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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梦千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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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一梦千重变

    “哥哥。”

    有人从门口探头进来,唐鹤雍看到是唐吹衣,点头示意她进来。

    病房是套房式的,苏桐躺在里间卧室里,安静的睡着,没有声息。而她老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苏桐的手。

    整个病房里,除了点滴和输血袋下发出的轻微滴答声外,没有任何响声,那种静谧让人窒息。

    “哥哥,这是你的换洗衣物,你去里面洗个澡吧。”

    名贵的西装外套被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唐鹤雍只穿着昨晚的白衬衫,血迹斑斑却全然不觉。

    “先放着吧。”

    “妈妈知道了。”

    唐吹衣的话无疑让对方灰败得心雪上加霜,两人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对望着。

    “我不记得我有通知她。”他的声音有些冷,还带着隐隐的火光。不要说流产,就连苏桐住院的消息他都是全面封锁了,为的就是怕有心人乘虚而入。

    唐吹衣小心翼翼的移到病床的另一边,看了一眼那个素颜苍色的女子。猛地发现那双紧闭着的双眼上的长睫毛,原来真的有那种像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会在闭着眼时在眼下投上一大片暗影。

    自己的睫毛已经够长了,可是面前人的却散发着淡淡的亮光,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抚上那片羽睫,却被人更快的隔开。

    “吹衣,别弄醒她。”唐鹤雍低声警告,某人收手后悻悻地再看一眼那对长睫毛。

    “妈妈去你那找嫂子,陈妈说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

    “哥,嫂子什么时候会醒?”唐吹衣没有走的打算,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定定的唐鹤雍的后背问道。

    什么时候?唐鹤雍苦笑,顾修远说她失血过多,又因为麻药的关系,可能会睡上十多个小时。现在差不多十点了,可她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其实晚点醒来有什么不好,至少让她晚点面对。

    ‘鹤雍,苏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感觉的出她心情很好。’顾修远这么和他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当时的苏桐因为这个孩子,心情极佳。可如今,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她流产,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

    握在手里的微凉小手动了动,唐鹤雍一下直起了身子,看着床上的人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桐桐,醒了么?”他轻声的喊她,声音温柔。

    一旁的唐吹衣飞快的窜到病床边,右手轻轻覆盖在病床上躺着的人隐在被子下的手臂上。

    苏桐意识渐渐回来时,只觉得浑身疼,身体也冰凉如水。长久的睡眠让她的眼睛一时难以承受突来的光线,微微眯着眼等着眼前的事物从模糊逐渐转变为清晰。

    满眼的白,透明的点滴瓶里是透明的药水,一滴一滴;再旁边是猩红的血袋,仍旧是一滴一滴顺着血管一路往下,最后的针头淹没在洁白的被褥下,那里应该是她胳膊上的静脉血管。

    眼帘刚被血袋填满时,脑海里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激烈的争吵拉扯后,是着:

    “还给我,不要走……”

    “桐桐,”抱着她的唐鹤雍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喊着这两个字。

    苏桐虽然不是个热情的人,但是从来不会刻薄的说‘你去死’这样的话,到底是有多恨,才说得出来?

    桐桐,我该怎么办?桐桐,要怎么做你才能舒坦?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失去孩子,我和你一样痛,甚至比你,更痛!

    ……

    “大小姐,到了。”司机回头看着后座上的人。

    唐吹衣依言抬头,看到几米开外的宏伟建筑,提起一旁的公文包下车朝大门走去。保安人员看到来人后,立刻按下遥控,将门打开,恭敬的朝着唐吹衣鞠躬。

    距离大嫂出事已经三漏了嘴,一下子住了口。

    相叶裕子捏手机的纤白手指陡地抽紧,眼角闪过一丝好奇,再一听那边的唐吹衣一下子住了口,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简单。想要问唐吹衣还得慢慢来,不过至少可以肯定,那个在医院的人是比较严重,不然唐吹衣不会因为失言而仓促住口。

    “没事,吹衣别着急,昨晚听我爸爸说和他很多年前在英国就认识了,到时候我求求爸爸,让他请加麦斯教授多在日本逗留几着。

    苏桐没有说话,只是曲起双膝,伸手抱膝后将头靠在膝上,一双墨黑的眼没有多少光彩地看着窗外出神。

    顾修远看看苏桐,又看看一脸疲倦却又束手无策的唐鹤雍,将手里的温度计装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鹤雍,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谈。”

    “等吹衣来了我再去,她就快到了。”唐鹤雍抬起双手,伸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 />。

    “病房外都是护士,不用担心。”拍拍他的肩,顾修远将他拉出了病房,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的身体检查都正常了,除了身体很虚外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她一直不说话,我想,要不要让她接受一些心理治疗?”

    “不行!”唐鹤雍几乎是即刻就反对了。

    “鹤雍,你也看出来了,瓷娃娃有些不正常。”

    “她只是太伤心了,时间久了,会好的。”唐鹤雍的声音有些低,感觉不出力道。

    “叩叩!”

    ……

    “叩叩!”

    ……

    相叶裕子看着面前的那扇门,露出个温柔极致的笑容。那话,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有还无。

    相叶裕子不动声色的看完床头的病况简介后,在心里扬起一丝快意。

    流产!哈哈,原来是流产!这下更好了。

    怜悯地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女子,相叶裕子伸手拨开苏桐额前的长发。

    “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能成为鹤雍的太太,”温柔的眼眸在提及太太二字时陡的变冷,“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得上鹤雍?”

    “配得上又如何?配得上你还不是被排除在唐太太的名单外!”苏桐开口,声音嘶哑。

    “哈哈,苏桐,你以为结婚了你就是唐太太了么?”相叶裕子嗤笑道。“你以为和鹤雍结婚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么?在日本,只要唐氏一日不发布新闻,你就永远不会被外界承认。”

    是么?那更好,更好。这样她离开,也可以安安静静。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话的时候,表情黯然的连周围的人都不敢先出声。只能静静的等着她,等到她想说话。但直到唐吹衣的车开进了唐家富丽堂皇的大门,开过辽阔的草坪,绕过偌大的喷泉中心,驶离宛若古代g" />廷御花园般错落有致的唐家园林一直到欧式建筑门口,也没等到苏桐的半个字。

    她就那样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着,看着窗外出神。

    车门打开时,一双漆皮软皮鞋出现在视线里,接着有人弯腰伸手将她从副驾驶座上抱了下来,一步步朝着大门走去。

    “如果不是我在这等着,你是不是打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唐鹤雍的左脚刚踏进门,一个严厉的声音就响彻在客厅里。

    苏桐靠在唐鹤雍怀里,安静的不发一语,环在他项颈上的右手下意识的握紧,去不敢挪动半分。

    唐鹤雍冷着脸看了一眼沙发前的人,转身朝楼梯走去,可唐老太太却不愿轻易放行。

    “站住!”

    唐鹤雍虽然浑身僵硬,但仍旧是站住了,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唐老太太慢慢地朝两人走来,苏桐低垂着脸,虽然不愿意抬头,但是周身感受到的气压是极低的。唐鹤雍不着痕迹的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几步开外的唐吹衣一直用眼神示意母亲身后的佣人,示意她拉住母亲。

    可是,连唐鹤雍都不敢公然违抗的唐老太太,那里是她一个下人能拉的住的?陈妈看着唐吹衣,微微摇头。

    “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小心一点?唐家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做母亲的不负责任,就这么没了!”

    “妈妈,别说了。”唐吹衣心里一惊,想到刚刚苏桐在医院的情形,赶紧快步走到鹤寺百里子面前,示意她别再说了。

    “妈。时间不早了,你先回西苑吧。”唐鹤雍的逐客令说的再清晰不过了,可是显然他的母亲不这么认为。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以及那个始终没有吭声也没有抬头看她的媳妇,低低的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你就摆着一副唐家欠你的姿态,现在连唐家的骨r" />都……”

    “够了!”唐鹤雍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看向母亲的眼里有着忍耐。他的母亲,总是能够用最为怜悯的话,说出最伤人的效果。

    从来都是如此,对外人,对生意对手,还有他!

    “从今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不希望您再这样擅自到敖碧居来,陈妈,送客。”

    鹤寺百里子没想到儿子出口的,竟然是对她的责备,还是这么严词厉色。一时气结,脸色渐渐发白。

    ☆、离肠未语先断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榜了,然后,有任务量了,然后,南家又要存新坑,南家于是乎,悲催了。

    人生忽如寄,全凭日光梭。

    敖碧居前的花园里,百花复苏,渐渐迎着风传来树木发芽的声音,咯咯咯,吱吱吱。仿佛刚刚破壳而出的小**,伸了伸筋骨,等待着生命的又一次轮回。

    苏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后花园,眼神空洞。

    身后,有敲门声,很快走进来一个人,朴素却干净的和服,是木子。敖碧居里的女孩子们,都是喜欢着和服的,做起事情来也不嫌麻烦,用跟长的布条沿着肩胛骨两边一梆,干净利落。

    看久了,会觉得恍然如梦,不知是身在《神隐少女》中,还是在现实。

    “少夫人,你吃点东西吧,这是陈妈炖的,说你之前在中国的时候,很爱吃的。”

    随着木子的话,是木制端盘轻轻扣在案几上的声音,苏桐默然的回头看着木子,看到她眼角满溢的怜悯。

    “你放着吧,我还不饿。”

    木子看着那个又扭头看窗外的人,心里着急。“少夫人,不管怎么样,你这身子是要照顾好的。这都快七、八什么,却被中村拉住,中村取来两只高脚杯,倒满酒,对着唐鹤雍一饮而尽,也是点滴不剩。

    唐鹤雍鼓起掌来,剔透的高脚杯勾在修长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映衬着那枚婚戒,闪闪发光。

    中村在他对面坐下,又倒了一杯,示意唐鹤雍满上。两人碰杯,叮当作响声里,再次饮尽。一来一往,桌上但凡开过的红酒瓶都见底了。唐鹤雍看着大岛面前那杯始终没有动的酒杯,笑了笑。

    “川秀,既然你不愿意喝,那就帮我们准备酒吧。”

    大岛在中村的眼神示意下,转身去吧台里间挑酒,不一会儿便用小酒架领着几瓶就过来,开瓶,等不及醒酒的给两人倒得满满的,看着沙发上对坐的二人豪饮,眸色微暗。

    后来的中村已经双颊微红神情微醉了,唐鹤雍却还仍旧嘴角隐着笑,面不改色的一杯接着一杯。

    “唐鹤雍,小泪走的时候,一度我觉得,就这样醉死也不错。”有人出声,打破了原本的安静,中村手中的酒杯摇晃,不知是醉了,还是怎地。他笑,眼睛里却都是落寞。

    “七年了,她离开日本已经七年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过得是否好,有没有人照顾她。她总是半夜里会渴,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在床头放一杯水;她讨厌回家的时候都是黑,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她留一盏灯;她很讨厌豆芽,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人帮她把豆芽挑出来;她也爱哭,看似坚强,其实……其实……”

    “中村,你醉了!”大岛想要将他手里的酒杯拿走,却被中村躲开,然后扬手倒进嘴里。

    “她就这么走了,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就这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有时候我在想,既然她连一丝消息都不给,我何不放手。可是,心疼的受不了。不妨就不放吧,一辈子也没有那么长,眨眼,就会终老。”

    中村抹了一把脸,平日里的冷静沉着再无踪迹,脸上都是忘却不能的痛楚。

    “中村,你真的醉了!”

    大岛取过空酒杯,一把架起他,扶到里间的卧室,替他松了领带,盖好被子后出来,唐鹤雍已经放下了酒杯。

    握在左手里的手机被划开,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那是三日前苏桐发给他的。

    ‘唐鹤雍,我的offer已经下来了,我买了三号的机票。一直没有机会碰到你和你说,再见。’

    他每次回去,都尽量不去找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强留她在身边。可是,她那么真诚的哀求他,求他不要逼她恨他。

    他懦弱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了她的恨。

    抬手看了一眼表,今了句谢谢。

    唐鹤雍没有说话,垂着身侧的手掌动了动,终究是再无动作。转身,朝门口走去,苏桐垂着眼帘,慢慢的跟在后面出了敖碧居。

    门口停着两辆车,黑色的飞么?”小姑子很少会在面前这样哀怨,苏桐心中不忍。

    “没什么,只是希望以后一切顺利。”

    看到失望从唐吹衣脸上散开,苏桐默默不语。唐吹衣随着她走动的速度,不紧不慢的站在她身侧。苏桐突然觉得心酸,别意泛滥。

    “吹衣,你回去吧。”

    “没事,我看着你过安检。”我要亲眼看着你,过了安检,直到最后连一丝挽回的想都没有。

    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那她就是来见证这一彻底的,代哥哥。

    苏桐不再催她,但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跟着队伍,离安检入口越来越近了。

    还有三个人、两个人、一个人!

    “唐吹衣,有时候有些事如果一直僵持着,那不如去奋力一搏打破僵局。在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了,相信我。”

    她深深看了一眼唐吹衣,再不愿自己强颜欢笑,放开那只拉着她的手,将护照和机票递给了安检人员,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

    唐吹衣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转身,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她和哥哥之间的一切,都在她扔下那枚婚戒后,斩断了。

    她不想哭,索x" />抬起眼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安检门口重来,速度快的她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掠过身边。

    “站住!”

    冰冷的断喝声传进唐吹衣的耳朵里,也传进了前方刚要隐身于转角的苏桐耳里,苏桐全身冰凉,发狠的抬脚往里面走去,不敢再回头。

    ☆、藤死树生死也缠

    作者有话要说:累啊,这章码了四千多,立马贴上来了,~~~~(>_<)~~~~

    来点鲜花和掌声吧!

    ╭(╯3╰)╮,挠墙

    苏桐最终没能走掉,她铁青着脸被安检人员请出来,请到那个伫立在安检入口高大的男子面前。

    “跟我回去。”冰冷的四个字,砸在她脸上,生疼。

    “唐鹤雍,你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话了?”她漠然的望着他,声音也是冷极了。

    两人身后的唐吹衣,又喜又惊。喜的是,哥哥还是追来了;惊得是,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实在是太骇人了。

    两人僵持的空间里,突然有媒体出现,大抵是要偷拍哪位明星大咖的,却没想到碰上唐氏总裁这桩大新闻。唐氏的新闻可比什么明星大咖更有价值,媒体堪比哮:妈妈,疼啊,妈妈,救救我……

    可是等了好久,等的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停止了心跳时,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贴着他,双手揪着他衣裳的前襟。

    “桐桐?”他试探的喊了一声,心中因为她最终没有举刀而激烈的跳动着,这是不是在暗示,她仍旧对他……

    “唐鹤雍,唐鹤雍,”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看着他,打断他的思绪。“你帮我找一个人好吗?”

    “找谁?”唐鹤雍望着那双黑眸,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几步外的大岛也擦觉了,皱眉看着苏桐。陈妈看到自家少爷完好无损,一下倒在沙发上,不停地拍抚着a" />口。

    “找谁,找谁?”苏桐眼中渐渐迷茫起来,她微微退出他的怀抱。

    “我记不起来了,我想想,我想想。”她皱着眉,捏着拳头捶了捶脑袋,忽然又眉开眼笑。“我想起来了,唐鹤雍我想起来了。”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抱住唐鹤雍的胳膊,小脸上都是喜悦。

    “那个人,他杀了我的孩子,你帮我找到他好不好?”她哀求似地摇了摇他的胳膊,可被摇的人却刷的一下惨白了脸,连带着大岛川秀一白了一张脸。

    “你说,什么?”他抖着手握住她的手腕,不敢置信的问道。

    苏桐眼里都是疑惑,“我说要你帮我找一个人,那个人,他杀了我的孩子。”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然后脸上的疑惑被滔话,只是随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为她削苹果。

    削苹果是一项技术活,唐鹤雍却做成了工艺品,每次看他拿着明亮小巧的水果刀,薄薄的刀刃挥洒在苹果皮上,轻轻地旋转着、旋转着,一颗果皮退得干干净净的苹果就呈现在她面前。

    “唐鹤雍,你答应帮我查的事呢?有结果了么?”

    她叼着苹果自发的做到他的腿上,像只小老虎般盯着他的桃花眼,口气闷闷不乐的问道。

    唐鹤雍肩膀一顿,切苹果的薄刃划到了手指,只是破皮,很小的伤口。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苏桐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只是执着的追问着,漂亮的黑眼眸目光如炬。

    “桐桐,就快要查到了,再等等,好不好?”他将苹果递到她手里,柔声哄道。

    “不好不好不好!”苏桐一把站了起来,手中的苹果摔到了地上,怒视着沙发上的男人。

    “你干嘛一直都要我等等,等等。我都等了好多天了,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唐鹤雍眼神黯静,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我没有不想帮你,桐桐。我们是无从查起,现在只能一步步来。”

    “怎么会无从查起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么?那个人是在家里,就是在楼梯上,把我推了下去的。”她又奔到他面前弯腰看着他,却在他眼里看到浓烈的痛意,她突然心生疑惑。

    “唐鹤雍,你怎么了?哪里疼么?”她急急忙忙要去解他衬衫的袖口纽扣,却被唐鹤雍阻止。

    “我没事,桐桐,我没事。只是,你真的记得……”他喉间滑动,涩意四起。“你真的记得是他推你的?”

    苏桐点头,斩钉截铁。

    “我记得,他就站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推下楼,看着我……看着我流血,然后……可是……”她揪住他的手,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我……我记不起他的样子,我记不起来。好像个子很高、很高,还有什么?还有……对了,他还拿走了我的梯子,我的梯子也……也被他拿走了。呜呜……唐鹤雍,你快找到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说着说着,苏桐嘤嘤的哭了起来,扑进唐鹤雍怀里。

    唐鹤雍低头看着怀里悲恸的人,微微闭上眼,关住了一腔绝望和疼痛。

    在苏桐的认知里,那夜摔下楼梯,是他推她。她恨他,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可是她又忘记了他,或者说,是那晚的他?

    人都是自私的,往往于人而言最痛苦的回忆他们宁愿选择遗忘,也不愿意再记起。

    这是顾修远说的,他说:鹤雍,你自己做选择,是治好她,然后她离开;还是留下她,但却这样疯疯癫癫。

    桐桐,有了珍惜,才是宠爱,如今,我如果选择让你就这样疯癫下去,你会不会恨我?将来有一天,如果你清醒过来,会不会更恨我?

    可是,怎么办,即便你是恨我,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

    他抱紧怀里的人,狠狠吻住她的发顶,有透明的y" />体从他眼角滑落,跌进她的发里便不见了踪迹。

    ……

    ……

    “唐鹤雍,你真的不打算让顾修远给苏桐做心理治疗?”大岛川秀看着围在唐鹤雍身边的红衣女子,低低的问道。

    靠在书桌边沿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身侧的女子。女子正防备的看着大岛,以及大岛身后的木之本。

    秀气的柳眉紧紧的皱着,眼里都是莫名的敌意。

    “苏桐,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木之本拎着j" />致的糕点盒,想要上前一步,却不想女子立马柳眉倒竖。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和杀死我孩子的人是一伙的。”她不知何时 />过一直铅笔捏在手中,朝着木之本的方向挥舞着。

    苏桐话音刚落,唐鹤雍蓦地白了一张脸。

    “苏桐,我……”

    “走开,你走开,你走开!”苏桐突然放开唐鹤雍的手臂,飞快的朝着木之本冲去,举着纤细的铅笔,眸色狠戾。

    “桐桐!”眼疾手快,唐鹤雍一把从后面抱住她,不让她再动弹半分。

    木之本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人,终于明白了事情已经有多糟糕,他急切地看向唐鹤雍。“唐鹤雍,她都成这样了,你还不送到顾修远那去,你想干什么啊?”

    “木之本!”大岛轻喝一声,示意他别再说了,可显然,木之本不吃他这套。

    “唐鹤雍,如果你还不送她去治疗,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了?就能留住她了?”木之本手里的糕点盒刷的一声砸到了木茶几上,惊得唐鹤雍怀里的人缩了缩脖子,看他的眼神更是防备。

    “我从没见你这么逃避过,唐鹤雍。你要真的就为了把她留住而放任她这么疯癫下去,我真看不起你!”

    不雅的低咒了一声,木之本拉开门大步出了唐鹤雍的办公室。

    徒留下惶恐不安的苏桐和抱着她的唐鹤雍,大岛张了张嘴,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慢慢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停住,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其实,鹤雍,木之本说的,并没有错。”他顿了顿,又开口。“下周我们要去法国的事,你准备好了么?”

    唐鹤雍点点头,“不用准备,带着她。”

    自从苏桐陷入这种疯癫的状态后,她便不肯离开他半步,时时刻刻都要睁眼就要看到他,若不然就是一番大闹哭叫,整个敖碧居里,已到了人人惶恐的地步。

    不能离开,这也是他期盼的,却以这样的方式给予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可能会有二更,如果十一点前不出的话,那就没有。亲爱的们就不要等了,等我写完了,自己会贴上去的。

    呵呵,努力不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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