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珍姬病了

    “听说有人挑战你是吧？”维纳斯老师坐在宽大华丽的办公桌后头，边打量着不远处的魔尔，边故作严肃地问道。

    “……………………”一如既往的沉默，对于这位老师魔尔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一丝丝的好奇，毕竟，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友善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除了图拜老师以外，其他的一些任课老师，在他面前要么冷淡疏远，要么嫌恶鄙薄，少有这样和善似乎还带有一种莫名的貌似好奇的情绪。

    “红烈同学在我这边正式登记了决斗申请的，他说给你送了战帖的，你怎么没赴约呢？”对于魔尔的冷场举动，素来号称脾气火爆的维纳斯老师竟然也不以为忤，继续独角戏般慢条斯理地说道，仿佛这话不是说给魔尔听的一样。

    “…………没收到什么战帖。”像决斗这种高调的事情本来就不是魔尔会做的事情，再说这样明目张胆的决斗一来又没什么好处，再者……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谋，他忙得很，没空跟这浪费时间。

    切~人都让你踹飞了，还哪来的战帖(#‵′)凸，维纳斯老师一边心里逼视着他，一边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哦~原来没有收到战帖啊！本来这种正式越战是不能无故缺席的，违规者要赔偿对方损失，但是考虑到你没收到战帖的情况，这次就先不追究了。嗯，另外考虑到全校挑战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种决斗的事情就暂时不要再出现了。这是决斗批复表，在这里签个名吧！”

    魔尔签好后，抬头看着对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维纳斯老师优雅地推了推自己金色的大卷发，微眯着眼睛，美丽修长地玉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着：“记得我在思想政治课上反复强调过，在中魔里，站队和阵营都是要千万小心的事情。芮和永夜紫菜都是紫部的贵族，你既然加入了他们的团队就要有同甘共苦的觉悟。就目前的形式而言，红部的新生势力可是一点都不小，你若不想牵扯进这个争斗的漩涡就不要无知无觉地乱站队，更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说到后面，语气已经略显严肃了。

    闻言，魔尔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说的无辜的人是谁？”

    “你觉得是谁？”维纳斯老师挑眉，坐正了身体直盯着魔尔的脸。

    “………………”

    “你不明白暗黑达一族的传统，更加不会知道美都莉娅家族的背景，很多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单纯。你跟她本就不该成为朋友，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说这些话的时候，维纳斯老师仿佛有些走神了，视线很飘渺，仿佛这些话触动了她内心的什么记忆似的，语气七分认真，三分沉重。

    这次，魔尔直接摔门出去了，他很少有激烈的情绪，但是这次的话或许真的刺激到他了……什么叫本就不该成为朋友，为什么？又凭什么？他不信！！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向高傲的女王，此刻的表情竟是这样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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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女王大人’跟你说什么了？瞧你这臭表情，挨批了？”本来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雷泽，站直了身体迎上前，关切地问道。

    “………………”魔尔没理他，只是蒙着头往前走，表情却是有些沉。

    “啧，无论她说了你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她可是位难得的好老师啊！”雷泽了下巴，揽住魔尔的肩膀，认真道，“像她这样无视种族，不重出身的老师可是不多的，你能摊上她可是运气了。”见魔尔还是不为所动，雷泽忍不住叹口气，再次苦口婆心，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一来是出于对维纳斯老师的尊敬，再者也是真的为魔尔好，像他这样的格，这么冲，到时别真的把人给得罪了。

    “我告诉你啊，别人只知道维纳斯主任是天澜的皇族，但是据可靠内幕，她可是位不折不扣的蓝尼公主是库洛亚家族最宝贵的女儿！虽然同是公主，但论尊贵，可不是黛丽丝能比的。话说蓝尼和暗黑达一向水火不容的，一般蓝尼本不会做暗黑达的老师，别说是像她这样关照了，别背后下绊子就谢天谢地了。她号称‘喷火女王龙’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你可别像平时那样拽得跟个屁似的，真惹怒了她可没你好果子吃，我告诉你啊！”见魔尔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雷泽拍了拍他，掏心掏肺的语气，“有什么事就跟哥说，咱们不是好兄弟么？”

    “……她说我本就不该跟珍姬做朋友。”犹豫再三，魔尔还是说了。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无论是平时还是在贝弗利地下广场的赌斗场，雷泽对他的关心和帮助他都记在心里。虽然不习惯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别人，但是此刻，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听众。

    “…………她这样说？……唔，我想，我想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珍姬和你是好朋友没错，但是红紫两部毕竟斗争激烈，你都看到了，她平时本不跟芮他们说话，我听说暗黑达家族的规矩都很大，维纳斯老师恐怕也是好意，怕你们两个会有麻烦吧！”雷泽自认为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闻言也就只能竭尽所能地解释了，暗黑达族一向神秘，他所了解到的也不多，除了魔史课上了解来的，也就只剩下道听途说的一些内幕了，恐怕知道的还没有魔尔多吧！

    至此，两人一路无言地各自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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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魔尔去了弗律南广场的中级自费实验室，这里收费昂贵，但是设备也很先进齐全，他在这边学习魔法器械的制作，而珍姬也会在一旁制作魔药。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一向不会迟到的珍姬竟然没有出现。出于担心，魔尔草草结束手上的工作后，就赶往了恒夜圣区。

    自从搬宿舍后，珍姬就住到了暗黑达聚居的恒夜圣区，而魔尔则仍呆在帕西诺花园区，两边的距离并不近，而且恒夜圣区也比较敏感，所以魔尔从没有去过珍姬的住处，每次都是珍姬来找他的。所以初来乍到的魔尔第一感觉就是——极度的不友好。不屑、嫌恶、敌视……向他的目光里包含的竟都是这些负面的情绪。其实，这都是还好的，这些情绪都只是建立在他是一只暗黑达混血的基础上，如果让人知道他跟紫部的关系，恐怕扑上来生撕了他都有可能。

    “珍姬怎么了？”见来人是魔尔，珍姬的第一随侍米娜竟然十分谨慎地屏退了一干佣人，亲自接待。魔尔扫视四下，也没发现珍姬的影子，忍不住出口问道。

    “…………小姐病了。”迟疑了一下，米娜沙哑着声音回答，眼睛竟有些红肿。

    “病了？”魔尔皱眉，他不说自己对暗黑达一族有多少了解，但是最起码的血脉常识还是知道的，正统的暗黑达血统自愈能力之强本不会生什么病。“我要见她。”魔尔的口气很强硬。

    “魔尔少爷，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过段时间小姐好了会去找你的。”

    “带我去见她！”魔尔加重口气，不容拒绝。

    “…………好吧。”虽然小姐一再吩咐别让人进来，但是出于私心，米娜还是将魔尔领了进去。在她看来，小姐的痛苦应该有人分担，尤其是这个那么被珍惜的朋友。

    很明显，珍姬的状况并不好。脸色惨白的下人，原本光泽柔亮的黑发竟然有些枯黄的趋势，露在被子外面的脖子上血管都明显可见，呼吸微弱，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断气般。

    “魔尔……”珍姬睁开眼，定定地望着魔尔，嘴唇颤抖，有些高兴，但更多的却是忧惧。

    “珍姬，你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魔尔走近床边，拉起珍姬的手，竟是冰凉冰凉的，心头趟过一种莫名的情绪，难以言喻。

    “我病了，魔尔，我只是病了，别担心。”珍姬轻声回答，艰难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笑容的背后却是满满的痛楚。

    “……她到底出了生么事？”知道逼问珍姬不会有什么结果，魔尔转头问米娜，眼神很冷。

    “魔尔……别问了，就当我生病了，好么？”珍姬握紧魔尔的手，阻止了米娜即将出口的话，恳求地望着魔尔，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是怎样一种痛苦在折磨着她……

    魔尔没有再逼问什么，两人本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只是握着手那么静静地相处着，珍姬慢慢平静下来，嘴角带笑地沉沉睡去。第一次，魔尔体会到自己的手原来也能传递给别人力量和温暖，一如儿时母亲的怀抱，一如午夜惊醒时夜的臂膀。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她？”临走时，魔尔这样问米娜。

    对方却只是摇头：“如果有办法，我早已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

    送走了魔尔，米娜回到内室，看着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已的珍姬，不禁泪如雨下：“小姐，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所有的痛苦要你一个人来承受呢？”

    许久，珍姬才缓缓平息下来，这一波痛苦过去，浑身都湿透了。

    “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样一年一次一年一次都已经让你体质孱弱，修为停滞了，再这样下去寿命都会大大减短！而这次的要求更是毫无道理，她们难道想要你的命么？！！不过是跟个混血交了朋友，她们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您好歹是碧姬大人的子嗣啊！”

    “米娜，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是那两位殿下的垫脚石罢了，可我不想为她们而活，我想要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朋友……就算死了也会有人永远记得我……我不怕痛，我现在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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