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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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班师归朝,曹彰自然也回来了。

    一年不见,十四岁的少年面上已不见了稚气。这张还略略生嫩的脸轮廓渐渐分明,双眸之中更是凝了一分杀伐气息。比起去年的跳脱活泼,曹彰子也颇为沉静了。

    他先拜见了母亲卞氏,与她说了会话,才同曹丕曹植一起出了门。

    因为他要去找王奇!

    从前他对自身武艺颇为自得,夫子们也无不夸赞,唯有王奇毫不留手告知了自己与他人差距。他虽然很是感激,但这种方式,面子不大好看。

    ——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接二连三地将他揍得鼻青脸肿过!

    而今他在营中历练一年,已然有了一丝蜕变,自然要找王奇“切磋切磋”了!

    当然最终结果是,他又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家了。

    是以他又定了一个目标:待跟随父亲征讨刘备归来,再寻王奇一决高下。

    九月许昌,天气愈发凉了。

    昨日称象后,大街小巷皆在传闻曹冲之事。有创意的群众甚至编排衍生了几个版本广为流传,听得知晓真相之人十分好笑。

    不过这些事都与曹植无关。

    自推测出他也许知晓自己的将来,整整一日曹植几乎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忆起往事。但人总有一个特色,越想记得的东西越难记起,是以哪怕曹植绞尽脑汁整整一日一夜,除了将自己弄得疲惫不堪,没有任何成效。

    他只能晃着略微晕眩的脑袋,无奈地前往书房上课。

    他走过花园时,却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唤道:“四公子。”

    曹植回头。

    出声之人,却是郭嘉。

    郭嘉本是颍川之人,投奔曹营后家眷却并未跟来。他身体也不太好,便循着曹先前吩咐,在曹府住了下来。

    他如今已有而立年纪,看起来却不过二十五六。许是身体不大好的缘故,面色总是透着病态的苍白。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时刻提醒他人这位手无缚**之力的俊朗文士,实在不可小觑。

    曹植便走近郭嘉,躬身行了个礼:“郭先生。”

    郭嘉手中还握着个杯子。一旁有茶釜,釜下有尚未熄灭的炭火。鼻翼间还能闻到一丝茶香,想来他先前定在煮茶自饮。

    但他并不在亭中,反而在一株苍松之下。

    这一株苍松,是来到许昌这日曹亲手植下的,如今已亭亭如盖。郭嘉便在这绿茵里席地而坐,神色坦然且悠闲。

    任谁见到这样的人,第一眼都会觉得舒服、喜欢的。

    郭嘉正是这样一个人,他虽与杨修一样能看透人心,但不同的是——前者叫人不得不心生佩服崇敬,后者则恨不得将之往死里打!

    郭嘉瞧了眼前小小少年片刻,弯唇含笑道:“请坐。”

    曹植依言坐了下来。

    每日上课,他总习惯早到一炷香时间。如今郭嘉请他一坐,也并不担心迟到。

    但他坐下之后,郭嘉拎起一旁茶釜,给他倒了杯茶,却不说话了。

    曹植心中疑虑愈深,并不开口。

    他在杨修身上已学乖了——有些东西最好不要问,有些东西问了也是白问。

    郭嘉喝茶的模样甚为好看。他并不是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的,反而像喝酒那样,喝得很快。但他坐在此地,一手握杯仿佛遥敬天幕,这般动作反而更有潇洒不羁的韵味。

    他将这一杯茶喝完,再回味片刻,才怅然叹道:“我原不喜欢喝茶,但我如今却只能喝茶。”

    曹植眨了眨眼,似有些不明白郭嘉为何要说这句话。

    郭嘉却不解释了。他又说:“你方才一定在想,我为何叫住你。”

    曹植再眨了眨眼:“先生定会告诉我。”

    郭嘉闻之,也不看他,只遥望天际。苍穹湛蓝,深邃亦如他的瞳仁:“事实上,象运入许昌前,我同文若打了个赌。”

    “嗯?”郭嘉与荀彧打赌么?这个赌应当是与大象有关了。不过一本正经的荀令君居然也会同郭嘉打赌么……抑或者说,一旦不打仗了,这些士大夫们就果然十分无聊么?

    “我们皆认为主公会命人称象,不过我赌想到办法的人,是你。而文若却说,六公子有大智慧,想到办法之人定是他。”郭嘉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微的停顿。

    他本是极淡雅之人,此刻短暂无声,竟也染上些许温和。

    而后,他才正色道:“你害我输了打赌。”

    “……”

    曹植面色无可自抑地微妙起来。

    这打赌他先前又不知道,输了又与他何关呢——这种躺着中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郭嘉却没有瞧见他的表情,继而淡道:“既是打赌,自然有赌约。我输了一年的酒。”

    众所周知,郭嘉嗜酒如命。且他身体虚弱,大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酒。如今要他一年不喝酒,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曹植忍不住道:“……所以?”

    “我输是因为你啊,小四公子。”郭嘉眸中愈发惆怅,他深深叹了口气,“所以我希望,你能负责我这一年的酒啊。”

    曹植面上的表情愈加微妙的:“可先生与荀大人不是打赌了么?常言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先生难道不是愿赌服输?”

    “没关系。”郭嘉弯眼笑了笑,眼中狡黠之色愈甚。“我偷偷喝,文若一定不知道。”

    “……”

    不错。荀彧不可能时刻看着他不让他喝酒,但这种输了还明目张胆耍赖的行为——曹植唇角忍不住抽了起来——先生你当真不担心教坏小孩子?!

    不论心中有多无语,曹植面上依旧乖巧。他似是因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垂下头:“先生对不起,但我当真没有钱……”虽然每个月都有些铜钱作为零花,但大多都会交由卞氏保管,他每月真正留下的,也不过十几二十文而已。

    王奇好酒,作为学生自然也了解了酒价。这一年醇酒一斗要五十铜钱,行酒一斗则只要十五。

    也就是说,他一个月的钱,也只能买一斗行酒。而要买一斗醇酒,则要存三个月。

    “无碍。我就要随主公出征,待大胜归来,你也正好存够钱,给我买几斗醇酒了。”

    曹植面色已微妙到了极点:“先生觉得我会不会告诉荀大人呢?”

    郭嘉面上有了一丝惊讶。

    他凝视小少年良久,才在他努力表达的愤懑情绪里缓缓道:“先前主公说出‘称象’二字,为何四公子一直盯着六公子方向看呢?”

    曹植一惊。

    他的瞳仁下意识地收缩,脑海急转:“因为……因为我想贾大人一定知道方法嘛……”

    郭嘉温和道:“文和先前是站在我身边。”

    “那,那就是荀大人?”

    郭嘉叹了口气:“你既还想找原因,也定是知晓我绝对不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找原由呢。”

    他说罢,在小少年略显僵硬的神色里微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很好奇——四公子闻六公子说出称象方法时,表情为何如此奇异呢?”

    “四公子发现了什么呢?”

    “是早就有人告诉了四公子这件事么?但若是如此,四公子的表情应该是不可置信罢?为何浑身颤栗呢?”

    郭嘉说到这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但他话中内容,却一点也不温柔。

    “或者说,四公子是……预测到了此事发生?”

    鬼神之说,自古存在。郭嘉虽不相信,但并不妨碍他猜测一番。

    曹植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是因为无论杨修抑或郭嘉,其实都能轻而易举堵地他哑口无言的。

    他的表情还是先前的微妙,心中却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他原已经自己表现地隐蔽,定是无人知晓。但郭嘉居然看到了,甚至推测出来?!

    他扯了扯唇角,干笑起来:“哈哈哈!郭先生真会说笑,我一个十岁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荀大人不是也猜仓舒知晓方法么,我也相信仓舒呀,呵呵!”

    “是以四公子自比文若么?”

    “……”

    “倘若主公知晓四公子堪比文若,如此深藏不漏必定十分欣慰。我等本该为主公分忧解虑,四公子不如也随曹公北征刘备,以四公子聪慧,定可有一番作为。”

    曹植终于道:“先生说笑了……”

    “我与德祖(杨修)略有薄交,也曾听他说起过你,四公子。”郭嘉笑意悠然,“如今六公子锋芒毕露,曹公十分欣喜。但我却觉得,四公子之聪明,比我与德祖想象更甚。可惜我原还以为,他的学生,定会像他的。”

    “所以我输了赌约。”

    曹植凝视郭嘉的脸,默默无语。

    郭嘉的意思,莫不是以为他也同杨修一样,聪明而喜欢炫耀么。

    “这样吧,倘若你帮我买酒,我听闻四公子曾因作诗闹出过大笑话,便不告知曹公。”

    曹植的表情更无奈了。

    那一首乱七八糟的“自挂东南枝”,早被嘲笑过好几次了。曹植也不知他所不熟悉的父亲若是知晓,会不会发怒。

    “……这是威胁么?”

    “你我一见如故,我心中已将你当作知己。既是如此,我又怎会威胁知己呢?”郭嘉了他的发心,表情温和如故:“今日之事还请四公子不要告诉文若——这可是我们共同的小秘密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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