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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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潮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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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火走后一夜都未曾回来，估计是在白楼过夜了，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回殿里检查了她是否有好好吃饭。

    这一日濯裔阁的人发来了帖子，要他前去议事，漓火用了午膳便出去了，一下午殿内只余银冥宸一人。

    “小姐，饶空瑾在外求见。”落尘进来通报的时候银冥宸正在研磨最后一味药材。九味清心露，这是她历时一周才配出的治伤良药，活血化瘀，祛湿镇痛，对深骨之伤有奇效。

    “让她进来吧。”手中的药杵被放下，银冥宸擦了擦手，殿内尚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清新好闻。

    “宸小姐。”饶空瑾一袭水桃色长裙绰约婀娜，今日的她特别的客气，进殿便是一礼。“昨日大夫说瑾儿已经痊愈，今日特来谢过小姐。”双颊一红，饶空瑾满面娇羞，就连开口的嗓音也变得甜糯至极，“还要谢谢小姐那日让主上来看我，陪了我一夜……”

    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饶空瑾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已经是这般的明显。

    “那就好。”银冥宸浅浅一笑，示意她坐下，落尘领命去斟茶，一殿独余二人。

    “我知道你会来。”银冥宸端过药钵，将捣碎的药泥倒入已经盛有八味药的小蝶之中，只要再稍作处理，九味清心露就能制成了。“无论如何，我希望今日你能给我答案。”

    若是她肯，那是再好不过了，她若不肯，她也只能冒险了。

    饶空瑾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说什么，听到之后丝毫不意外，今日她特地遣了奴婢只身前来，为的就是这个。

    “好。”

    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银冥宸手中的动作一震，转而望着她，目光沉静。“那今日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此时你再过来，漓火去了濯裔阁，应当不会这么快回来。”

    落尘回来的时候饶空瑾早已离开了，她只留了一小会，那丫头手里端着茶，一脸费解。“小姐，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令人生厌的人早些走不好么？”银冥宸一脸好笑，将手中半成的药递了过去，又端过落尘沏好了的茶独自喝了起来。“替将这药泥拿去蒸了吧，一碗水隔水蒸了便好，将蒸出来的水汽搜集回来。”

    她必须让人觉得她对饶空瑾心生厌恶才是，虽说落尘贴心，却是难保她是否是漓火派来的人，紧要关头必须分外小心。

    “好。”小丫头将药泥小心地端了去，刚近殿门，又被银冥宸唤住了脚步，“你明日午后有空么？”

    “小姐有何吩咐？”粉色衣衫的女孩浅笑着行礼，眉宇之间始终有着少女独到的天真，其实银冥宸也并不大，今年九月才刚到十八，只是从小经历的一切始终让她的眼底有着一抹哀愁。

    “整日在府里吃那些个东西，总觉得嘴里没味，明儿个晚上想吃西街的卤鸭，就是每日下午现做的那家。”她有些歉疚地笑笑，落尘当即应了下来，还直说她的客气。

    这一夜过得分外地漫长，银冥宸在落尘睡下后方才起身，拿了她趁漓火不注意时悄悄搜集起来的一些安魂草放在小丫头的鼻息之间。落尘睡得很沉，闻到悠悠草香时不禁舔了舔唇。

    真是单纯的丫头。

    银冥宸暗自叹息，她只希望明日能够一切顺利，好让她能够及时赶到西街将这丫头送出去。落尘毕竟是无辜的，她能料想到她走以后漓火的震怒，但是无论如何，一个允儿已经因她而死，她不能让落尘也因此葬送了命。

    蹑手蹑脚地来到后殿，银冥宸拿了匹布料扯过几件昔日允儿的衣衫，允儿走后她的东西她没让任何人动，依旧是放在后殿的小间之内。指尖触到一缕冰凉之感，层层衣装之下一晶莹剔透的簪子被藏得分外的仔细；鼻子一酸，银冥宸的泪不禁要夺眶而出。

    “哇！小姐你好漂亮！”初到的丫鬟不懂规矩，自己也才是个半大孩子的允儿拉过她，扯着她的小脸爱不释手。

    “哎呀，好痛！”她别扭地挥开她，那时的她还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整日愁眉苦脸可是会变丑的哟！”小允儿不甘心地凑近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忽闪忽闪的。

    “不要你管！”伤痛如她，从来都没有人能看穿她的心事，除了哥哥之外她是第一个；她别扭地转过身去，好不适应这种被人揭穿的感觉。

    “这可不行哦。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的使命就是要让小姐快乐！”小允儿一脸认真，脱下手中一个痕迹斑驳的银镯塞到她的手里，“呐！这是我娘亲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就当是给小姐的见面礼好啦，奴婢是小姐最好的朋友哦！”

    那时的允儿还不懂“奴婢”一词的真正含义，一脸真诚地想要与她做朋友，她也对“小姐”一词不甚敏感，不知自己在夜门的地位有多重要。

    “做朋友都要送见面礼么？”小宸儿也是一脸天真，从银冥出来，记忆之中只有玄殇日日伴着她，有时候连哥哥都很难见到，她好像从来不知道朋友是什么。

    “是呀！”小允儿用力地点头，满怀欣喜地等着她的回礼。

    “唔……好吧！”小宸儿拔下脑后挽着长发的簪子，晶莹剔透的碧玉比水晶还要美丽，这是来夜门之后漓火送她的第一件东西，也是他亲手替她打理的长发。“喏，我只有这个，送给你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哦！”

    从那以后，她不再绾发，青丝如同瀑布般在脑后倾泻而下。那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怕的小女孩真的成了她的朋友，整日与她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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