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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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里到处都是喝哈、击打之声,紫菱脚尖点地,微微起跳,一个转身腿就向程玮伦横扫过去,程玮伦错一小步往后微退,伸手捏住了紫菱的脚踝,紫菱借力,身体横向转了一百八十度,想用双腿去绞程玮伦的脖子,程玮伦微曲双腿躲过紫菱的腿,手上用力想把紫菱拉倒,紫菱乘机一脚蹬在他肩上,程玮伦吃不住力松开手被逼后退一步,紫菱在地上打了个滚卸掉力。

    “不错,有进步,看来你最近还是没少练习。”程玮伦象征的说了两句,紫菱本来就喜欢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本不把基本功当一回事,像她这样也亏得身体底子不错才没把功夫荒废掉,也只能多教些技巧的东西给她来弥补了。

    反常的,紫菱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和他调侃,而是眼神灼灼,充满战意,程玮伦挑了挑眉,看来今天她还蛮用功,既然这样就不用留手了。

    “哈!”紫菱被程玮伦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让他半跪着用肘压住。

    “再来!”

    一把被程玮伦抓住肩,他手一抖,拿住紫菱的胳膊,转身一扭将紫菱的手锁在背后。

    “再来!”

    程玮伦也没有废话,一脚踹到紫菱肚子上,紫菱甚至来不及偏一下身子就被踢了出去,躺在地上,紫菱想,总算感受到那些被他踢的人是什么感觉了。

    …………

    周围的人看到,都面露不忍,大师兄人很好没错,但在功课上一点懒都不会放松,紫菱人娇小可爱,人又放得开,格十分活泼,况且她并没有专修武术,只是偶尔来练习,平时虽说不是让着她,也没人敢下死手,现在众人看着大师兄一点不留情,都替紫菱痛,佩服她一个女孩子能忍得住大师兄的摧残。

    紫菱躺在地上平了平气,看着大师兄朝她走过来,她甚至以为大师兄就要说那句最著名的“不是每个人都会让着你”,结果大师兄正眼也不给她一个,直接走出去了。紫菱气闷,怨自己脑补过了,慢慢爬起来也向外走。洗过澡在更衣室换了衣服,她拎着包准备回去,看到程玮伦在门口等她,勉强咧了咧嘴。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努力了?”

    “和你的原因一样。”

    程玮伦站住脚,望着紫菱道:“那天去三合会的时候?”

    紫菱沉默了下,点点头:“我以为黑社会就和电影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可等真正深入,却要现实残酷的多。”

    那天和程玮伦去三合会,紫菱只是当做一个冒险,等真正进去,紫菱就像看了一部蒙太奇电影:有些青少年吸着毒品醉生梦死,骨瘦如柴;有的女人拉客不成反被打,任她怎样哀求都没用;有的人旁若无人的在收保护费,虽然是黑吃黑但也没见手软;甚至有人被拖到建筑物背面,只能听见哀嚎一会就不见动静……紫菱见到了活生生的地狱,她和程玮伦与那里格格不入,是偷着进去的,黑夜对他们是最好的掩护。

    他们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那天晚上大部分人都要去争地盘,留在那里的多是虾兵蟹将,没碰见硬茬子,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如果那些人一拥而上他们着翅膀也逃不出去。

    紫菱见到了那里的情形,不知怎么就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和那里的人相比,自己家的那点事情就不算什么了,她突然冒出想要做警察的念头,不为声张正义,只是想保护自己。

    程玮伦理解紫菱,一个小女生头回见那些是有些惊惧,但他就是为了让她见到那些才带她去的,他对紫菱有种无可奈何,她好像无论什么事都能找到理由,对人的丑恶一点都没有概念,身在那样的家庭居然养出这么天真的格,不知该不该说她是被保护的太好。如果没有见过,再真实的丑恶都是抽象的,那些黑暗、残忍、鲜血,那些激烈的、麻木的、痛苦的、绝望的东西没有体会过是不会了解的。他觉得紫菱起码应该知道就算一块钱也能让人杀人,一言不合也能大打出手,一句话也能让人记恨一辈子……她的格就是大而化之,不懂得什么叫做谨慎,做什么事情都太想当然了。

    “你看到那些所以害怕?”

    紫菱点点头:“怎么能不害怕,现在是个法治社会,黑社会居然还那么猖獗,做的事情真的很冷血,看到那些,好像人类所有的文明都不见了,没有一点受到保护的感觉。”

    “紫菱,我毕业后会去念军校。”程玮伦突然道。

    紫菱呆了下。

    程玮伦看着紫菱呆呆的样子有些好笑,站在她面前替她理了理头发:“今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别再没事惹事了。”

    紫菱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最终只问道:“你妈同意吗?”

    程玮伦眼里有着不屑:“妇人之见。”

    紫菱火了,推了他一下:“那是你妈!”

    “不是我妈早就跟她闹翻了,她是爱我没错,只是按她的方式而已,从来没有从我的角度考虑过,我需要的只是她的爱,不是她的控制,我自己的路,自己会走。”

    紫菱早知道程玮伦有些冷情,没想到对他妈妈也是这样,他有着自己的坚持,一旦打定主意,就算是亲人也不能让他动容半分,紫菱看着他,他已经从小时候被她欺负的小胖子长成了坚毅挺拔的少年了。时间如流水,紫菱有些恍惚,这一切太快又太慢,让她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她抬头看着程玮伦,她发现她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英挺的眉,笔直的鼻子,嘴唇稍薄,眼睛不大却极有神,他并不是很英俊的男子,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却极有味道,很有男子气概。有谁说过自信认真的男人最可爱?此刻的紫菱,感觉就像被程玮伦迷惑了一般。

    也许气氛太好,也许离别在即让人无法抑制感情,程玮伦她的头道:“好好照顾自己。”

    …………

    紫菱事后回忆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男孩子调戏了,虽然生理年龄一样大,可是心里年龄的差距让她有种和自己孩子暧昧的错觉,但是,她好像对感情比程玮伦更为生涩,就如同这个年龄的小女生一样,惶惶不安,患得患失,其实这段感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空间的距离和时间的距离都会让人慢慢淡出对方的世界……

    两个月后,紫菱考上台大念金融,程玮伦则进入军校,两人擦肩而过。

    汪家和楚家,为了庆祝紫菱和楚沛毕业,决定去法国旅游,顺便看看在法国上学的楚濂,紫菱本来不想去,但想到雨珊和沈随心也在法国,终究登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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