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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清风洗衣店。您昨天送来的西服上多处粘上了很多绿色的东西，请问您知道是什么吗？这样我们也好清理……”

    “是猫薄荷。”

    “猫薄荷……是吗？”

    “对。我衣服上沾有烟味，猫不喜欢，所以弄上点猫薄荷。”

    沈川捏起站在白大褂上的一根褐色头发，渐渐舒展了眉头。

    “我老婆喜欢。”

    “……”

    清风店员挂断电话。

    身边其它女店员凑近：“上次那个大帅哥吧？怎么样，粘上的是什么啊？”

    “狗屁帅哥，一日猫的变态！”

    ☆、第 27 章 29

    化疗的日子里, 余念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

    每天早上一睁眼，赵阿姨就递给她一杯柠檬温水润肠, 去厕所洗漱后，沈川就来找她们吃饭。吃过饭, 余念满屋跑两圈, 被沈川捉到后, 撒撒娇，非得见沈川求她才肯喝中药。

    中药苦口, 所以赵阿姨给她准备了很多山楂片，山楂糕, 冰糖山楂水……吃了这些后, 余念食欲好了很多。

    每天上午做些简单的恢复锻炼, 输液治疗, 中午沈川来找她们吃饭, 午睡后, 吃些赵阿姨给她准备的水果, 写写东西, 如果有检查就去做个检查, 晚上沈川来找她们吃饭。吃过饭赵阿姨去楼下跳广场舞，沈川会陪余念聊天。余念经常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第二天再次被赵阿姨叫醒。

    生物钟正常后，经常是赵阿姨还没叫她，她就已经醒了。

    早上沈川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在的时候，他多半是衣不解带地睡在沙发上。沙发旁的小桌上堆满了各种英文论文资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沈川在她病房守夜的时候，没抽过烟，也没酗过酒。

    化疗第二个疗程的那天夜里，赵阿姨同往常一样端来一盆热水给她泡脚。

    水盆里泡着各种中药，把水染成淡淡的棕褐色。

    温度从脚慢慢上升，赵阿姨还会加两次热水。每次泡完后，余念都会出些的汗。

    她踩着温水，打量对面沙发上的沈川。沈川膝盖上放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察觉到她盯着自己瞅，合上了电脑，坐到她身边，擦了擦她额头的汗：“热了？”

    “嗯。”

    化疗后，身体发虚，她就很容易出汗，小背心每天都要换。

    沈川掏出手绢擦了擦她额头的汗：“下周才开始治疗，这几天也让赵阿姨休息休息，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想不想去我家住两天？”

    “去你家？”余念一愣，想到上次在猫咖时他说的事，“给我做意面？”

    “做，你还想吃什么？”

    “最近看《白鹿原》，突然好想吃油泼面，两年前去山西的时候吃的裤带面味道好好！好想吃川菜！湘菜！”余念咽了咽口水，眼前已经浮现出各种红辣辣的美味了。

    沈川摇头：“还是不要吃刺激性的。”

    余念竖起一根手指恳求：“就吃一点点……”

    沈川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给她擦去脚上的药渣和药汤，“行，中药停几天，让你少吃点。”

    余念笑嘻嘻地抬脚在他白大褂上蹭了蹭。

    “又闹。”沈川嘴上说着，手却没能放开她的脚丫，若如有所思地捏着说，“还有两个月。”

    “催什么！现在知道着急，你早怎么不回来啊！”

    余念踢开他，钻进被窝。

    沈川蹲在地上笑了一会儿，端着盆去卫生间倒水了。

    余念虽然躺下了，但想到明天去沈川家，还有点小激动，在被窝里滚了几个来回，毫无睡意。

    “睡不着吗？”

    余念掀开被子，“都怪你。”

    沈川坐到床边，摸了摸被子，笑着问她：“我怎么了？”

    “催来催去的，还不怀好意地拉我去你家，要想的事那么多，哪还睡得着啊！”

    余念气鼓鼓地拍他的手，拍着拍着就被他反握住，揉着，捏着，黏得她一点脾气都没了。

    沈川倚在床头，缕了缕她的头发，“……是我不好，是我耽误太久了，才忍不住想要催你。”

    余念哼了一声，握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

    “不过化疗本来就影响食欲，中医说多思伤脾，想太多对身体不好。让你去我家，主要是怕你住医院太无聊，你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家楼下有个很好的药膳，晚上院子里还有休闲区，可以做spa，那里环境很好，你会喜欢的。”

    “spa？”余念眼前一亮，“男人给我做吗？”

    沈川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想什么呢！都是女的！”

    “哎……”

    “想要男的？”沈川挑挑眉，“我给你做。”

    余念哼了一声，翻身背对他，“不要，我才不要脱光光，被你摸来摸去呢！”

    翌日，沈川家。

    沈川倒着精油，看着趴在沙发上眯眼哼哼的余念笑问，“舒服吗？”

    “那里，那里，脖子那里再重一点……啊……好舒服……嗯……”

    沈川揉着她的脖颈，捋着脊椎滑到腰部，按着腰椎两旁的穴位加重些力度。余念忍不住舒服得又哼了两声。

    “你腰椎颈椎都不好。你写东西的时候要注意姿势，要坐在桌边写，不要偷懒倚在床头，”沈川皱着眉头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记住了吗？”

    “哦，”余念伸了个懒腰，偏过头看他，“我饿了！”

    沈川擦去手上的精油，拉过个薄毯子把她盖住：“我先去做饭，你再躺一会儿，多喝点水。”

    “哦。”余念懒懒地摆手，“快去快去！”

    早上睡醒，沈川就开了十几分钟的车，把她带回家。

    余念当时诧异地看着二层小楼的别墅群，脑仁直疼，指着沈川脑门嫌弃他败家。

    租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天天挤医院的小床，不是找罪受呢么！

    沈川见她很喜欢，也没说什么，拉行李拎进屋。余念见桌子上一堆香薰的东西，便跃跃欲试，在卫生间的大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做上spa才听见打脸的声音回荡在头顶。

    管他的。

    余念打开了电视。沈川在一层做饭，她在二层听不见什么动静，但知道他在一栋房子里，莫名安心。

    以前，他们两个人在家都做些什么？

    沈川写论文，睡觉觉，纯睡觉……

    她做饭、做/爱、做牛做马……

    怎么现在才发现他们以前的生活怎么这么无聊啊？

    最要命的是，即使那么单调的生活，她却压根一点也没觉得无聊。

    余念披上浴袍，趿着棉拖鞋走到楼下。刚进来的时候，沈川带着她大概参观了一下。余念很容易找到了厨房。

    沈川正在炒意面。

    颠勺颠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