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年幼之朱重八（3）

    饿死鬼的力量可真是大，硕大的一头牛竟被吃得七七八八，只剩了皮毛骨头。吃牛是很过瘾，比天上掉馅饼还让人兴奋，可这烂摊子到底怎么处理众人心里都还没底，便全把目光转向虫八小子，虫八小子正在不紧不慢啃着一块骨头，可无奈烤得不是很熟，便使了劲地啃，坚决抗争到底。

    六子急了，道：“重八，当初是你说有办法的，现下也吃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怎么给东家交差？”

    虫八小子扔掉骨头，自顾自地站起来，开始清理现场，那些乱七八糟的余烟灰烬和残骨剔悉数被埋进了土里，被火烧过的那块地皮也重披上了一层绿色，做得倒是天衣无缝，除了风中偶尔夹杂的一缕残香飘过，还真看不出发生过什么，当然除非有人长了一双狗鼻子，否则他是绝对闻不出来的。

    看他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倒是安心不少。又见他拿出那张牛皮，又把牛尾巴裹在牛皮里，只露出半截在外面，走到一块大岩石面前，把牛皮往岩石里面塞，又找来几棍子，使劲往岩石缝里捅，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把牛皮全塞进去看不见，只留了一截牛尾巴在外面，他冲其他的小子们招了招手，合七八人之力扯那条牛尾巴，那牛尾巴竟稳稳不动，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便心满意足的笑了。

    末了又冲小勇子笑了笑，道：“小勇子，学几声牛叫试试。”小勇子一向只听我的，这我的事还没解决，虫八小子竟让他学牛叫，便偏头不理。虫八小子便又道：“这不是整人，你快点叫两声听听，等下有用呢。”小勇子听他如此说，便依言学了两声牛叫，长期混在牛堆堆里面，虽说不能跟牛言语相通，学两句牛叫那还不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的事，哪里有半点难度。那“哞哞”的声音倒跟牛有八分相似。

    虫八小子点了点头，把牛头放到岩石的背后面，又在小勇子耳边言语几句，小勇子点了点头，脸上咧开了笑容，众人更是不解，我也懒得问，反正等下就知道了。看天色不早，一行人便赶牛回去，虫八小子又轻轻吓嘱了小勇子几句，小勇子便留下了。

    东家早已等在牛圈旁，等着点数，想来他也是为了省钱才雇了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帮他放牛，这样工钱开得少，虽然每人只能放养一头，但算来算去还是划算的，童工一向是弱势群体，这样的事情别说在现代不胜枚举，在古代自也算不得稀奇事，但好在给了像我这一类的小孩儿一口饭吃。

    不等东家开口，虫八小子已满脸兴奋地跑了上去，像是发生了天大喜事般，踮起脚跟在东家身边耳语几句，东家听得一脸胀得通红，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我还以为虫八小子是去告密呢，看样子不是，我就说他怎么着也是一平民开国皇帝，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虫八小子说罢便在前面带路，东家提着长衫，匆匆忙忙地跟着，我们当然是跟在后面，看看虫八小子的戏怎么唱下去。只见东家来到那块岩石旁，看到了露到外面的半截牛尾，试探着用力一拔，没反应，复又穷双手之力握住尾巴死面往外面拉，却听见了“哞哞”的牛声从岩石里面传来，手里的牛尾巴也好像往里面缩了一缩，便赶忙松开手，跪在地上，对着岩石拜了下去道：“山神显灵，真主弥赛亚显灵，草民跪迎，望主垂怜。”却见一个牛头从岩石后面滚了出来，东家喜出望外，如获至宝，抱着牛头又对着岩石拜了两拜，口里还念念有词，估计是在求神保佑，拜完便爬起来抱着牛头就走了，估计是赶着回家供起来，这东家屋里的牌坊又要多一张了……

    待东家走远，众人皆问虫八小子是怎么回事，虫八小子笑着望了我一下，我浑身一个激灵，那什么表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藏着掖着你不难受我可难受得紧。终于，虫八小子开了金口，娓娓道来：“我外公是个算命先生，常年在外游历，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魔法探险，真主弥赛亚的事，也就是说民间信奉的一种教，叫明教，它的教义就是西边的弥勒佛终会来到这个被黑暗充斥的国度，带领人们去到那极乐世界，东家的家里边还立了一个牌坊呢，就是专拜真主弥赛亚的，他本就信教，我只不过稍加引导他一翻，他自己就往那方面想了。”

    我当下不由得佩服了虫八小子一把，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东家的疑惑倒成全了他的信仰更加两全其美呢？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远远地对着虫八小子微微笑了下，谁知他小子竟脸红了，不争气的低下了头，我的天呐，你至于吗你，我又没有对你抛媚眼或是玩飞吻之类的，你就这样了，说起飞吻我也不是没玩过，主要是不敢冒那个险，你也知道常期生活在这种压迫环境下的人，自是生不出什么好模样，我怕做出过分的动作人家会吐，便索放弃了那些作为现代人的专利，履行了古代女子笑不露齿这一项清规戒律，其实我连笑都很少笑，因为我的眼睛很小，非常小，一笑就眯成一条线，没了，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对他有企图呢，我眼光很高的，让人家误会就不好了，虽说没有人会误会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但是安全起见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我对虫八小子这种低iq的行为自是不屑一顾的，便转到岩石后面把小勇子拉了出来，真是难为他了，把牛叫声装得那么像，还得窝在那儿一动不动那么久，真是大功臣啊，真想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两下，但还是省了吧，他一向粘我，我要亲了他，他要以身相许让我对他负责那可不得了。不能亲两下应该可以吧，便了小勇子光溜溜的头道：“小勇子真能干，帮了琪儿姐姐这么大一个忙。”小勇子忙举起双手冲我敬了一个礼道：“为琪儿姐姐上刀山下火锅万死不辞，哪儿需要小勇子，小勇子就往哪去，坚决听从党的指挥。”我一听，啼笑皆非，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样子小勇子受我荼毒不浅呐，惭愧，惭愧。

    六子一脸崇拜地看着虫八小子，道：“重八哥，你懂得可真多，连明教教义这么深奥的东西都懂，相传那明教教主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改天可得讲给哥几个听听。”

    二呆子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讨好表情，道：“重八哥啊，你真聪明，这么棘手的问题被你三言两语就搞定了，真是了不起啊，将来肯定是个大英雄，以后发达了，兄弟来找你，可别装不认识。”

    我一听，差点晕倒，改口改得可真快，就你们这点德，才几岁的人呐，就这么卑躬屈膝地算计着为以后打算，多个朋友多条路比我这个现代人还明其义，汗颜呐汗颜。

    虫八小子挠了挠头，我真怕他又弄个虱子下来，还好没有，那声音没有很高昂可也没谦虚到哪去，他道：“我哥也很聪明，他们都说是因为吃了我娘的的缘故，所以我们一家四兄妹都很聪明。”说完还望了我一眼。

    我当下火大，虫八小子夸我聪明是蛮过瘾的，可硬是要说成是吃了他娘的才这么聪明的我就不依了，可他怎么说也救了我，为了还他这个人情，我决定不吭声让他自我陶醉一把，毕竟这种机会也不多。再说他怎么着也是一当皇帝的料，中国的女皇帝可只有武则天一个，我可没有那本事与他斗，还是收敛点好。

    一抬头却看到虫八小子对着我似笑非笑，那种表情又来了，折腾人呐。这人爱玩的，那老实样全是装的，想慢慢吞掉我，霸占我的人马，nodoor!你个死虫八小子，敢算计我，看穿我，让我有火发不成，吃个哑巴亏，时时不忘提醒我是吃了你娘的才长大的，这笔帐我不跟她算是我仁慈，天天把我当个球摔在地上，还叫了我七年赔钱货，现在还得为吃了她的骄傲，我的脑子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她那我本也是不屑吃的，还敢拿着瞎吆喝，真是岂有此理！虫八小子，你装，你装，扮猪吃虎是吧，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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