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之交臂

    临出门前，黄父黄母又为黎清整了整衣裳，觉得都满意了，这才让黄煜、黄婷、黎清三人出门。三人刚踏出门槛，黄父又追了上来，前前后后再叮嘱一遍，这才有些忐忑地放行。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后才回到屋里。

    黄煜和黄婷架着黎清，怕她到处乱跑。行走间，黄煜还不时地打量黎清，但却看不出丝毫头绪。她的脸平静得如同湖水，眼神却十分呆滞。他开始有些担心，不知道把这样的黎清送上舞台究竟是对还是错。

    “别再看了，再看就穿了！放心吧，我会好好领着清清的。你也知道，只要音乐一响，她就会神采焕发。”黄婷拍了拍右肩上背着的吉他，信心满满。

    “但愿如此！婷婷，你领着清清去站台等车，我去买两杯润喉茶，给你们润润喉！”黄煜指了指附近的“黄振龙凉茶馆”，待黄婷点头后，便一路小跑而去。

    黄婷领着黎清走到站台，找了个位置坐下。在候车之余，拿出mp3，戴上耳机，反复聆听一会就要表演的歌曲——《如果我的生命没有你》，而黎清则安静地坐在旁边，一脸呆滞。

    可偏在这个时候，对面走过一个穿黄衫的妇女，侧面看去，与李碧芬有几分相似。出于直觉，黎清猛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冲了过去。

    黄婷吓了一跳，虽然戴着耳机，但仍能听清“妈妈”二字。自黄婷记事以来，她就没听见黎清说过“妈妈”二字——当然，她原本就很少说话，除非唱歌的时候。

    她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冲过去拉黎清。但黎清这时已经冲到了马路中央。而那辆急驰而来的比亚迪正如同冲刺的短跑选手，朝黎清驶去。黄婷吓得脸色苍白，呆若木**，怔怔地站在原地。

    还是比亚迪司机反应快，忙打了一下方向盘，再紧接着一个急刹车，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悲剧。于是比亚迪便从黎清身边滑过，而黎清也应风而倒。但悲剧已经无可避免——比亚迪被后面的汽车追尾，然后由于自身的速度以及后面汽车给予的撞击力，直向一旁的垃圾桶。垃圾桶被撞遍，横倒在一旁；汽车挡风玻璃震碎，洒落一地。

    黎清身体内的安敏珠也被吓得心有余悸，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傻呆呆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善主，但她更为车里的人担心。她瞟了那司机一眼，从外形轮廓来看，觉得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庞。

    接着便有人从汽车里出来，指着黎清和比亚迪车里的司机大骂。但看见比亚迪里的司机头部流血后，这才停下口，忙拨打了120。而在附近买润喉茶的黄煜听见人声嘈杂，料想出了事，忙跑了过来。

    他拍了一下黄婷，骂道：“还愣着干嘛，赶快打120呀！”然后忙扶起黎清，拼命地追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但她的灵魂再度沉睡，不予以回应。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追尾的司机一边打开比亚迪的车门，一边朝黄煜大声嚷嚷。比亚迪里的司机和副驾驶座的乘客都受了伤，血流如注——他们正是周子浩和张悦！他们原本是打算去张悦父亲的公司报道，这也便是他们儿时承诺偿还债务的方式。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呀！

    就在众人实施紧急救护的同时，120来了。众人忙把伤员扶上120。黄煜不放心黎清，想把她也扶上救护车，但被推下了车，还挨了句“别胡闹”的骂！但他仍然十分紧张，因为黎清不像普通人，痛了会叫，不舒服会喊。她的世界是孤独而又无耐的！

    “哥，打的去医院吧。”黄婷说着拦了辆“的士”，把黎清扶上车。等车开了一段路程后，才向司机说道：“司机，不去医院，去电视台！”

    “去电视台？那干嘛不早说，现在要到前面路口转弯才能绕过去。”司机不满地唠叨着。

    “司机，去医院！”黄煜瞪了妹妹一眼，质问道：“你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海选吗？清清都不知道有没有事，怎么能这样放任不管！你刚不是也担心来着嘛，现在是怎么了！”

    “你笨还是傻呀，刚才当然得那样说了！”黄婷瞪了哥哥一眼，“清清没事，那车压就没有碰着清清。司机，去电视台！”

    “到底是医院还是电视台呀！”

    “电视台（医院）！”黄婷和黄煜同时喊了起来，弄得司机如坠五里云雾，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见他们兄妹争论不休，没有定论，愤怒地把他们推下了车，骂道：“搞什么鬼！要闹一旁闹去。”然后丢下三人，急驰而去。

    黄婷最终没能拗过黄煜，还是去了医院。待黎清做完全身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这才赶往电视台海选室。但为时已晚，早已过了他们表演的序号，尽管他们一而三，再而三的解释与求铙，依然无法获得原谅。

    黄婷倚着墙壁，慢慢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就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她对哥哥有些失望，对自己有些失望，甚至对黎清有些怨恨。这是她放飞梦想的一天，可如今却成了她梦想破灭的一天。上天给了她希望的同时，却也给了她绝望。

    从电视台出来后，她双脚发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医院里的药味呛得她直流眼泪，从脸上滑到前，再从衣服渗到肌肤，慢慢的渗入她的心脏。

    她趁哥哥倒水的闲隙，偷偷溜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看见一群人捧着花束涌进来，嘴里还不住地嘀咕。与她擦身而过的人们说过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因为整理起来，似乎是这样一句话：真是报应呀，老天总算开眼了！

    黄婷有个坏毛病：好奇心重！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便会纠缠到死。他们的谈话似乎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突然很好奇他们嘴中的那个“坏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居然能令这么多人讨厌，但又能使这些人不得不前来探病！

    她假装探病，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跟到病房外面，这才发觉自己不该来——因为她看见了周子浩和张悦。这两个人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怎么能够自动送上门呢？她忙转过身，准备离去，但这时已经被张悦发现了。

    张悦是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因为系了安全带，当时又抱了个大抱枕，抵挡了一下，伤得不是很重。他看见黄婷，忙用手指了指，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把她叫过来！”

    探病的人得到指令，忙跑到门外，把黄婷架了进去。黄婷顿时脸色苍白，以为入了狼窝，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但嘴上却十分硬气：“你们不要乱来，我哥可是警察！他陪我来看病的，就在下面！如果……如果我很久都不能下去，他……他一定会来找的！”

    张悦忍俊不禁，可这一笑，扯痛了伤口，一阵疼痛。他咬咬牙，忍住痛，说道：“是警察就好，让他来断断咱们这案子吧。你把我们变成这样，打算怎么办？你看，子浩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他又是醒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黄婷理屈辞穷，但很快就想到了脱身之计，“怎么是我害的？是我冲到马路中央吗？这有谁看见了？你可不要胡乱栽赃呀！”

    “你们出去！”张悦朝众人扬了扬手，众人得到指令后，都退到病房外，关好门。屋里只剩下周子浩、张悦和黄婷。张悦看了黄婷一眼，说道，“你能来看我们，算你还有点良心。虽然不是你害的，但那人好像是你的同伴吧？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估计需要一大笔钱！”

    “我……我……我们家很穷的，很……”黄婷这时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突然冒出个有钱的叔叔，替她们解决掉这个麻烦。在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对钱的迫切。

    “这个时候哭穷也没有用！想省点钱的话……”张悦疼得直咳了几声，“明天送鱼汤来吧，听说喝了鱼汤会好得快些，就可以少住几天院，就可以省些钱了。”

    黄婷不敢再说什么，忙点了点头，慌张地离开。

    (黄婷和黎清难道就此错过海选，与选秀擦身而过？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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