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我来了，我今天争取两更！<hr size=1 />　　陈劲再一次把陆青会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担心，这次他没有进屋问只是悄悄的在门边或屋顶张望了一边。

    再一次站在自家院子里，陈劲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双手抱头抓住自己头发蹲了下来。医无病的房间里已经收拾过了，他常年带着的药箱也没了踪影，这厮肯定也知道自己打了陆青，在陈劲找他算账之前先避出去了。

    和丰城里没有的话，陆青又会去哪里？难道是老家吗？可陆青一年来连父母都少提起，更何况是老家。

    陈劲突得抬起头，起身冲出了家门，连门都没有带上。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陈劲一路急奔，直跑到了繁华的城西。依红楼前喧闹的人声，浓郁的粉香，让陈劲停了脚步。刚刚还想着一头冲进去找人，这会儿看着门口花枝招展的人们，陈劲又没了进去的想法。这里确实是唯一陆青来过而他没有找过的地方，但是，陆青不可能会再想来这里，这里只有陆青不愿回忆的过去，他是晕了头了才会跑到这里。

    不过既然来了，陈劲还是往后门方向走去，跃上墙头张望一下院子，万一陆青也晕头了呢？

    跃上墙头，飞到一处屋顶，陈劲看了来来往往的人半会儿，不意外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秦月河幽幽的在依红楼边缓缓流过，倒影着模糊的灯火。接连几天的春雨使得河水上涨，秦月河上也泛起了几艘小花舫。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扑通的落水声，高声的尖叫打破了秦月河上的平静。在街边的人们听见了呼救，纷纷往岸边涌去。陈劲站得高看得远，自然也看到了，几个起落也往岸边飞过去。

    有人落水的花舫离岸不远，已经有人跳下去救人了。不一会儿，人便救了上来，很快的又被不知哪家的护院将人人护送了回去。人群议论纷纷的离开，猜测着落水的是哪个楼里的青倌。水岸边随着人群的离开又慢慢恢复了黑暗和平静。

    见没了事，陈劲也离开，不过不是往街面上走，而是逆着人群沿着秦月河回去。这时候他的心情有些烦躁，不想呆在人群嘈杂的地方。一抬首，却见他找了一晚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陆青站在岸边，视线还跟着散退的人群看向街面。凉凉的河风吹过来，泛起耳边的落发。陆青收回视线，钩手指将头发拨到耳后，顿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隔了几米远，一时相对无言。

    陈劲心里舒了口气心却不自觉的加快，一时分不清是焦急还是安心，往前走了几步。近前来，才看清陆青的嘴角红了一块，唇边还有结痂的血印。

    陈劲皱眉，暗骂了医无病一句，抬手用拇指轻轻触碰红红的嘴角，陆青嘶得咧嘴，偏过头。陈劲手追过去，捏着陆青的下巴把人整个脸仔细检查了一边。

    “是医无病打的？”陈劲声音里带着丝心痛和怒气。

    陆青没说话，不过亮亮的眼睛里还是有在问你怎么知道，按理施暴者不像是会主动自首的。

    陈劲说：“你这么晚不回来，我去铺子找你，阿全告诉我的。”

    陆青露出个了然的表情，接着低下头去，也看不清在想什么。

    陈劲牵着陆青的手握在手里，看人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医无病搞了什么鬼。他就不能信那家伙的话，从小到大被骗了多少次了，这大了还学不乖，真应该早点赶他走才对。

    “我们回家吧。”陈劲柔声说道，踏出了两步却见手里拉着的人抬头看着自己，也不挪步。

    “怎么啦？”

    陆青张了张嘴，又咬唇把话吞了回去，四顾河边，人影也没一个，唯有月光将一切朝的半明半暗。陆青深吸了口气，对上陈劲黑黑的的眼睛。陈劲的眼眉很深，月光照下来正投在他的脸上，如同雕塑般的棱角分明，看得陆青一时移不开眼。

    “怎么啦？”陈劲退回来再问，陆青亮亮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喜欢我？”陆青就这么看着陈劲将自己脑子里转绕了一个下午的问题问了出来。

    陈劲定定看了陆青一会儿，问：“小白说了什么？”

    陆青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问这话并不全因为医无病下午说的话。

    下午，他跟着医无病钻进了条无人小巷，因为老掌柜的出门提醒，他特意和医无病隔开了两步的距离。可这么点距离本挡不住医无病的突然袭击，第一次袭来，陆青只能反的抬手隔挡，下意识的扫腿反抗。没想医无病见他反抗出手更狠，没两下，便用左手将陆青压到墙上，右手使力在陆青肚子上连打两拳，接着一个挥拳打飞陆青跌落在墙角。陆青窝在墙角抱着肚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发什么神经！”陆青勉励坐直了身体，对负手站着，一脸鄙视看着自己的医无病大声咆哮。

    “还有力气喊这么大声，看来是我打的太轻了。”医无病提袍蹲下，一掌抵在陆青的肩头，一股寒冷的气息就从肩膀贯穿而下直钻骨髓，陆青立刻冷得打了个寒碜。

    “我这是带陈劲教训你，要你好好记得自己的本分。不要这么名目张胆的给他带绿帽子！”医无病见人冷的抖起来，嘴唇泛白才收回了手。陆青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一点点等寒冷退去，身子一点点暖了回来，才又找回了点春天的感觉，。

    “你是陈劲的夫郎，我们跑江湖的虽然不像平常人家有规矩，可也容不得有人满嘴乱跑。以后那些个娶妻娶郎的话收起，心思更别有！不然的话，就是会让陈劲有个几天伤心的，我也会为他处理掉伤害他的人。”医无病冰冷冷的口吻，如同初见，带了寒气的眼神如同会杀人的利剑。

    陆青被盯得心里一颤，但还是压下心里的惧意，倔强的对上医无病，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而且如果还事关陈劲的话，医无病他又有什么资格？

    “我知道你不服气。”医无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青，“特别是你还没有真正把陈劲放在心上。可谁叫我兄弟看上你了，喜欢上你了，就要和你过一辈子了呢？我就是不满意你，也会接受他的决定。”

    陆青听到这一脸的惊讶，旋即又皱眉，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医无病显然是很不满意陆青的表现，又是一脚踢在陆青的小腹上，力道没多重，正好将陆青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摇摇头说：“我是真的很不喜欢你，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却一点都不识趣，还没有自觉。别说没给你机会，现在两条路给你：第一，你就立刻给我滚得远远的，离开和丰，离开陈劲。不过是个还没到手的人，我量陈劲也不会把你放心里多久。第二，就是好好的呆着，好好的像个做夫郎的样，把家和你男人都真放到心上去。”医无病放完厥词，甩甩衣袍，很是潇洒的抛下句，“我耐心有限，自己掂量着”就将陆青一个人扔在了小巷。

    陆青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店里，呆了没多久就被老掌柜的撵了回去。他一时又不想回家，脑子里乱的很，都不知道遇见了陈劲要说什么。漫无目的走来走去，陆青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这就走到了河边，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下来也没回家。

    陆青摇完头又将头低了下去，神情涣散的，思绪不知又飘到哪里去了。陈劲大概也猜出医无病那会说什么，有些话他一直想说明白，只是时机没有成熟，只能放在心里。这次医无病一搅和，也可能是件好事。

    陈劲双手揽过陆青的脖子，手掌贴着他的耳，将他的头抬起，就这么着眼对眼鼻子对鼻子的看着，认真的说：“你说的对，我喜欢你。不是一点两点的喜欢，而是很，非常多的喜欢。不是对镖局里那些朋友之间，或是医无病之间的兄弟般的喜欢，而是像花大哥他们，像严言和周达他们，夫妻夫夫般的喜欢。我的喜欢，是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喜欢，共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家的喜欢。”

    陆青脸听得脸上烫烫的，不自觉的低下了长长的眼帘，陈劲手上稍用力，又将人脸抬高些，拇指划过眼睛，凑近到陆青面前，带着不容反抗的声音说：“陆青看着我，看着我。”

    陆青抬起眼，从陈劲和平日一样温柔的眼里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感情，这是他经常看见而自己又不曾留意的深情。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我需要知道你的喜欢是那种，这样，我才能决定是继续我的喜欢。还是…早一点放开你。”痛苦的表情在陈劲的脸上一闪而过。

    陆青看着心里一紧，苦涩的感觉满到心口。将视线越过陈劲的肩膀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这也是他对着流逝的河水这么久都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陆青轻轻的回答。

    陈劲没有话，等着陆青继续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你的感觉。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恩人，我的兄长，当做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我觉得你也是这么对我的，这很好啊，因为这本该就是如此，不是吗？可是今天医无病却突然说，你喜欢我，我不能当你的兄弟、亲人，只能是夫郎，不然的话，我唯有离开你一条路可走。我…”

    陆青闭闭眼，心里繁复极了，都理不清自己的心绪。陈劲用手指安抚陆青的颈项，让他平静下来。糙厚实的手指一边边的刷过自己的脸颊，脖子，带着令人心平气和的节奏。

    “我坐在这里想了很多，想我以前的世界，想我来这里后发生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最多的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回忆。那些回忆都很快乐，如果有一天，让我放弃这所有离开，我舍不得。很舍不得，舍不得干货铺子的生意，舍不得花大嫂严言，更舍不得你…”陆青的眼角泛了红，连声音里都有了哽咽，“我来到这里是不可抗的，我没得选，我回不去。可在这里后我拥有的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由一个不相干的来决定是不是可以再属于我。”

    陆青眨眼，使劲将泪花逼回去，他刚刚自己一个人想的时候明明就没这么激动，怎么一见到陈劲就这么情绪化了。

    陈劲陆青的脸颊，放下手，一路下滑，轻轻搭着陆青的手指，让两人稍拉开了距离，安慰道：“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因为医无病而消失的，我保证。”陆青莫名安心的点点头。

    “你不用离开，要离开也是我离开。”

    陆青瞬间心里凉了一半，一手抓住指尖若即若离的手指，“为什么？”问出口后陆青又哑住了嘴，为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陈劲微微笑了笑，就像微风荡起的水波，浅浅的，一抹即平。十指交缠，陈劲俯首在自己销想了很久的红唇上印了一吻，蜻蜓点水般，陆青还没有留意便离开了。

    陆青突然记起有一次晚上，陈劲情动的时候有想过要吻自己，但他觉得吻是比两个人做健康运动更加亲密的事情，别开了头。至那次后陈劲就没再要吻过了。而今天的吻，淡得好似为了离开前的最后留念，陆青越发抓紧了自己手心。

    “如果你的喜欢和我的不一样的话。势必有一天，我要看着你和另一个人成双成对。我没有这份大度。”陈劲耸耸肩，“而且啊，我也二十有六了，很多人这个年纪已经儿女成群。我也是个俗人，也想要这种天伦，要赶紧了不是？”轻松的动作和语气与脸上淡淡的无奈和哀伤看得陆青更觉得心里的苦涩直蔓延了全身，连嘴巴里都是苦苦的。

    “难道我们就不能想现在一直下去吗？我……我只是需要时间去慢慢理清……”

    “那你用时间理清后的结果依然和我要的不一样呢？”陈劲问，眼底清明，“我已经用了一年的时间在等你，在慢慢的让你靠近我，可是你看，效果甚微。我陈劲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话没说出口前，我会为了希望等，可现在说明白了，还是没有结果，我会放手。”陈劲深吐了一口气，好像做了决定，“镖局里我一时也不会离开，但会去州府分局。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帮了总镖头一个忙，不用再供房子，你可以继续住着。你在铺子每月的工钱，自己吃穿是没有问题的。我走了还会连带的把医无病带走的。你所有的生活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没了一个我而已。”

    “不，没了你就是最大的改变。”陆青焦急的回答，这不是想要的结果，不是！陆青急得大声喊：“我要的不是你离开，我要是……你就不能再给我些时间吗？给我时间去适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上一个男人，会和一个男人过我的一辈子。现在突然的，我自己的心转变了，可我的大脑没法跟上心的节奏，我真的还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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