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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之上显现瑕疵,额边唇角是惯有的苍白,一层层薄汗之下竟有了几缕晕染的血迹。刚将这一丸药取出放至嘴边,那人便已迫不及待的地吞咽下去;草草就着手指在舒谨口中翻搅几下后,舒陵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案前。

    待药效散发,便将春景纳入图中。

    天子作画快速而流畅,待落下最后一笔,将那人眼下的阴影临摹在这青帐之下;那边舒谨的药效也到了尾声,慢慢地安静下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已最爱见他这般无力脆弱的模样;每每兴尽之后这一幅又一幅的画卷,放佛是一程又一程无奈的告别。舒陵自己也说不清,这画中人究竟带了几缕情思,几分真心,才有这般神.韵。

    待舒谨从药效中醒转,一番推拒之后还是用了那细.长的玉石;此般情景,舒谨愈加无法挣动,只能任其摆布。

    “来人”,天子淡然开口,自然也能发现舒谨在话出之时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见他合上眼,似是已然认命不再看他;我的皇叔,什么时候你才会放下那份可笑的淡然,什么时候才能打破你这所谓的高尚?

    沐浴之后,殿中复又燃起了熏香;一时之间浓香刺鼻,压下了沐浴后清爽的余韵。

    “江南可来了?”

    一句罢,立时有宫奴垂首出来,跪在殿中禀报:“指挥使大人午时下刻过来的,候在东侧殿中。”

    “宣他过来,其他人也一并带上。”

    “喏!”

    宫奴匆匆退下,宽厚的袍角在屏风一角染出一抹碧色。

    不过半刻,就有十数人进入殿内;除了为首的江南外,其他人多少身材高大、双目有神,不知是哪处的高手,跟着江南一同进殿面圣。

    “皇叔,你看他们如何?”

    “与你的漠北十一将相比,孰优孰劣?”

    舒陵一边绕着舒谨耳旁半湿的发,一边饶有兴致地询问。

    那半卧在天子身前的人缓缓睁眼瞟了江南一行人,复又挣扎起来,应是想要挣脱舒陵自行坐起;无奈气力有限,半倦半仰,仍旧窝在天子怀中。

    “尚可…”只言片语,带着特有的喑哑,放佛连这侧殿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压抑;摄政王之仪,果不负盛名。即使在这般局促的情境之下,仍旧波澜不惊、静漠如兰。

    次月,漠北十一将于军中散布谣言,违逆君命,意图谋反;摄政王亲审此案,判斩立决!

    彼时坊间有传因这些年杀孽过多,致使摄政王连年病痛缠身;故而此次大案,摄政王第一次暂收了那双杀伐无情的手,竟赦了那十一将的亲族,未曾株连。

    刑台再染鲜血,舒谨依旧站在宫墙之上,眼底在烛光辉映之下,于茫茫黑暗之中透着明灭闪烁的光亮。

    “主子…”,阿福常年伴在舒谨身侧,如此情景却不知如何劝解。

    舒谨转身下了城墙,身后是一片连绵的微光;在这城墙之下,有新都的万千百姓,那每一盏微光之中,都是一个个鲜活而平凡的故事。

    “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作茧自缚…”

    阿福上前为舒谨披上斗篷,复又退回廊柱。

    “未料杨侯也会出了叛徒”,轻叹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伴着秋风飘散在茫茫天际之中,只有一丝一缕传入舒谨耳中,不由气氛愈加沉重,“前些年在漠北侯那里折了近半,主子又在临西留了两成,如今的杨侯所剩的,不过二三之数。”

    知晓阿福话中的意思,但舒谨却并未回答。

    “本就是起于乱世,自当灭迹于新朝安乐。”

    阿福不曾看见舒谨说出此话时是何表情,可这簌簌秋风之中,多少岁月的呜咽只随了尘埃而去;当初那个仁慈的太子殿下,似乎在某一瞬间,又重新灌注到了他的身上,但最后却只能无奈剥离。

    不想争,太累,亦太苦。

    何况,还未出手,便已失败。

    轻轻将手放在腹部,一双眼望尽了新朝灯火。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束了,突然有了几分怅然。

    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每个人都能在对的时间,知道有人爱过自己。

    ☆、无愧

    春初,去岁科举之后调往各地的举子纷纷回都述职;不过一年,这新都景象已是大变了模样。如今朝中各部官吏均是天子近臣;各世家党羽渐露锋芒,曾经备受瞩目的摄政王一脉却已不复存在。

    近日,摄政王似是迷上了佛法;每每上朝也不忘带着一串佛珠,印在骨架分明的腕上,倒是衬着那深褐色的珠子越加剔透。

    “当初见到他时,孤就在想,这从荒野中带回来的狼崽,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人们都说出手救他,是因太子仁慈”,耿先生落下白子后,一局棋陡然变了模样。

    “孤在他眼中看到了不甘人下的挣扎…”

    “耿卿,他恨孤!”丝毫不在意棋局的变化,舒谨轻咳两声后拈起一颗黑子,复又放回棋盒。

    “……殿下!”

    耿先生一时无语凝噎,近几月来接触愈繁,就越能感受到舒谨身上的绝望和压抑,越让人为之心如刀绞。

    “彦不懂。”

    不懂曾经才华无双、心系百姓的太子殿下会失败;不懂三再忍辱负重、绝地反击的贤王会放弃那唾手可得的位置;不懂权倾天下、位列不败之地的舒恪就此沉寂。

    “无事,先生早些准备罢;这半生,是恪对不住你们!”

    “还望先生保重身体,来年相见时,于恪共饮天下美酒。”

    回头见阿福引着一队宫侍过来,耿先生止住了话头,起身告退;这些日子天子愈加随意,每每起了兴致便差人来府,宣贤王入宫陪伴。渐渐有人瞧出不对,私底下对如今情形有了几分猜测;若非摄政王仍掌着漠北军和杨氏近半资产,怕是会惹得诸多臆测。

    天子寝殿,一众太医跪在外殿依次向舒陵禀报今日诊脉结果;因上次见了血后,才知这月份已然过了三月;天子平日里虽曾有几分怜惜,但贤王的身体却因这些年的劳累多少有几分虚弱,故而伤了元气。

    众人不敢懈怠,只得每日看诊,仔细留意着贤王如今的状况。

    此时舒谨已然显怀,往日里有着厚重的朝服遮掩,倒也无人发现异常;可如今春服待除,月份日增,纵使新朝朝服多是宽袍广袖,多少也会引人注意。

    “皇叔,孩子在动呢!”

    朦胧的垂帘之后,轮廓模糊;那侧躺的人听过天子此话后,也抬手覆在另一侧,久久为动。见着这一幕的宫侍太医皆垂首静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如今可知何时临盆?”

    “回陛下,约至端午时节。”

    “嗯!”

    挥手令众人退下,舒陵就着姿势侧躺在榻上,一手放在舒谨脸侧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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