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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样的沉默最难耐。林一夫站得很直，面对这个人他总是下意识的这样,站标准的军礀挑不出瑕疵。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腿很累,想要坐一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苏羽的声音很低，很沉,从那边不动声色地压过来，压得他的双腿愈发的沉重起来。林一夫抬起头，和他对视。
“是的教官。”
苏羽的眼睛很冷,那目光也带上了眸子的温度,冻得林一夫双手发凉。林一夫没有移开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一副不服输不服气的倔强模样。
对方突然勾一下唇角，拉出一个冷笑：“我真是……白培养你了。”
林一夫不说话，苏羽这样生气的模样他极少见，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苏羽微抬起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两人就这样僵持，苏羽在努力地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林一夫则默默地等待火爆发出来。林一夫看着苏羽的棱廓，竟然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这个微笑很奇怪，连林一夫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代表着什么。
苏羽的瞳孔缩了一下，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林一夫很快便收回了微笑，苏羽轻声开口：“你笑什么？”
林一夫移开目光，望着苏羽身后的窗户，安静地想了很久，道：“大概是，高兴吧。”
“高兴什么？”苏羽问，皱起眉。
林一夫又转回目光，苏羽的眸子不冷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像墨一样，很浓，很深，不见底，也无法知道那里面溶解的是什么。林一夫努力从脑海里寻找着恰当的词汇来形容那种情感，但显然徒劳无功。他犹犹豫豫地几次张嘴，最后叹一口气，道：“教官还记得那一次在森林吗？你把我关进引擎室里，想要牺牲你自己保护我。那个时候，教官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苏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目光慢慢由放松变成警惕。
“我在想，希望我赌对了。”
“那么我们是不一样的。”林一夫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一个人，想要把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全部刻到心里去，“我觉得高兴——唔，应该是高兴吧——是因为我可以跟你站在一起，一起面对未来的种种。”
说到这里，林一夫眨眨眼：“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恩，奇怪的高兴。我知道这有点怪，教官你也许认为我会高高兴兴地去二班，但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只是想留下来，而且为你之前的决定感到愤怒。莫名其妙的愤怒。我……”
“我”字时候没有了下文，林一夫最后还是静静地抿起唇，皱着眉，眉眼之间不自觉地露出忧伤之色。苏羽也正看着他，和他一样的认真。他的眸子愈发的黑了起来，那一团墨似乎在流动，里面有什么不知凶吉的东西在翻滚、挣扎，想要突破出来……
他们足足有二十分钟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希望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什么。这样的对视很像试探，一种感情上的试探。他们都不敢赌，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一步错、步步错。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显得很突兀，但是林一夫说得很真诚。
“我做不到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但是我想试一试。教官，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留在一班。如果您觉得我不合适的话，请……把我踢出去，去其他学校也好，甚至其他城市也好，都没有关系。”
苏羽的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良久，他深深地望着林一夫。就在林一夫以为惩罚免不了了的时候，苏羽竟然……从他身边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林一夫看见苏羽眼角的悲伤，很淡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就这样，一个字都没有说，奇怪到了极点。
林一夫一直看着那扇门，伸出手掌放在额头上。一切都很奇怪，特别是今天的自己。不，可以说从那天苏羽下逐客令起就一直很奇怪。如果是之前，从一班调到二班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离苏羽远远的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做出一些完全不像自己的事情来，甚至是下意识的、不自觉的。
林一夫在椅子里坐下，把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身下。阿诺从门外走进来，关上门，就站在门口，看着他道：“怎么了？”
林一夫没有抬头，长叹一口气，道：“阿诺，我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阿诺没有回答，林一夫也没有再问。一直到该要睡觉的时间，林一夫从椅子里站起来，看见阿诺已经睡下了，看起来很安详、睡得很熟，但是眉头很轻很轻地皱着。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夫便收到了分班通知。他吸了一口气才打开那封短讯，里面通知他恭喜被考入一班。
林一夫想起苏羽那双墨一样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他整个人往后倒进柔软的被子里，舒服地大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床边探出半个脑袋看自己的下铺，道：“阿诺还没有起来吗？”
底下的阿诺翻一个身，睁开眼对上林一夫的目光，然后移开目光，干咳一声，道：“唔，能闭上眼么？”
“啊？”
阿诺把一直胳膊伸出被子，轻飘飘地瞥了林一夫一眼，飞快地说：“遗|了，要清理一下。”
林一夫一愣，然后脸色迅速泛红。他结结巴巴地“我”了好一会，然后飞快地从上铺爬下来，拉开门跑了出去。
今天整栋宿舍的气氛不对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几乎所有人都处在显然易见的兴奋状态，似乎有什么很好的事情要发生。有两个人迎面走来，林一夫听见他们说：“终于***来了！”“可别兴奋过头第二天爬不起床。”“去你的！”
林一夫疑惑地看了看日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他满头雾水地推开门，道：“阿诺，今天是什……”
阿诺满身泡沫地看着他，林一夫硬生生地把下面的话憋了回去，露出一个难看地笑，默默地把门摔上。
等了大概五分钟，阿诺清爽地出现在林一夫身边。这回干咳轮到了林一夫，他目光到处游走，道：“唔，那个，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吗？”
阿诺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的模样竟然有几分无辜的味道。他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道：“和女子军校的联谊。啊，你那天的集合没有来，教官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多的是……警告。”
林一夫立刻点头：“我懂。”
阿诺的眉毛轻轻地挑了一下：“你喜欢女人吗？”
“怎么会？我……”
下意识的说到一半，林一夫张着嘴，接下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眨一下死鱼眼，接道：“有时候也会喜欢。”
阿诺笑，双手进裤兜里，道：“我们走吧，上午的训练完了之后就回来睡一觉，今天晚上会有欢迎舞会，大伙都期待很久了。”
“等等，”林一夫皱起眉，“每一个人都要到场？”
“就算只是去喝酒，也要到场。”阿诺好笑地看着他，“这种事情本就不用强制，因为每一个人都会自觉地到场，这可是好事。”
“是吗？”林一夫嘀咕了一声，跟上了阿诺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花式：留言的妹纸都可以让自己讨厌的人蘀你大姨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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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样的沉默最难耐。林一夫站得很直，面对这个人他总是下意识的这样,站标准的军礀挑不出瑕疵。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腿很累,想要坐一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苏羽的声音很低，很沉,从那边不动声色地压过来，压得他的双腿愈发的沉重起来。林一夫抬起头，和他对视。
“是的教官。”
苏羽的眼睛很冷,那目光也带上了眸子的温度,冻得林一夫双手发凉。林一夫没有移开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一副不服输不服气的倔强模样。
对方突然勾一下唇角，拉出一个冷笑：“我真是……白培养你了。”
林一夫不说话，苏羽这样生气的模样他极少见，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苏羽微抬起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两人就这样僵持，苏羽在努力地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林一夫则默默地等待火爆发出来。林一夫看着苏羽的棱廓，竟然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这个微笑很奇怪，连林一夫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代表着什么。
苏羽的瞳孔缩了一下，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林一夫很快便收回了微笑，苏羽轻声开口：“你笑什么？”
林一夫移开目光，望着苏羽身后的窗户，安静地想了很久，道：“大概是，高兴吧。”
“高兴什么？”苏羽问，皱起眉。
林一夫又转回目光，苏羽的眸子不冷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像墨一样，很浓，很深，不见底，也无法知道那里面溶解的是什么。林一夫努力从脑海里寻找着恰当的词汇来形容那种情感，但显然徒劳无功。他犹犹豫豫地几次张嘴，最后叹一口气，道：“教官还记得那一次在森林吗？你把我关进引擎室里，想要牺牲你自己保护我。那个时候，教官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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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夫立刻点头：“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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