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弑天下

    大漠古道，魔族左军统帅任尘渡必经之地。

    墨痕席地而坐，漫天黄沙吹过，他却依旧白袍胜雪纤尘不染，左手轻抚古琴，右手按剑，双瞳无悲无喜，嘴角犹自挂着一丝冷然笑意。

    不多时，万骑纵横，如九天之雷，正是任尘渡的骑长驱而至，墨痕淡淡望着一望无边的军阵，白袍无风自动，一股席卷天地的杀意凛然而出。

    魔军无往不前的百战铁骑望着前方挡路的文弱青年，竟感觉自己渺小如虫豸，一股发自内心的战栗涌出，犹豫的勒马停行。

    “哼！”任尘渡冷冷道：“观云墨痕又如何？神弩营听令齐，三矢之后全军突击！”足以摧城拔寨的阵容只为对付一人，所有人竟也都认为理所当然一般。

    “破！”任尘渡令到之后，万余弩箭幕天席地向墨痕，一股凛冽杀意堪堪抵住墨痕的无形杀意，随之无数铁骑结阵发起冲锋，黄沙扬起如一条黄色巨龙般睥睨着这个战场。

    墨痕静静弹完古曲最后一音，神色不改，冷笑道：“魑魅魍魉，不自量力。”同时，漫天箭雨奇迹般的在他面前悬停，进而以更胜之前的高速倒卷而回。

    他弃琴长身而起，天遁发动，化为无数虚影直任尘渡中军，沿路天痕剑气信手发出，挡路的魔军无不随之化为齑粉，血扬起如同一条绝世血龙，大漠残阳如血，两相交映竟构成一幅无比凄美的画卷。

    任尘渡大惊，此等威势闻所未闻，这白衣书生一般的人物竟如同地狱中的杀神。依稀中，他听到一个声音低吟道：“天地不仁，众生不义，剑指苍天，法灭万物。”随之，他的身体猛然爆开，融进那一篷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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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飞，魔族已然进犯，你为何还要不顾苍生执迷不悟攻打观云阁。”辰漪不顾左右阻挡闯入帅帐，逼问楚飞。

    “魔族入侵，观云阁疲于应付，不正是最佳时机么？”楚飞挥手让拦着她的左右退下，凤眸含了笑，道。

    “观云阁自所立，就是为了保护天下人界，今日你竟如此不忍。”辰漪伸出右手，指尖凝起冰蓝色的剑光，“我既杀不了你，今日在此，便以死相谏。”

    “就凭你？”楚飞嘴角斜挑，轻蔑一笑，食指轻弹，她手中的剑光嘎然消失。

    “你……”她眼前一黑，倒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楚飞轻轻将怀中之人放在龙榻上，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眉心朱砂，“此行，甚是凶险，朕带你随军出征，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前方即是修罗战场，只能让你陪朕到此了。”

    言罢，吩咐左右好生看管她，转身低沉道，“传令，全军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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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痕斩杀任尘渡之后，径自冲天而起，猛然将掌中天痕剑入早已布下的天地玄黄百万剑阵阵心，同时双手划出一道道玄妙无比又仿佛融合天人智慧的手印，数息之间，墨痕脸色转为苍白，低低道：“起阵。”

    天上出无数动穿天地的雷劫，大地撕裂，只见无数大小、轻重、形状、质地皆有差异的金剑石匕，密布群聚；窄锋巨刃，分合错落，由不同角度反着如血残血，光华夺目，遍照八方。随之剑阵运转，化为波浪般的扩散旋转，大地仿佛变为修罗屠场，只顷刻间魔族数万兵马被绞杀一空。

    他终是忍耐不住，猛然喷出一口血水，此刻自己全力施为，即便不算因果报应，功法的消耗也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竟也受伤不轻。不多时，极远的地方风云色变，冲天地火化为火龙爆发而出。“六道红莲焚天阵”墨痕心有所感，“子房竟施展如此阵法，恐怕百年内功力无法恢复至巅峰，不知魔尊与楚飞本军如何。”念罢，墨痕凝起神，御空向洛水行去。

    此时的洛水，已被献血染红，浓稠血浆流过之处，宛如人间炼狱。方圆百里，皆是魔族与观云众生的尸首，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张良倚剑而立，白袍斑驳。

    “子房。”墨痕皱眉望向川流不息的洛水，“魔尊还未现身，观云众弟子已死伤殆尽了。”

    “过了这洛水，魔族便将踏足九州，师兄，你还能坚持多久？”张良沉声道。

    “不过一死而已。”墨痕淡淡一笑，“师弟，你呢？”

    “奉陪到底。”

    不过瞬间，西界风云突变，万千铁骑破空而出，有如雷霆万钧之势，正是魔尊所亲率之大军。

    墨痕笑道，“魔尊亲自来了，看来，魔军也就剩下这一支了。”

    而观云之人，却只剩他们二人了。

    二人对视一眼，身后却泛起漫天黄尘，正是楚飞所率九州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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