄出来的那点反抗的勇气在兄长的雷霆震怒下灰飞烟灭,沐笙泪眼迷蒙的哀怜着叫了一声:“二哥……”

    沐青握住弟弟衣领的手紧了又紧,终是一把松开,喝他道:“跪下!”

    沐笙慢慢跪下,温热的鲜血顺了口鼻滴滴答答落在青石砖地上。

    “跪过来!”沐青取了藤条在手,冷冷的看着弟弟膝行上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萧沐笙,你可知道什么叫廉耻?!”

    沐笙垂首无语。

    “说话!”

    沐笙抬头,目中泪光莹然,那无限悲苦心酸的神色居然让沐青联想到宴会上见到的风尘名妓寇水之。沐笙仰着头,努力抑制住哽咽,自嘲的苦笑了道:“二哥让笙儿说什么?说笙儿不知廉耻在外□宿妓,说笙儿为一个卖笑女子当众大打出手丢人现眼,说笙儿玷污了萧家清正门风,说笙儿不配做萧家子孙?笙儿在二哥眼里既然已经是如此不堪,还要笙儿说什么呢?我若辩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短暂的寂静,藤条突然裂风而下,狠狠几下抽在腰臀,打得沐笙措手不及扑倒在地。沐青提了藤条抵在他的腰上:“自取其辱?你跟那个花魁水娘同流合污才真的是自取其辱!”

    沐笙听他辱及心上人,不禁挣扎一下,却被狠狠几藤条抽得伏在地上大口喘息。沐青申饬道:“我当你口中的水娘是何等清标高尚,何等出污泥而不染,今日一见,原来却是一个烟视媚行,放浪形骸女子,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的话。”

    “二哥只见过她这一面,怎能这样盖棺定论。”沐笙哽咽着反驳:“她的心,跟她的作为……不一样,她是不得已……”

    “收起你的‘不得已’,她自甘下贱,我不容你跟着她一起堕落。”

    沐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动得与兄长辩驳,而是轻轻一笑:“我不跟你辩,无论你们怎样诋毁她,只要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就够了。”语气轻描淡写,似乎还带着点轻蔑,仿佛在嘲笑一群庸人将稀世珍宝丢给猪一般的淡然讥诮。

    沐青紧咬牙,微眯的眸中昭示出心底涌动着的勃发的怒气。他猛的提起沐笙的后衣领子,连拉带拽的按在桌案上,冰凉修长的手探向他的腰间。沐笙挣扎了喊:“二哥!”

    沐青掀了他的袍襟,去扯他腰上汗巾子,沐笙不顾一切的按住哥哥的手,挣扎反抗道:“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喜欢一个女子,情之所钟,我有什么错?若今日寇水之不是桃花溪的花魁,而是哪座宅门里的闺秀小姐,二哥还会这样横加阻拦吗?你,太太,你们所有人,看中的不过是家门显赫门当户对,什么曲临波刘临波王临波,在你们眼中都是一样!你们到底是要我娶‘名声地位’,还是娶妻?!”

    汗巾子被一把扯落,玉色的素绫裤子随了挣扎一路滑到脚踝,藤条抽落,凌厉狠毒,痛如刀割火炙。沐笙不可抑制的痛叫出声,两手慌张的在光滑的桌面上抓挠,却抓不到一棵救命稻草。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抽打,沐笙只疼得惶然无措,却始终死忍着不肯讨饶。

    抽打骤停,寂静的房内只闻痛苦的喘息。按在肩背上的手松开,沐笙双膝一软,顺了桌案滑落在地,蜷缩着,冷汗盈额,面色青白。

    沐青蹲下身,手捏了他的下颌迫他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苍白却倔强的脸,声音低沉中带了痛惜:“萧家七爷两岁开蒙,三岁成诵,七岁上便能做对成诗,是清宁城有史以来唯一个十岁便得中秀才的少年才子。”沐青咬着牙,指上用力,捏得沐笙下颌骨生疼:“我花了无数心血养你教你,我不能让你毁于一个女子手中,听着笙儿,为兄不屑用那些卑鄙小人手段,但不代表我不会,你不要把为兄逼急了,不然,清宁城怕再无寇水之立足之地,你若不信,但可试试!”

    这样的沐青是沐笙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骨子里透出的狠令沐笙生生打个寒颤,甚至比凌厉家法打在身上还令他恐惧,那双深沉利眸古井深潭般让他望不到底,他那其实一向宠爱多过呵责的二哥突然变得无比陌生:“为什么?”沐笙沙哑着嗓子,泪在眼中摇摇欲坠:“成全笙儿卑微的幸福,对二哥来说,就这么难?”

    沐青松开他站起身,负手而立道:“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胡来!”

    沐笙虚弱的冷笑,声音微弱却掷地有声:“二哥就不怕笙儿……毁了自己?”

    沐青心头一震,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良久,方才冷冷挤出话来:“你若真为儿女情长自毁一生,算我瞎了眼,拿破瓦当珠玉,白费心血养出个没出息的废物,纵死亦不可惜!”青碧的藤条粘染了丝缕鲜血拍在桌上,沐青甩了袍袖出门。

    沐笙闭上眼睛,身下森凉的青石砖地延绵出冰冷悲凉的绝望,一点一点侵蚀着他蜷缩着的毫无抵抗的血之躯。

    好冷。

    夜已深,室中寂静。

    枫儿将沐笙的中裤轻轻褪下,沐笙昏沉中哽咽着呻吟一声,两滴清泪滑落在枕上。枫儿一看那伤,不觉眼内一热,又惊又痛手都颤了起来,只见腰上至臀胫皆是指头的紫凛,有几处破了皮,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觉的滴下泪来,一边忍着啜泣,一边打了温水为他清理伤处,寻了药来敷上,又恐他深夜高热,也不敢去睡,只搬了张凳子坐了守在床边假寐。及至深夜,枫儿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有人说话,忙一激灵醒过来,睁眼看时,见沐笙朝她轻轻笑了一下,十分苍白无力,仿佛醒了许久的样子,见她抬头,虚弱的道:“好姐姐,给我一杯水吧。”

    枫儿赶忙起来去倒了一盅温白水来,喂他喝下。

    沐笙口中焦渴,一时喝得快了,呛得直咳,枫儿拍了他的背心疼的道:“七爷慢些。”眼泪又落下来:“自来主子的事情奴婢是不该多嘴的,只是奴婢既是服侍七爷一场,总愿见着七爷好,那寇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人,不然也入不得七爷的眼。但七爷一心一意待她,为她受苦受难,奴婢却没见她对七爷如何了,奴婢想着人总要一好换一好,七爷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

    沐笙伏在枕上,虚弱的闭着眼睛。

    他也不知道这样独自一人的抗争还能支撑多久,或许哪一日真的累了倦了,他会放手的吧?

    沐笙苦笑,忽然想起什么,低低问:“今儿晚上的事太太可知道?”

    枫儿为他擦额上冷汗,叹气道:“主子们回来时,太太已经歇下了,料着是二爷的吩咐,并没有人去惊动太太。”

    沐笙在枕上点点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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