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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问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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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停云对着镜子,一一地贴着眉毛。易容是细致活,需要耐心和平静。可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画姬死了,易容成武女子的人也死了,双双死在南疆。南疆王为了颜面,不会轻易罢休,方横斜为了颜面,不能轻易罢休。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凶手是谁?

    霍决有动机,因爱生恨。

    其他人有动机,武女子死在南疆,正好挑拨南疆王与天机府不和,从中得利。

    席停云发现他也有。画姬计划失败,自己杀人灭口,顺道拖天机府下水,掣肘南疆王,一箭双雕。

    看来南疆的水,远不似表面的这般平静清澈。

    铜镜边上放着一把染血的三爪钩,画姬的血。他到画舫第一眼就看到了它,如刽子手的化身,狰狞地靠着画姬的尸体,上面挂着大块皮,鲜血淋漓。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象这把钩子怎么抓住画姬的腰,连皮带地生生扯开!

    他从怀里掏出丝巾丢在钩子柄上,将钩拿起来,放在眼底细细打量。

    钩长一尺半,食指细,钩尖锐利如针,仿佛一只人手。用这种兵器的人,武功路数一定与众不同。

    门被轻敲了三声,一长两短。

    席停云将钩子放进抽屉,望了眼铜镜里臃肿和善的大叔,慢慢地扯动嘴角,直到镜中人露出市侩的笑容才满意地拉开门。

    “头儿,南疆王府杨大总管来了。”

    席停云与他交换了一个眼色。

    杨雨稀这位大总管虽然不如席停云这般名声赫赫天下皆知,但论实权,他还在席停云之上。至少席停云动不了禁军,但杨雨稀能动南疆王府的一切势力。

    所以一见到他,席停云的腰就弯了,“啊呀呀,杨大总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谄媚得连杨雨稀都抖了一斤的**皮疙瘩。杨雨稀似笑非笑地托住他的手,“久闻天机府在南疆有一个小天府,可惜杨雨稀驽钝,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张先生神踪。”

    席停云笑眯起一双小眼睛,得意地抖了抖身上的赘,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大声道:“哎呀呀,杨大总管客气哩!杨大总管要找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我们太渺小咯,入不得大总管的法眼啊。”

    杨雨稀敛起笑容,将手用力地从他手里□,“我今日是来向张先生报丧的。”

    席停云脸立马就僵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谁的丧?”

    杨雨稀道:“武女子。”

    席停云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不会吧?”

    杨雨稀叹气道:“张先生节哀。”

    席停云颤声道:“他老人家何时何地是何原因过世的?”

    杨雨稀望着眼前年近半百的中年胖子,又想想武女子青年俊朗的模样,心中对“老人家”生出几分违和,却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道:“两日前,天下第一画舫,被人暗杀。一同遇害的还有武公子的红颜知己画姬姑娘。”

    席停云“啊”了一声,“凶手是谁?”

    “不知。”

    席停云绕着杨雨稀转了个圈,心急火燎地叫道:“不好不好,这可万万不好!我要马上通知府主!”他小跑了一段路,又跑回来,眼巴巴地看着杨雨稀,“杨大总管何处得来的消息?可不可靠?”

    杨雨稀道:“我亲眼所见,画舫就在离此不远的葫芦山侧。”

    席停云又呆住,“就在葫芦山?”

    “张先生没有收到风声?”

    “没有。”席停云愁苦地耷拉下脑袋,“这样的大事,要是叫府主知道了,一定会剥掉我的皮,治我个耳目不灵之罪!”

    杨雨稀道:“我今日来,一是报丧,一是寻求合作。”

    “合作?”席停云狐疑地看着他。

    杨雨稀道:“武公子与画姬姑娘在南疆境内遇害,王爷也想查明真相。”

    席停云道:“怎么个合作法?”

    杨雨稀道:“我只是个传话人,具体如何合作,还要张先生与王爷商量才是。”

    “王爷?”席停云腿软地退后半步,一只手扶着茶几,屁股蹭着椅子边缘,纠结道,“可否容我上报府主再做决定?”

    杨雨稀道:“王爷正在门外等候,张先生以为呢?”

    席停云愁眉苦脸地走到门口,看到空无一人,大喜道:“王爷走啦!”

    “咳。”杨雨稀干咳一声。

    席停云敛容道:“王爷日理万机,走是应该的。”

    杨雨稀道:“请张先生再向前走几步。”

    席停云只好磨磨蹭蹭地往前挪。

    小天府建在山脚,依山傍水,风景绝佳,出门几步就是青花江。

    此处江水更清,重山倒影绿如碧玉,如一扇不见头尾的巨大翠绿屏风。屏风上停着一叶小舟,小舟上站着一袭红衣,红衣托着两只金环,金环轻晃,一双眼睛扫过来。

    席停云的头开始痛。

    “请。”杨雨稀催促道。

    席停云道:“去哪里?”

    杨雨稀道:“请张先生去王府做客几日。”

    席停云道:“我去收拾行李。”

    他转身要走,却被杨雨稀一把抓住,用力朝小舟一抛。

    席停云心念电转,干脆放松身体,任由自己从半空坠落。临近小舟,一只手掌在后脑勺轻轻一拍,他头下意识地往下一低,身体调转过来,凌空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小舟中央。

    船身一晃不晃。

    席停云惊魂未定捂着口道:“好险好险。”

    小舟离岸。

    杨雨稀在岸边摆手,“还请张先生好好照顾我家王爷。”

    席停云库苦着一张脸道:“此事还是杨总管亲力亲为的好。”

    杨雨稀充耳不闻。

    席停云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什么似的吼道:“请杨大总管帮我关门!附近有马贼出没,我家中还有些值钱东西,丢不得,丢不得哟!”

    杨雨稀身影只剩下绿豆大小,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席停云闷闷地坐下。

    一只酒囊丢在他身上,霍决丢掉船桨,施施然地坐下。

    “丢不得,丢不得哟!”席停云颤巍巍地捞船桨,手终究不够长,只能看着船桨飘远,“王爷,我们一会儿可怎么上岸啊?”

    霍决纵身一跃,双足在水面轻掠,留下一条细细波纹,转瞬就到了岸上。

    席停云瞠目结舌。

    很快,霍决又跃了回来。

    席停云依旧愁眉不展,道:“我呢?”

    “你可以游过去。”

    席停云叹了口气,双手托腮,顶着张哭脸望着江水。

    “来南疆多久?”

    “十五年。”

    “打听了多少事?”

    “没多少。”席停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真没多少。”

    霍决坐在船头,一只脚悬在船外,脚趾轻轻地撩拨着江水,“我父亲的死因呢?”

    席停云怔住。

    霍神的死是个谜。

    不是因为世人不知道他怎么死,而是他死得太多次。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有人说他赏景时失足跌落悬崖,有人说他死在美人榻上,也有人说他死于中毒。千奇百怪,莫衷一是。

    奇怪的是,无论传言多么离奇,当时已执掌南疆王府大权的霍决却从未澄清,就好像霍神的确这样死去活来了数十次。

    席停云看着霍决明艳的侧脸,突然觉得冒充小天府吸引南疆王的注意也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他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般了解方横斜。

    方横斜的小天府究竟在南疆收集了多少机密?他是否知道老南疆王的死因?他为何要向皇帝举荐自己来请贺孤峰和霍决出山?

    他信任方横斜,但信任和了解是两回事。“武女子”和画姬的死令南疆局势变得步步杀机,已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局。他困在局中,稍一动,便是后果难料,正如此刻。他不知霍决为何亲自出马,也不知道他要将他带去何处。

    现在最能指望的是翟通的消息。

    可翟通还没有任何消息。

    席停云不答,霍决也不催,仰面一躺,径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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