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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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第五十七章

    隔日,与程语倩说好去看冯姨娘的，傅清儿想着冯姨娘还没见过团子,便带着团子一块儿往西屋去了。刚进院子便感觉到西屋与别处的不同,整个院子显得简单朴素,想来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是个没有什么功利心，往日里该是很是平易近人的。

    傅清儿站在院子里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想来这些日子冯姨娘是没有断过药的。

    “啊，大,旭少爷你们来了，怎么在院里站着呢，您快请进,奴婢这就去通知姨娘和三姑娘。”一个端着药汁的丫头从小厨房钻了出来,看着傅清儿和团子惊讶的叫了出来。傅清儿认识这个丫头,是程语倩身边的丫鬟红袖，是个子极其开朗的姑娘，很难想象像程语倩这样的子身边竟有个这么活泼的丫头。

    傅清儿笑笑，说正巧走到院子里就被她瞧见了。跟着她穿过厅堂，跨进了冯姨娘的卧房。“三姑娘，姨娘，大和旭少爷来了。”傅清儿一跨进屋子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呻-吟声，只见程语倩正背对着自己轻声细语的对床上的人说着什么，床上的人儿没有动，只不停地喊着疼。

    “大嫂和旭哥儿来了？”程语倩一听红袖的话便立刻转过身子往门口瞧去，果然看到傅清儿和团子，脸上腾升起喜悦的笑容，只是也掩饰不了那浓浓的忧愁。傅清儿倒也不觉得她失礼，只理解她是因为冯姨娘的病情忧愁。

    “什么？大和旭少爷来了？快，红袖快扶我起来。”床上躺着的冯姨娘一听到傅清儿来了，立刻挣扎着便要起来。傅清儿知道这个时代的妾室没什么地位可言，就只比丫头婆子好了那么一些罢了，在那些个正经主子面前，还要要自称奴婢的。傅清儿不想在这个算是长辈的姨娘面前拿乔，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扶住冯姨娘，不让她行礼。

    “姨娘这是做什么，清儿哪里敢受姨娘的礼，那些个礼节旁人在也就罢了，都是自己人何必整这个虚的。就说是行礼，相公年幼都是姨娘照顾着的，清儿便是给姨娘行个礼，姨娘也是当得的。”傅清儿一来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说冯姨娘面露难色，却也还是欣慰不已。总归程晋尧是她打心底里疼爱的，如今他的媳妇还带着儿子来看自己，心下欣喜不已，直念叨着要是小姐能看到这一幕多好，当然,这里说的小姐便是程晋尧的生母顾雅茹了。

    “听三姑娘说姨娘近日身子有些不妥当，只说是旧疾，可是什么情况，要不要让大爷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瞧瞧。门口便听见姨娘的疼痛声，可是难受得紧？”冯姨娘也算是有些姿色的，端看她生出的女儿便知晓了，如今这样一看，虽在病中，却也不显老，皮肤白皙只因着在病中苍白得紧，想来在老爷面前也是可人的解语花罢。男人嘛，都喜欢那些个柔柔弱弱，温柔可人的女子，尤其是如程大老爷那般的铁汉子，身上缺少那种温柔。

    “唉，我这个病秧子，总是拖累三姑娘，让她担忧，瞧着因为我的病情三姑娘的脸都瘦了一圈，我心里愧疚啊。老天爷若是想收了我去便也好，总这般的折磨着，唉……”看来冯姨娘的病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然也不至于折磨的她都有了求死的想法。

    “姨娘，你别这么说，你要是去了，你叫倩儿可怎么办啊，你就当是为倩儿着想，也要撑着啊。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找到好大夫治好你的，上次大哥找来的陈大夫开的药，吃着不是有了一点效果吗，我们且吃着，待大哥找到能治这病的，姨娘便可以摆脱病痛折磨了，姨娘……”程语倩一听冯姨娘自暴自弃的话，立刻便红了眼眶。

    “姨娘这病是怎么得的？发作起来是何种情况？”傅清儿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多问点多知道点总归也有个底，要帮忙也有个方向。

    “嗨，总是我自己不好，在生下三姑娘的时候，因为没养好便伤了身子，只每每下雨天里会浑身疼痛，尤其是入秋以后更甚，每每一发作便疼得翻来覆去难受得紧，这么些年看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药，总是不见好。我啊，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冯姨娘边说着边摇头，有气无力的模样。程语倩脸上的担心和焦急显而易见，好似恨不得代替了冯姨娘承受这份苦楚。这样的母女情深，让从小便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傅清儿不由地生出一丝敬意和羡慕之色。

    冯姨娘说的笼统，傅清儿眉头微微皱起。一旁的程语倩便仔细解说了一遍。说是每个看过的大夫的诊断都是一样，都说是因为在生产时亡津失血，阳气浮散，而在坐月子的时候又遭到外邪入侵，以至于留下了病。对于这种情况，一般大夫都无能为力，只能开些药为冯姨娘驱寒散邪，只能些许的减轻冯姨娘的痛苦，至于缓解疼痛，却是没有办法。一是冯姨娘的疼痛遍布全身，而是男女大防，实在不方便。

    如今她们能做的，也只有让冯姨娘吃着大夫开的方子，几个伺候的丫头每日里轮番给冯姨娘揉搓四肢，希望能减缓一些疼痛。可是即便是捶的手都肿了，一旦停下来还是照样痛的难受，这样下来大家都睡不了觉。便是这样听着，傅清儿也觉得这个法子委实让人辛苦了些。

    傅清儿心中有些对付，却不知道管不管用，犹豫着没有说出来，只回了清苑等程晋尧来了再与他说了冯姨娘的问题。程晋尧先是有些惊讶，而后沉默了半响。程晋尧没有想到她会去看冯姨娘，更没想到还对冯姨娘的病上了心，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做样子，所以程晋尧很是惊讶。

    “姨娘的病都是因为我。”啊？傅清儿讶异，冯姨娘的病竟然跟程晋尧有关？傅清儿正在心里设想着程晋尧害的冯姨娘落下病的千百种情况和原因，程晋尧便自己开了口。

    “那年姨娘刚生下倩儿，身体很是虚弱。我因为在学堂里打架闹事，被父亲知道了，他很生气，抽了棍子就往我身上招呼。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姨娘，姨娘不顾自己还在月子期间便下床过来，求着父亲饶过我这一回。那天还下着雨，姨娘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湿了衣服，因为淋了雨，回去之后便生病了，而后便落下了这个病。”原来事情是这样，这般看来冯姨娘是真的疼爱程晋尧吧，为了让他免一顿打竟然不顾自己的身子，想来这件事在程晋尧心中压着也很是愧疚的吧。

    说到冯姨娘的病，程晋尧便是一副沉重的模样，傅清儿看着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想要为他分担一些。从认识到现在，不管程晋尧对待她的心态如何，总之对她还是很好的，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也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心理平衡一下也是好的。

    “其实——我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我怕贸然说了会给冯姨娘希望，如果没有用处怕会让她更失望。”傅清儿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按摩一些道可以起到舒经活络，缓解疼痛的效果。这还是前世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行的情况下，傅清儿于心不忍，便去向附近有名的老中医学了这些按摩道的方法，为了让能舒服一些。就是不知道这个法子对于冯姨娘的病有没有效果，纵然不能除，效果总该是会有一些的吧，傅清儿如是想。

    程晋尧听到傅清儿的话，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双手扣住了傅清儿的双肩。傅清儿皱眉，这个男人怎的不会温柔一点，这力道，她的肩膀都要碎了。“疼啊，程大爷，你莫不是想要谋杀亲妻啊？”这话一说完傅清儿就伸手捂住了嘴，有些懊恼道怎的话一出口便有股暧昧的成分出来，要是被他误会了，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显然程晋尧已经沉浸在有了能治疗冯姨娘病的法子的喜悦中，完全没把傅清儿后面的话听进耳中。

    今日已经这般晚了，傅清儿想想还是明日再过去试试吧。“对了，团子呢？明日我沐休，想带他出府到街上逛逛，府里准备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自带了他去让他自己选一些自己喜欢的物什，也免得他习惯了以前的生活，如今关在这府里怕他会闷着。”说道逛街，傅清儿眼睛突地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来到这京城有些日子了，她竟每日只在这院子里晃悠，真想去外面看看，感受一下古代皇城的繁华。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哪有出门的机会啊，唉，万恶的旧社会。

    仿佛知晓了傅清儿的心事，程晋尧勾起嘴角笑了笑。挑了挑眉：“想不想同团子一起？”此话一出，傅清儿立刻神速般的揪住了程晋尧前的衣襟，几乎要激动的跳起来了。“真的吗？真的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出去？”瞧着傅清儿这副生怕程晋尧只是想逗逗她的模样，程晋尧很是无奈的笑了，扯下她的小手说道：“要我答应你也可以，除非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只要不是犯法的，不违背道德伦理的，其他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傅清儿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发光般漂亮极了。“放心，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更不会让你违背什么道德伦理。我只要你亲手给我做的像你给团子做的那样的一双鞋，怎样，不为难你吧？”嘿，就这小事，害她还紧张了一下呢。傅清儿猛地点头，拍仰首保证着一定让他满意。于是这个约定就这样成了，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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