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被拒

    第二天小梅睡到太阳升起以后，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那明亮的天空，然后惊呼着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番手忙脚乱的濑洗之后，她立即奔出了房门，准备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可是当她才踏入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的娘已经将菜从地里采了回来，正悠闲的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仔细的折着菜、去除着杂叶。

    “娘。”小梅轻呼一声，急急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带着几分乖巧的笑，“我来帮你吧！”说完就依着豆娘坐下，然后顺手拿起面前竹篮里的青菜，仔细的折了起来。

    折菜的时候，眼睛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树下的杀猪工具，小梅侧了侧头，“娘，爹下地里去了？”

    “不是，他今天到县里去寻张屠夫了。”说着豆娘笑着转头看向小梅，“一会儿你爹回来，指不定就能带回些好消息了。”

    小梅有些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宋大牛他们会如此在意她的话，昨天才提起了要学玉雕之术，今日他们就已经开始在张罗着，给她找师傅了。“谢谢娘。”仰着小脸，她欢快的扑入豆娘的怀里；穿来之前她就是学的美术专业，对于这些画画、雕刻之类的比起其它的人来说，是有很大的基础的，所以她对于成为玉雕师信心十足。

    因为这些消息，让小梅的心情如吹起来的气球般飘飘然浮在空中。她无是欢喜的与自家的娘在家里忙活着家务事情，然后在空闲的时候，就与自家的娘聊那县里的玉雕师傅，哪一个的手艺好、哪一个师傅的脾气好。

    这聊着聊着时间就走的飞快，等到太阳快要偏西的时候，小梅透过那竹篱笆院墙的宽隙，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家爹爹慢步走回来身影。

    一看到他的身影，小梅满怀着期待的心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她带着笑急奔到了院门前，欢喜的大叫了起来，“爹爹，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看她那欢快的样子，豆娘也不由的笑着跟她走到了院门前，伸手从宋大牛的手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小包，这小包是早上宋大牛出门时她为其准备的，这小包里就是准备的一些干粮，还有拜师所需要的银两。

    宋大牛见豆娘接过了小包，面色暗沉的点了点头，“回来了。”然后目光越过豆娘与小梅那带笑的脸，直直的走到了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将一直别在腰上的水烟拿了出来，‘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看他那沉的脸色，不用多说小梅也猜到了几分，于是她很乖巧，“娘，小梅去厨房里给爹爹端些凉茶出来吧！”说着转身安静的向着厨房走去。

    自家的女儿如此的乖巧，豆娘也不由的有些埋怨起了宋大牛那黑黑的脸色，正想要埋怨对方几句，可是却感觉出那小包的重量，与早上离家时没有多少的变化，当下心里有几分的明白，默然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你这么黑着张脸干什么？”

    听闻了她的话，宋大牛头也没有抬起来，而是深吸了几口烟，“那些县上的玉雕师傅，一个比一个爱拿乔，说什么女子生是别人家的，这手艺不能教；还有更气人的，说什么女子学这些干什么？还不如学学如何暖炕头。”说到了这里，他将手里的水烟重重的放回到了石桌面上，“你说这些人，要教就教，讲这些歪话做什么？”他的脸色因为气愤，而涨的通红。

    豆娘听完了他的话，心里也不由的变的低沉了起来，抬眼看向自家的厨房，小梅还在里面忙活着的，今天从早上起来的时候起，她们就一直在说这件事情，满心的等待着宋大牛能带回好消息，而且小梅还因知道了自家爹爹去给寻师傅了，笑无比的欢快，如今让变成这样，让她如何能将这么个坏消息告诉给小梅呢？

    豆娘看了看宋大牛，“你去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小梅吧！”

    “孩子她娘，你去吧！”宋大牛将桌上的水烟拿了起来，深吸一口这才缓缓的说了出来。自家的女儿乖巧可爱，如此打击人的话，让他怎么能说的出来？

    小梅站在厨房里，远远的看着他们二人低头细语，一脸暗沉的样子，心里有些明白这学玉雕的事情，黄了；而这黄的原因，她也能猜到几分，在这古代大体成为工艺者的，都是家中父辈有从事这方面技艺的，向她这种只怕是完全无望的，转眼看了看宋大牛，难道她要跟着学杀猪？

    可是自己学了五年的美术，什么东西没有雕刻过？难道还真的要被这世俗中，女子无才就是德的要求给打败？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没有人给她表现的机会，如何才能如愿呢？小梅那秀气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如果不行的话，她是不是真的需要自学成才呢？

    脑子里虽然有些乱，可是她表面上还是带着甜笑，安静的将凉茶为爹爹端到了跟前，然后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仰着小小的头看向爹爹，“爹爹，今日县里可有何趣事？”

    “趣事？”宋大牛微愣了一下，心里本还想着如何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小梅，如今听她这样自动的将话题给转开了去，心里有些暗喜，当下将水烟放在一边，“今日县里有人卖牛。”

    “卖牛？”小梅瞪大了眼睛，在这古代牛可是重要的家兽，而且也是重要的战备物资，用以送载军粮军需物品的，这么重要的动物，怎么会有人在市场上叫卖呢？

    “是呀！那家伙卖的是头老牛，很老了，听说如果今日不卖掉的话，没有多久也就会要入土为安了。”宋大牛说到了这里，向着小梅凑近了一些，“你想呀！这牛又不是人老了、死了，就入土为安，所以那人就寻思着将它拉出来卖掉。”

    “那卖掉了吗？”小梅有些紧张了起来，也向着宋大牛凑近了些。虽然这话题有些无聊，可是现在家里极需要些话题来转移这一院子的低沉气氛，所以这话题就算是无聊到了极点，他们二人也会将这话题，一聊到底。

    豆娘在一边看着父女两人，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那一直暗沉着的脸色，慢慢的柔和了起来，接着她笑着起了身将围裙绑上，慢步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豆娘已经完全的走入了厨房里，宋大牛这才清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小梅，爹爹有话要对你说。”

    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心理准备的小梅，点了点头，“爹爹，是不是那些玉雕师傅，嫌小梅是个女儿身，所以都不想收我为徒？”

    宋大牛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这还没有开口，女儿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当下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有些试探的问了句，“小梅，不如我们改学刺绣如何？”暗地里，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想想那些玉雕师傅的话，真是可气呀！

    学刺绣？小梅微皱起了眉头，电视里所演过的那些绣娘的生活，她是看过的，一种绣法只能一家独专，而且为了保护自家的绣法不被别人给夺了去，都是将绣娘当工具养在深院里，一直到死。抿了抿唇，如果生活变成了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就照现在这样活下去呢！嘟了嘟嘴，“刺绣，女儿是无心学的，但这玉雕学不成到是那些师傅没有福气，收女儿我为徒。”

    听闻了这话，宋大牛挑起了眉头来，伸手轻敲了下小梅的额头，“师都没有拜，你就这般了，那拜了师傅，还能看到师傅的脸吗？”

    小梅不满的抱着自己那被敲痛了的额头，不满的瞪着自家的爹，“师傅只要看手艺就行了，看脸做什么？”

    这话当下将宋大牛给惹的大笑了起来，“孩子她娘，你看我们家的女儿可真是了不得，师傅的脸色都可以不看了。”

    豆娘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听闻了他的话，探出了个头来，笑看着他们父女二人，“瞧你们二人，还不来我这里端饭菜？”听了她的话，小梅立即欢笑着跑了过去。

    …………

    入了夜里，小梅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本来就很乱，偏偏这个时候，那日在箫家里遇到的事情，又浮了上来，惹的她一阵阵的气愤，那种被人看低、看不起的感觉，如鱼刺梗在她的喉间。

    可是自己要如何才能玉雕师呢？那些人拒绝的理由，不是她手艺不好、不是她人品不好，而是她的别，这种天生而成的东西，她又怎么能改变？可是如果不拜师的话，她那些通过那些现代、先进的仪器而学来的雕刻技术，在这什么都是原始、又落后的古代如何能施展开来呢？而且那些考古学家都不能完全、清楚解释的古代玉雕之术，她又怎么能无师自通呢？

    叹了口气，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不睡。

    她坐起了身来，眺望向窗外，窗外月光皎洁，阵阵的桂花香，顺着那夜风若有若无的飘入了屋子里，香甜的味道，让人从心底里舒服，而随着桂花香味传入屋中的还有低细的几声虫闻，除去这些屋外寂静无比。

    看着那满院的月光，小梅的脑子也跟着清明的了起来，那些人不收自己为徒的原因，细说起来也就不过是看不起女子罢了，那么只要不被他们发现自己是女孩，那么不就不会成为什么问题了？

    她的目光转向那黑黑的山林，这山林之中，树木良多，只要寻上几棵好的木材，或是大云竹，雕成一些东西，带到县里一卖，就算是无人收她为徒，但看了她的手艺，也会有一两个人品良好的玉雕师傅出面指导一下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立即就大好了起来，当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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