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初恋的女人

    “初……初……”周子浩试着说话，但不管怎么用力，发出来的声音都十分微弱，而口却剧烈疼痛。他其实早已恢复意识，只是由于太累，才没睁眼，也没说话。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悦忙制止他，“你想说她长得像我的初恋女友黎静，对吧？没错，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正考虑要不要原谅她呢。子浩，”张悦侧翻了个身，看着周子浩，继续说道，“你说我就用这个理由，把她留在身边，怎么样？”

    “黎……静……”周子浩的身体十分虚弱，几乎没有办法说话。

    “好，你别激动，小心伤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张悦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内心。他想劝他放弃，可他怎么能放弃？都已经过了十年，他不但完全无法忘记她，影像反而越来越清晰。每一次门铃响起，他都会想到她的面容；每次电话铃响，他的耳旁都会响起她的声音——虽然这之后便是无数次痛苦，但他依然会想起她。

    如果世间有种药，喝了便能忘记自己想忘记的东西的话，他一定会倾其所有来购买；如果世间真能换脑的话，他一定愿意摘除那一部分记忆。可他是如此的无助，于是在黄婷出现的那刻，他便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就算用替身，他也愿意！

    虽然张周两家都送来了不少补品，虽然两家的母亲都炖了汤，但张悦一点也不想喝。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门外，他记得自己昨天叮嘱过她做鱼汤，可为何迟迟没有送来？她该不会不来了吧？他突然变得有些担心，他发觉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掌控局面。

    但黄婷还是来了，带着鱼汤，在那个傍晚。同她前来的还有黄煜和黎清。三人满脸憔悴，显然昨天也倍受煎熬——大抵是为了医药费和交通事故的善后处理，当然，也因为金美姬和安敏珠的折腾。

    张悦其实伤得并不重，但为了得到黄婷的怜爱，愣是伪装成重伤，迫使她喂汤。连在一旁的周子浩都觉得他幼稚，鄙夷地笑笑后转过脸去，但张悦全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个……那个……大概要……要多少钱呀？”黄婷一边喂汤，一边怯生生地问着。她平时是个胆大的女人，可在金钱面前，她怯懦了——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金钱难道不是足以令人畏惧的东西吗？

    “修车费、医药费、神损失费、怠工费，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要个十几万吧！”

    黄婷手一抖，汤匙掉在地上。她慌乱地拾起，连连道歉，然后仓惶地逃离了病房。看着黄婷那可爱的模样，张悦忍俊不禁。

    黎清并没有注意张悦，反将目光投向缠着崩带的周子浩。她缓缓地移向他，怯生生地伸出左手，朝他那长长的眼睫毛伸去。碰了一下又触电般的缩回手，侧着脑袋打量，似乎在说：怎么那么眼熟，在哪见过呢？

    她真想把他头上的崩带全拆下来，瞧个究竟，可这时黄煜已经走过来了，一把拿开她的手，将她挤向一边，歉然一笑，说道：“周先生，真的很抱歉。清清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您太招人喜爱了，才会这样，你别介意。其实我们今天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了，害您这样躺着！”

    周子浩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咽下了话头。他死死地盯着黄煜，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却记不起来。究竟会是在哪呢？上海浦东？美国纽约？华盛顿？还是香港？究竟在哪见过呢？

    这时，张悦的手机响了，彩铃正是林俊杰的那首《江南》。就在这一刻，黎清的魔法起效——她跟着彩铃唱起了这首歌，演绎得淋漓尽致，令人仿佛置身江南：微风渐起，柳条微漾。桃红初开，擎一把纸伞，独坐艄头，看微风戏水，听细雨缠绵……

    张悦完全被她那独特的嗓音，饱满的情感给折服了，甚至忘记了接电话。不仅连张悦，就连周子浩也被征服了。他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歌手，但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彩铃停了，黎清的歌声也蓦地停了。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呆呆傻傻的黎清，其变换速度之处，远远快于川剧的变脸，就好像有一个开关在控制一样。

    刚洗完汤匙的黄婷看见这一幕，尴尬地笑了笑，走到张悦的病床边，喂一口汤，抱怨道：“你找我们要赔偿，我们还不知道找谁要赔偿哩。你敢说你们那天没有超速？真是的，站台候车的人那么多，也不减减速。你不知道把我们害得有多惨呢——你刚也听见了，清清的音乐实力不错吧！我们那天原本是要去参加超女海选的，凭清清的实力，挤进全国前十名肯定没有问题，就因为你们，我们没去成！”

    “那再去不就行了！”张悦不以为然地说着。

    “你以为超女是你家开的，想去就能去呀？”黄婷白了他一眼，不再说些什么。张悦也没再辩驳，只是记上心头。

    从医院出来后，黄婷一脸不满。明明是黎清闯的祸，却偏偏要自己来受罪。受点罪倒也罢了，偏偏还要赔这么多钱。这是笔小数目吗？就算把房子卖了，存款全取了也远远不够。一家人难道都去喝西北风吗？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黄婷瞪了哥哥一眼后，奔跑而去，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夜，黄家灯火通明。全家人围在一起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其实那天上午，警察已经来做过笔录，初步进行了责任划分，并给了他们意见：这种事最好和当事人好好协商。但这是协商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吗？面对这样一笔大数目，就算全家不吃不喝，还上十年也未必还得清呀。

    “老公，先让清清藏一阵！别人找上门，咱就推说清清不是咱的孩子，应该也拿咱们没办法……”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黄父直接打断了老婆的话，“清清哪里不是咱们的孩子了！你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清清是你生的吗？”黄母火冒三丈，“没能耐就别逞强！就凭你每月一两千块的工资，还上一百年也还不清！”

    “爸妈不要担心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黄煜握了握黎清的手，暗示她不要担心，虽然不知道黎清是否能够感受。

    “你要怎么解决？这是买条鱼，炖碗汤就能解决的事吗？”黄母语气中透出不满。

    “两个办法！”听见黄婷冷静的声音，大家都将目光转向她。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方法一，扔掉黎清，撇清关系，但相信大家都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你脑袋进水了，一夜暴富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如果那么容易，我们早就‘一夜暴富’了！”黄母的语气中满是蔑视。

    “老婆，不要打岔！婷婷是个谨慎的孩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才这样说的。”

    黄婷感激地瞟了父亲一眼，虽然他更疼爱黎清，但是他却懂得自己，这多少都令她获得些许蔚藉。她抿了抿嘴，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推手！”

    “推手？”众人皆惊。

    “是的，推手！贾君鹏、天仙妹妹、芙蓉姐姐，这些人走红都是因为推手的策划。爸，哥，妈，凭清清的音乐天赋，她是可以立足乐坛的。只要有人推她一把，她一定会大紫大红。那个时候，就不怕没钱了！”一说到乐坛，黄婷的眼睛里就冒出了火花。

    “可去哪里找推手呢？”黄父是个电脑盲，因此于推手一无所知，不免显得忧心忡忡。

    “爸，这事就交给我和婷婷吧。我们会去找的，如果真找不到，就由我们自己来做推手，推清清一把！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至少应该试试！”

    （黄婷黄煜兄弟真的能够顺利完成推案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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