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师傅如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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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我待师傅如初恋

    火麒麟和苏清水弄回两张通行证，路经花街，火麒麟坏笑一声，拖着水水就往青楼里钻。

    彩云楼粉墙黛瓦，朱漆方台，娇声莺语、香艳偷欢处处可闻。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皓齿歌，细腰舞，罗帏绣幕围香风。[1]

    火麒麟挑了几位最妖娆最能干的姑娘来陪水水，自个儿酒瞳|笑，摇着镶金坠玉玲珑扇在一旁静观，想看看苏清水是否真如传闻那般不近女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姑娘们围着水水可劲儿摇着腰肢、甩着手绢、抖着酥、露着雪白如玉的小腿儿。

    “少爷来嘛，害羞什么，第一次么？”

    “呵呵，少爷真可爱……长得真俊……看这脸儿红得……少爷别害怕呦，姑娘们会好好疼你的……”

    “少爷别躲啊，喝口酒嘛，就一口，不如，瑶瑶喂给你喝……”

    有人满面潮红，有人目光痴迷，有人丰润酥蹭着水水的臂膀，有人皓腕臂弯勾着水水的玉颈，有人甚至将青葱玉指顺着水水的膛往下去……

    苏清水左躲右闪，推走一个又来一波，他脸色越来越红，耳儿似乎都滴得出血来，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我就……就……”

    “就怎么样儿，俊哥哥……”有人不知廉耻地软在了他怀里，玉指一勾他下颚，带着挑逗。

    “放肆！”他轻喝一声，尽显天潢贵胄的威严之势，周身散出道道劲气，逼得姑娘们如开花一般从他身上离开了。

    火麒麟不敢做得太过分，连忙赶走了众人。

    “麒麟兄，这样很好玩？”苏清水面有愠色地看他。

    火麒麟玉扇掩面，眼睛眯成一条线儿，嘻嘻笑道：“殿下莫要生气嘛，我以为殿下应该也喜欢女人的。”

    此话说得，敢情殿下不喜女人。

    苏清水眉头一簇，冷冷回道：“喜欢当予尊重，轻薄之喜不为喜。”他一甩衣袍，转身出门，却在这时楼上传来打斗之声，抬头一看，却是阿音被一众刺客围杀！

    须臾之间，几名刺客已被阿音放倒在地，哀嚎连连。

    此番刺客是奉花瑶之命前来除去“小三”，配备人员足以杀死一名普通仙君，可阿音不是仙君，阿音还不只一个人。火麒麟和苏清水迅速加入战斗之中，刺客们一见局势有变，心知已不是对手，有几位往外逃跑，火麒麟和苏清水哪能放过他们，急追了出去，独留音音在雅间……

    音音杀着杀着只觉得乾坤倒置，色彩飞旋，虚虚幻幻，好不真实，全身不住地燥烧，一股股莫名的委屈和怨恨直冲头顶，在她眼里，刺客变成了乐无羽，向她无情挥剑，就如当年那般。她控制不住地凶煞起来，如同嗜血之兽，所有接近她的人都被砍得稀烂。众刺客吓得脸色发青，丢盔弃甲，悉数逃离。

    四下寂静下来，音音似乎听到小萝莉在角落处呜呜哭泣，哭声像极了压在东皇钟下的她。她缓缓走近，猛然蹲下箍住小萝莉的双肩吼道：“哭什么！有什么值得哭！”

    小萝莉花颜失色，害怕得大叫起来：“师傅，我好怕……师傅快来救我”

    “师傅？他将你逐出师们！你还叫他师傅？”音音咬牙切齿，神智被愤怒吞噬殆尽，死死勒着小萝莉前后摇晃，试图阻止她的哭叫。可是小萝莉吓得只会大声痛叫，哭泣求饶。

    “不能哭！他是你仇人，你要杀了他！”音音双眼赤红，疯狂地蹂躏着她。

    小萝莉哪里经得起音音这般不识轻重地折磨，骨头咯吱作响，几近碎裂。

    “玉琴！”一声雷霆喝斥，劲风袭来，音音被击倒在地，小萝莉脱手飞出。

    紧接着，青衫如墨，清贵雅洁的乐无羽出现在音音视线里，他轻盈一跃接住了小萝莉。

    音音一口鲜血涌出，眼里已是血泪模糊。

    “师傅……呜呜……”小萝莉搂着乐无羽的脖子哭得伤心欲绝。

    乐无羽冷冷看了眼音音，爱昵地轻抚小萝莉的背，柔声道：“琴儿不哭，师傅在这。”

    “琴儿不哭，师傅在这。”多少次，他是这样在她耳边柔柔说着，配着那抹温文柔笑，闪烁明眸，兰香幽幽……

    她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横眉冷对，散尽她所有法力，关押五百年。

    她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为了另一位名叫“琴儿”的女孩，将她打得吐血。

    他将你宠坏宠坏，最后却推你入万丈深渊。

    他承诺许多许多，最后却承诺给了另一个人。

    你，在他世界里，从来没有经过。

    痛心吗？

    音音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脑中万鼓齐鸣，眸中红光暴涨，面色一狞，击向二人。

    *

    彩云楼上激烈的打斗引得整条花街的人都在仰头观战，大家议论着一向温文尔雅笑若幽兰的冥界掌乐神尊怎么会大发雷霆出手如此狠绝，那位被他重伤数次却又爬起来拼死格斗的仙君是何人，究竟有多大的仇恨驱使他要去杀了掌乐神尊。

    破空的轰隆之声带起巨大的劲风，吹翻众人的衣袂，吹迷了众人的眼睛。

    “阿音！”一声惊呼，有人跃然而上接住自空中跌落的仙君，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再去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紧接着红白两道仙光从远处疾飞而来，挡住掌乐神尊弹出的巨**力！

    “带阿音走！”火麒麟和苏清水顶住乐无羽的法力，吃力地叫道。

    “阿音，我们回去……”苏墨冰奋力制住音音，拉着她飞离花街。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音音手脚乱蹬，眼中溢出鲜红的血泪……

    这，注定是个难过而漫长的夜晚。

    苏墨冰抱着音音直奔客栈后方的明月潭，潭水冰冷刺骨，可以吸走音音体内火热如炭的燥气。

    幽幽潭水，朦朦佳人，音音衣衫不整，酥软如泥，肤如凝脂，呵气如兰，柔发倾泻而下，散在水中若一朵怒放的蓝色凤凰花。墨冰略一失神，连忙去拉她凌乱的衣裳，却不料音音反手就是一计重重的耳光扇在他脸上：“你是谁！”音音怒喝，她已神志不清，完全意识不到扇了谁，只是胡乱大骂着：“你是乐无羽派来的！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王八蛋！”

    月冷如霜，面冷如霜，墨冰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猛然勒住她的双腕，打横一抱，将她紧紧禁锢在了怀里。

    “放肆！胆敢非礼本！”音音怒瞪他，蓝色的眼睛却没有一点儿焦距……在她眼里，天地都还在扭曲变换着，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轮廓，皓月像一滩白色的颜料流动在墨色的天幕上，粼粼水光似乎飞在了头上变成了银河。唯一有些感觉的是寒气逼人的潭水在侵蚀心中的愤怒，那隐约的心跳在抚平她的躁动。

    “阿音乖，过会就好了。”他咬着她的耳垂柔声说着，那双冰冷地手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仔细去看那个人。渐渐地，她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悲伤，忽的搂住那人脖子，一声哭喊：“爹爹！”

    ……那人一愣，傻了。

    她噙满泪花的蓝瞳，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扭曲着声音说道：“爹爹都知道了吗？爹爹要骂阿音吗？阿音不是没有听话，阿音知道男人都是坏东西，可是那个时候，阿音是个痴儿，记不得爹爹的话了……”

    “爹爹，阿音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冥界的几千年，阿音不想记得，宁肯记不得，阿音心里好难受……”说到此，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如碎了一池的月光滴在他的衣襟上。

    她呢喃委屈着说道：“他说要保护我，要与我相守一生，可他忘记了，通通忘记了，还说要杀了我！”

    “不，我不哭。”她猛然擦着自己眼泪，愤愤说道：“我不要为了他哭！”

    可她擦了片刻，手停了下来，躲在衣袖里又抽泣了起来：“呜呜……怎么办……阿音好痛……”

    她软在他的身上，嘤嘤哭泣，如同孩子一般，将所有的倔强与坚强都化作了一池的冰水……

    墨冰伸手拨开她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溢痛惜之色，抱她更紧些，俯身贴着她耳边轻声说道：“阿音别哭，他既无心，你也无心便是……”

    从此再也不要想起他，再也不要为了他委屈了自己。

    火麒麟和苏清水赶回来时，音音还在低语呢喃，神志一阵清醒一阵迷糊，额上时隐时现红蓝相间的花纹，眼中时而血红时而清澈。

    “他被人下了药，神智有些混乱……”墨冰平静说道，脸上五指红印渐渐泛了出来。

    火麒麟眉毛一跳，猜到了音音刚才干了什么。

    “这怎么看起来像练功走火入魔了？”苏清水好奇地说道，指了指音音变红的眼睛。

    火麒麟啊呀一声，连忙去取音音的包袱，翻了几颗药丸出来，解释道：“阿音以前中过伏魔毒，一直没能除……阿音，来，吃药了。”

    “王八蛋！”音音猛地推开火麒麟，转头一口咬在墨冰手臂上。

    墨冰吃痛地哼了一声，并未动弹分毫。

    火麒麟看着墨冰流血的手臂，倒抽口凉气，急忙道歉要将音音接手过来。

    苏清水也眉毛微皱，说着十四叔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他来抱音音。

    三个男人正在争抢间，音音却又呜呜哭了起来，捶着墨冰的膛委屈地说道：“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要骗我，我在玉兰亭等了你三天三夜，你为什么反悔了……你说了要娶我的要娶我的……”

    苏清水一僵，瞬间石化。

    火麒麟噗通坐进了水里，啊哈哈干笑道：“……殿下和王爷莫要误会，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家阿音以前有点断袖情节，喜欢那个神马乐无羽，可惜那人不玩断袖，所以……咳咳……她就成这个样子了。莫要误会啊，莫要误会……”他使劲儿摇着湿透了的玲珑扇，抹着脸上的水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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