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承上启下

    一大清早，清秋开门时，却看见子若站在门外，神情恍惚。她忙让了她进来，心里暗叹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她果然自己回来了，一面便要叫公子。

    “别叫他。”子若双臂抱在前，不再说话，走进屋内。

    “你回来了。”郭嘉站在厅前，眼眶深陷。即使知道她在哪里，他还是一夜睡不着。

    子若不答话，走进屋内，躺下，失神的望向帐顶，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狐狸，他是自己的师兄啊，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他怎么可以……

    郭嘉走进屋内，看见她的样子，心下了然，轻握了她冰凉的手，“你放心，我和仲达自小相交，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不会碰你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抽回手，捂着脸，呜呜的哭泣。

    他把她拉进怀里，“别哭，别说没什么，即使，即使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她不答话，却抽搐的更厉害了。

    “你不打算多看我几眼么？”郭嘉轻戳她的眉间，“过几天我就要随军去徐州了。”

    徐州。

    她猛得想起那些占星的残破片段，和那个梦魇，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记得你说过，曹是要去征张绣的。”

    “他这几天就会改主意的。”

    “嘉，不要去！不要去徐州！”她突然失控，用力攥着他的手臂，“求求你，不要去。”

    “你怎么了？”他用力抱住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阵，她才镇静下来，“可不可以不要去？我害怕，嘉，我怕你有事。”

    “怎么能不去呢？”

    “那带我去。”

    “不行。子若，这是战争，不能义气用事。”他心一横，咬着牙说。

    她看到了吧，凭了观云星占术，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既然决定牺牲，就只能这样，一步步，不回头的走下去。

    子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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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噼啪作响，空气中泛着烤的香味。

    几个甲士围坐在篝火堆旁，一边烤着刚抓来的兔子，一边聊着天。

    “州牧大人对曹老先生真是好啊，又送金银珠宝又派人护送的。”

    “可不，也就咱哥几个倒霉，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比在营内累的多了。还得担惊收怕的。”一名三十来岁的甲士把兔从火上取下，凑到鼻前闻闻，“香，来，阿虎，来一块。”

    被叫做阿虎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撕下一块兔腿，放进嘴里大嚼，“嗯，味不错，我来前，老婆快生了，我说，咱要是生个儿子能和曹孟德一样出息，咱以后也能享受这般待遇了。”

    “要是给你生个闺女你就哭吧。”

    “闺女怎么了？那我就是曹孟德的老丈人。”

    几人哈哈大笑，暮地一阵剑光凭空划过，那篝火忽闪了几下，灭了。

    “谁！”篝火突然熄灭，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但几人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兵士，此时已拿了武器，站起身来，向着暗处喝道。

    “哼。”只听得男子的声音冷哼一声，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衣袂轻扬，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反着刺骨寒光。

    “你想做什么！”方才拿兔的甲士喝问道。

    “杀人。”夏河指尖轻轻滑过银色长剑，漫不经心的答道。

    几名兵士顿时感到收到莫大的侮辱，爆喝一声，端起武器一起冲了上来，却只片刻，便化为了几具动弹不得的尸体。

    “陶谦就派了你们这群家伙来保护曹嵩？”他冷哼一声，走进曹嵩的帐内，手起刀落，一道血迹飞溅在帐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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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阳光甚好。纷纷扰扰的透过窗棱洒向屋内。

    一枚石子托着尾音擦着子若的鬓角飞落在她身后的床上。恰到好处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却也没伤着她。

    子若望向窗外，院内几株修竹轻轻摇晃，却是半个人影也见不到。她环顾了一眼屋内，起身拈起那石子。

    展开石子上绑着的纸条，上面写着“今日未时三刻，请至天福茶馆一叙。”那字虽写得飘逸闲散，却蕴着力透纸背的劲道。

    她抬头望天，想起茶楼还有一段距离，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向清秋喊道：“我出去一下。”边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呀？”清秋追出来，哪儿还有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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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要点什么？”茶博士殷勤的迎了上来。

    “先上一壶茶吧。”子若郁闷的看了茶博士一眼，“果然还是来早了哇，早知道就晚点出门了。”

    “呦，这位姑娘，这么好得天气怎地一个人坐在这喝茶？”

    子若抬起头，面前的男人身材高挑秀雅，着了上好的浅蓝色丝锦，衬着绣了大团木槿花的银色镶边，鬓如刀裁，嘴角泛着一缕轻佻的笑意。“不如在下陪姑娘出去走走？”

    她鼻子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呦，小美人，还不高兴了。”他绕着桌子，不依不饶的转到子若身前，手中的檀木折扇惦起她的下巴，“有脾气，我喜欢。”

    “把你的咸猪手拿开！”子若终于隐忍不住，骂道。

    “泼辣，我喜欢。”他自作主张的在她的桌子前坐下，“不想出去，那在下请姑娘喝一杯吧？”

    一道剑光斜切着滑下，他做得凳子的四角被削去一截，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洛轩又摆回那副万年不变的抱剑样，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也确实不怪他装无辜，刚才的动作的确是快到仿佛不是他出得手。

    “小兄弟，你来晚一步，这姑娘，可是我先勾搭上的。”男人稳住身子后，也不愠不恼，依旧轻佻的微笑。

    洛轩懒得和他多说，抽剑便劈了过去。那男人也不躲闪，手中折扇看似随意的一折一挡，竟生生将洛轩的剑招划开了。他口里也不闲着，“小兄弟，好剑法。”

    洛轩一愣，方才那一剑，虽然只是为了警告他而没有下死力，但对方竟如此随意的便化解开了，想不到这看似浪荡纨绔的公子哥，内力尽如此深厚。恐怕自己就算是拼全力与其一搏，也未必占得了多少便宜。虽这样想，口里却也不肯吃亏，“小子，功夫也不错么，挡得住老子的剑招。”

    “小兄弟果然是后生可谓，”那男人也是个嘴上不肯吃亏的主，一口一个小兄弟占尽了洛轩的便宜，“在下夏侯渊，愿意交小兄弟这个朋友。”

    “夏侯渊！呸，又是个夏侯家的！”子若身后想起一阵清脆的骂声，却见清秋指着夏侯渊骂道，“你敢调戏我家子若！”

    夏侯渊一愣，呆若木**的看着清秋。被骂了一顿，竟然没有半分气恼的样子，反是对清秋一揖，便匆忙离开了，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你怎么来了？”子若疑惑的望向清秋。

    “既然是偷偷扔进来的小纸条，你就不能藏好点么？”清秋挥挥手里的纸条。

    子若无语了一会，抬头望天，“你比我会算时间。这会也到点了，怎么还没来呢？”

    “来了。”洛轩在她对面坐下，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尴尬的站起来后，才想起那凳子的脚方才被他削了一半。郁闷的从旁边拖了条凳子来，一脸讪讪的坐下。

    “你约的我？”子若低头摆弄手中茶盅，“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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