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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的样子,哭著,轻轻的抽著气。苏陌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要你做什麽,你只要坚强一点,忍一下,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很难,对不对?我给你的条件只有这麽一点……你不是说你什麽都愿意做的吗?”

    何授愣愣的听著,安静著,然後轻轻的重复著说:“我……什麽都愿意做。”何授说著,眨了眨眼睛,两滴泪水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他又说了一遍:“我什麽都愿意做……只要你……”

    後来那天何授一直没有再说什麽了,他只是闭著安静,握紧了拳头,再没有抱怨什麽痛什麽苦了,安静的哭著,指甲在握拳的时候抠进肉里,带出点点的血渍。苏陌还是那样倚在床头,像是刚才没有说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他手上拿了一本《笑傲江湖》,他已经念到第二本,也许念完这一套,一切都已经柳暗花明,雨过天晴。

    何授不知道听了多久,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但是吐字什麽的都清楚了,他说:“苏陌,你知道葵花宝典和避邪剑法有什麽区别吗?”苏陌没有说话,可闭上眼睛的何授还是知道苏陌此刻正在看他,也许还是笑著看他的,何授说:“葵花宝典开头两句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辟邪剑谱开头两句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所以呢……为什麽东方不败比岳不群厉害,就是因为东方不败自宫用的是刀,岳不群用的是剑……”

    这样说著,何授睁开了眼睛,说:“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我想从书里面找到什麽,我想变的勇敢一些,可是看的再多,除了这些无聊的东西……什麽都没得到……可是,看著你,我就觉得我似乎勇敢了一些……苏陌。”

    苏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说:“你可千万别说什麽爱情使人勇敢的话啊,我会被恶心死的。”

    何授低低笑著说:“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你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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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授有时候会想,究竟什麽是最痛苦的事情。有时候会觉得是寂寞孤独,有时候觉得是绝望迷惑,有时候觉得是隐忍苟活,後来发现其实没有什麽是熬不过去的痛苦。

    尊严于他,不过是很早以前就弃如敝履的东西,他时常掰著手指头数自己有什麽东西是放不下的,後来数来数去不过只有那两个人,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执著的人,他的感情之所以能全力以赴是因爲一无所有,他的爱情之所以会死乞活赖是因爲视若命根。他用了三十年才找到一个可能,苏陌是他的可能,是他溺水时的一根稻草,所以要抓,要抓的紧紧的,伤痛流泪也永不放手。

    他的心原本不大,放两个人,已经满了,怪只怪他的感情无所依托,大片大片的空白,所以才会如此的憧憬和执著。他对那个粉红色的梦境憧憬了太久,于是赌博的时候全力以赴,一开始就把尊严压了上去,最後压无可压,只好把原来用来爱自己的那一部分,都压给了爱情。

    他记得别人说过: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成长,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无奈,不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执著。他还来得及分清该与不该,已用尽所有去赌。他原来以爲自己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後来在赌博中发现自己最不擅长的才是等待。

    还没有等到春天花开,还没有等到秋天硕果,他已却步,关山难度,皆是失路之人,迷途到几乎万劫不复无药可救的时候,才终于记得回头一望,那一望,才知道,前尘隔海隔不住峥嵘岁月,万水千山遮不住往事历历。

    于是回头。

    说不清是一个执著者的无知,还是一个无知者的执著。

    何授在不再独自等待的日子里,分不清什麽是痛苦,他甚至不知道痛苦。这不是勇敢,他只是觉得突然间疼痛飘然远去,到处鸟语欢歌。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他不在乎兴衰更替,不在乎今昔何夕。

    他本就不聪明,此时更不在乎聪明,他不会去想苏陌的公司,更不会想此时的天上人间谁会首肯,他像是家乡处,世世代代的农民,守著自己的自留地,准备用一辈子去等成熟,坐在田垄上,看云卷云舒,暖洋洋的阳光肆意流泻,在心田里播种涟漪,什麽国事民生,什麽天下更替,都是烟云过眼,微风过耳,屹然不动。

    苏陌翻著戒毒教材的时候,一边分析何授现在整天傻笑乐陶陶的表情,弄得苏陌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觉得莫名其妙,後来经常想: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说。最後他肯定的说:“这样就没大问题了,主要是防止复吸。”一边这样说,一边进一步攻克那些心理生理的学术性论作,比什麽mba的教材还要上心还要倒背如流。

    冯洛几天後又来看过他们一次,最後对苏陌拯救行动给于了高度评价,表扬了何授抵抗病魔的精神,後来苏陌笑的不行了拎著一双拖鞋过来拍人的时候,冯洛才收起了笑容,偷偷问了苏陌一句:“说起来,虽然土産的小米加步枪也能打败日本侵略者,可你们当时怎麽不去戒毒所啊。”

    苏陌眉毛都不擡的说:“那里面乱,他胆子小,惊不住别人吓。”

    何授就羞红了眼睛,想秀秀自己还在萌芽阶段的一些肉,说明自己又结实又勇敢,结果被苏陌一个栗子敲到头上,委委屈屈的重新在苏陌怀里缩成一团。

    冯洛当时就笑著跟他们说,自己要取一个既胆小又可怜的女娃娃回家,抱在怀里使劲疼,那日子才叫一个男子气概才叫一个舒坦。

    何授也跟著不好意思的笑,不过他总觉得冯洛笑起来有些奇怪。

    走的时候冯洛朝苏陌眨了眨眼睛,拉过苏陌小声说:“你到底怎麽跟伯父说的?”苏陌说:“怎麽了?”

    冯洛说:“他快把公司砸了,你自己抽个空吧,伯父要见你。”

    苏陌于是就哦了一声,跟後面想过来听的何授挥了挥手,叫他去房里面等。

    冯洛见何授有些犹豫的进了房,才说:“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苏陌说:“这些只会让他担心,不说这个了。我爸叫我什麽时候去找他?”

    冯洛说:“这几天,我看你明天就得去。”

    苏陌沈默了很久才说:“我当你是哥们,你一定要帮我。如果我爸又像上次那样把我关起来,你一定要帮我罩著何授。”

    冯洛笑了笑,没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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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授那天被赶回房里後,说内心怎样挣扎都不为过,最後实在忍不住了就从房里往外偷窥,却正好撞上苏陌站在门前,一副了然的眼神,不由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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