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九夜

    “主子……你一定要亲自去吗？”听闻主子要置身于危险之中，青芜担忧不已，“那我……”

    “不行。”不等青芜说完，慕清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武学只不过比一般女子强点，勉强自保，上战场的话，岂不是去送死？！”

    “可……可主子你也是女子啊！虽然以前也没少动手，但……但这是战场！若一个不留神，那……”青芜急得话音中都带了些哭腔。

    “青芜！小声些，若被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青峋轻叱道。

    “好了，好了，青芜你也知道我的，若不去一趟，我实在不放心。你就留守城里，青峋跟我一起去。”慕清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俩，然后将声音放低沉，“若我没有成功……”

    “主子！”青芜、青峋二人齐齐叫道。

    “吵什么！”慕清怒，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又想偏了，“我又没说我要去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才不会犯傻呢！”

    青芜听闻，拍拍口，松了口气：“呼，我急糊涂了，都忘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了，主子哪会去什么舍生取义。”

    慕清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就问：“哦，看来青芜姑娘很了解在下嘛。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语气中的威胁青芜怎会不知，立刻讨好地笑道：“呵呵，主子是能屈能伸，高瞻远瞩，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绝非一般人，简直不是人。”

    “嗯？”慕清正听得发笑，就来了那最后一句，不由挑眉看了过去。

    “啊……我的意思是……是神！嗯嗯，没错！”青芜纠正，脸上满是僵硬的笑容。

    “好了，不用再说了，该干正事了。”慕清笑着摇摇头，她知道青芜其实是在放松大家的心情，因为今晚，第九个夜晚，将会有一场决定的战争，生死存亡就在今夜！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平日那清悠淡雅的声音，此时参杂了许多情绪，有兴奋，有冷静，有狂傲，还有着一丝暗暗的血腥。

    “好了！”需要秘密出行，所以并不是吼声震天，但在这一万多人的每一人的语气中都充满了坚定。

    “很好！”慕清点头，在前几个夜里就已经转移走了近八千人出去，每一人身上穿的都是慕清特意定制的迷彩服，并且都带足了能撑到今夜的食粮和水，让他们所有人都隐于山林中，不能有任何动作，直到今晚。而此刻，她等得就是约定的时辰来进行袭营，既然苦守不行，那么，她就来个反客为主。

    今夜的天色万分的深沉，伸手不见五指。五声更响，已是凌晨三时，城头上又一次放下了两千多个人影，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然而突厥那方却无任何动作。

    在确定突厥已无警惕之心后，慕清回身命令道：“点火，放灯。”

    命令一下，就有人点起了一只早已备好的孔明灯，不一会儿，一盏泛着淡光的孔明灯，离地而起，被空旷的夜风吹得微微摇摆。

    看着越飞越高的孔明灯，慕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反击，开始了。”第九夜，也是第十天凌晨五更时分，以孔明灯为号，开始反击。

    就在慕清说这句话的同时，几百米外的突厥大营正是一片静悄悄，而在其后方不远处的密林中，聚集着身着迷彩的八千多人，领头的正是长史赵巡。

    此时，他正仰头望着天空中的那一点光亮，眼里流露出一丝亮色，回头，他对着身后的将士们点头示意。几分钟后，一群黑影开始向突厥营后方潜行。

    城头上，不断有人抓着绳子从上滑至城下，不一会儿就已是将近一万人，并且每一人的背上都负着一包裹，在至到城下后立马闪身躲进了西侧的林中。

    “城内还余一千人，若我未成功，无需开启城门，我自有他法。”对着别驾张义交代了最后的嘱托，慕清又看向了早已眼含泪光的青芜道：“记住我所说的话！还有，不许哭。”

    “我没有！”青芜虽已是泪眼盈盈，却未掉下一滴眼泪，努力让它们蕴在眼眶里，看似软弱却又坚定。“我记得！主子保重！还有……峋哥。”她又补充道。

    慕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望了汾州城内一眼，然后也顺着绳索滑下，一旁的青峋对着青芜点了点头，也跟随而去。

    也就一会儿功夫，林中的一万多人都已整装待发，就等慕清下令。她率先前行，一挥手身后的队伍立即跟上，向着突厥大营西侧而去。

    等待总让人感到时间的漫长，尤其是在这黑夜之下。隐在大营西侧，慕清并未立刻进攻，而是侧耳细听，等待着一个更好的时机。

    慢慢的，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着些声响，出现了几个较清晰的字眼——袭营，后方。

    听到此，慕清不由翘起嘴角：“准备。”边说边做了个预先说好的手势，众人马上就明白了，都学着慕清从腰间的小布袋里，取出了火折子，将背上的包袱移到前，取出了一个个比拳头大些的球状物体在手。

    “哈哈，尝尝我的毒药烟毬！围列两排，点火，用力扔！”说着，慕清就将手中的毒药烟毬用火折子点着引线，一甩胳膊，用力扔向突厥大营中，紧接着两旁的人也如法制，百八十个毒药烟毬飞入突厥阵营。

    落地不久，一个个小球就燃烧爆裂开来，放出了大量有毒浓烟，使得突厥人不由大骇，军营后方遭遇偷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后方，却不料西面也有人来袭，而且还放出这些从未听闻的会放毒雾的东西。浓烟之中，突厥士兵一边捂鼻逃窜，一边寻着敌我方向，乱成一团。

    慕清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可不会留时间让那些个突厥人缓过神来，立刻高声令道：“带上口罩，杀过去！”和众人一起把腰间别着的口罩戴上，抽出长剑，带头冲了进去。

    口罩，是慕清事先让人做好的，为的就是趁着毒烟之时冲进去，并且口罩上也洒了水，可防止自己人吸入。

    慕清带着人边杀边放毒烟，有时还扔些火砖，即砖形手投火器，内装火yao、小型火器、有毒物质、铁蒺藜等。用药线点燃后，掷入敌船或营阵，用以纵火、惊扰和杀伤敌有生力量。最主要的是它工艺简单、价格低廉、水陆攻防作战均可使用。

    一扔火砖，营帐都着起火来，不过这对于慕清他们来说远远不够。他们一路杀到突厥粮草堆集处，一把火就烧掉了突厥人的斗志，粮草被烧，这仗还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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