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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答：“没有如果。”

    简行非静静看着他的侧面，听他慢慢说着：“如果我没答应洪鸿，也许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如果你没有来，也许我已经和洪爷一起死了，再退回到以前，如果我家人还在，也许我现在是个普通上班族，所以说，不能谈‘如果’，太不现实。”

    简行非没有说话，柔和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单沉，因为这个人，第一次对自己提起了家人，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扰了单沉，惊觉失言而立缄其口，只是他不惊扰，单沉还是立刻改变了话题。

    “谢谢你来救我！”

    单沉偏着头凝视简行非，金辉下，他脸上浮起的笑容不像以往两次含蓄的笑，而是不加掩饰，真诚的笑。

    简行非少有的不好意思，微微别开了脸，又转过来，色眯眯的挑眉毛：“要怎么谢，以身相许吗？”

    单沉的笑意淡去，他抱着膝盖的手交叠着，垂下眼帘看着左手的拇指按压右手拇指，甲床上泛起的苍白。

    良久，他低声道：“我这种人的命从来不是自己的，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些命总是要还的。”

    简行非朗声道：“当然要还！”

    单沉看向他。

    “当然是要还的。”简行非轻声重复，缓缓道：“在你死的那一天。”说完望向单沉，两人对视片刻，一同笑出了声。

    一笑过后，简行非说道：“你杀的那些人，有几个好人？哪个不是坏事做尽的败类？别跟我说法律，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没有绝对的公平和公证，有时候为了维护公证，甚至会和出发点背道而驰，要是法律是万能的，那么所谓的法治社会里，怎么会有黑社会的存在？”

    单沉低头沉思。

    “虽然这样说，我还是希望，在能不杀人的情况下，不要取人性命。”简行非绞着单沉望过来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你每杀一个人，就会让自己在黑暗里沉沦一分，你不该是活在黑暗里的人。”

    单沉定定的看着简行非澄明如洗的眼睛，听他认真的说：“你也可以过平凡的日子，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买菜回家做饭，周末和朋友唱k喝酒，年假出去旅行，选最好的照片夹在相框里，如果不介意的话，上述内容，我都能陪你，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安置我，只要你的鞋架，床铺，照片的左边一角，能留给我一个小小的地方，就行了。”

    时间好像随着简行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静止，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单沉的耳畔有呼呼的风扫过，可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整个脑中只回荡着简行非的话，整个眼眶里也只看得到眼前这个人。

    他说了一番让任何人都不愿意拒绝的话，字里行间就像画笔描绘出五彩斑斓的蓝图，带着海天一色的美丽憧憬，让单沉一度以为脑中浮现只不过是海市蜃楼，但简行非的表情带着不容怀疑的肯定，肯定他说的一切都能实现。

    第十二章

    螺旋桨的声音把单沉惊醒，其余几人均抬头仰望，一架小型直升机已经在礁石不远处的上空。

    花九兴奋的朝上空挥舞着双臂，直升机平稳的滑了过来。

    简行非骂了一句：靠，早不来晚不来，老子的表白又泡汤了！

    四个人先后从绳梯爬了上去，简怀钦在副驾驶的位子回过头，首先把简行非上下看了几眼，确定没事，才问：“都没受伤吧？”

    简行非在机舱的座位下拖出一箱纯净水，不由分说先灌了好几口，顺了会气，道：“又是爆炸又是坠海，你还能找到比死人多一口气的我们都是万幸了，怎么可能没受伤！”

    简怀钦回头环顾了一圈机舱里的几个人，看单沉脸色不好，问道：“能撑得住吗？担架和救护队我已经安排好了！”

    单沉道：“没什么事。”又问道：“洪爷和洪鸿怎么样？”

    简怀钦叹了口气，道：“你们呀，太冲动了，这里可是洪老二的地盘，你们就这么掀了他的老巢，就不怕他突然抽疯，让你们跟着一起死？”

    单沉没说话，简行非怕这个大哥多过简丰，也没说话。

    简怀钦见认错态度还行，接着道：“洪爷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至于洪鸿，被市局的人带走了，闹这么大的事，她这次算是把自己彻底交待了。”

    简行非望向单沉，眼底意思很明显：你的人情泡汤了。

    单沉皱眉，他倒不是觉得人情泡汤了可惜，而是觉得洪鸿这么做，搭进了她自己，未免太偏激了。

    “对了，东西在哪？”简怀钦问。

    简行非道：“藏在车底盘，车子在超市停车场。”

    简怀钦摇了摇头，“你还真胆儿肥，就放在车底？”

    “越危险越安全！”

    “谁说不是呢！”简怀钦回头瞥向单沉，道：“现在九个堂口，三个躺枪，剩下的几个也不会干净。”他脸上浮起一个讥诮的笑容，“你原先的地盘现在闹得不可开交，原先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个个都冒出了头，想扩大自己的地盘，a市现在可是热闹得很，还有老江那边也一样，我父亲现在为这事头疼的狠，单沉你说，现在九个堂口一下子掀了三个，该怎么解决？”

    单沉沉吟了片刻，道：“原先都是有能力的掌权，下面的堂口虽然看似由简先生领导，但是山高皇帝远，他们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有损帮派的勾当，简先生也顾及不过来，不如由内堂投票选几个好控制的人掌管这几个堂口。”

    简怀钦想了想，一笑：“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啦！”

    单沉抬头看向简怀钦，对方已经转过了头，显然不想再提这事。

    ……

    回到本市，单沉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出院了，这期间简行非天天来医院一呆就是一整天，赶都赶不走。

    单沉每天都有看新闻，可不管是本市和本省的新闻都没有关于澎埠岩爆炸的任何报导。

    缩在沙发里玩电脑游戏的简行非漫不经心的说道：“别看了，都一个星期过了，新闻里要报导早就报导了。”

    单沉关掉电视，靠进沙发里，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新闻会没有报导？”

    “有人封口呗！”简行非漫不经心的答，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

    单沉点了支烟，简行非从电脑上那眼睛移了过来，“少抽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