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菜鸟的第一推

    家人出去后，黄婷忙关上房门，长吁短叹了一阵。安魂钗还没有找到，看来暂时不能指望金美姬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她感慨了一阵，总觉得自己离电视剧很远。如果是韩剧的话，这时难道不应该出现一个白马王子吗？或以恋爱为代价写下契约，或无条件为她偿还。可生活毕竟是生活！

    她叹了口气，又开始在茫茫网海中寻找推手。网络推手多如牛毛，但无一不是先谈价钱，再谈方案，等一切敲妥后，却又无法提供一个具体的公司名称和地址。谨慎的黄婷当然会避而远之，唯恐让骗子钻了空隙。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还是找到了一家名叫“妙笔”的点子公司，但去过公司后便大失所望，因为他们的“点子”一点也不给力，成功的几率如同海里寻针。更令人气愤的是，公司居然说不包成功，说这种事如果包成功的话，估计满中国都是超女了！

    权衡再三，兄妹俩终于决定铤而走险，自己做推手。虽然是姑娘上轿头一回，但只要用心，应该会有效果吧！由于对推手界一无所知，只好在网上寻找各种案例，查找各种“推案”，那阵势大有高考前一个月“拼书”的劲头。连黄父黄母都看着心疼，更何况她还要照料张悦。

    黄婷把汤放在病床边，冷冷地说了句“你自己喝吧，我有点忙”，便拿着刚打印的资料看了起来。这是这周以来，她和哥哥的有所心血。她觉得只有快点完成“推案”，才会造成影响，才能在“supersound”海选结束前感动评委，补加海选面试，否则“海选”一旦结束，game也就over了。

    “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呀，怎么能放着病人不管！”张悦一把抢过“推案”，扔在病床的另一侧，朝她噘噘嘴，撒娇地说：“我手好痛，你喂我！”

    邻床的周子浩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这时也能说话了，忍不住笑道：“悦，你怎么越活越小了？”

    “要你管呀！”张悦白了周子浩一眼，又转向黄婷撒娇，“你喂我嘛，喂我嘛！”

    黄婷白了他一眼，绕到病床的另一边，但张悦很快就又将“推案”拿到另一侧，如此两三回后，黄婷累得满头大汗，嗔道：“你的手这不是好好的吗，干嘛那么淘气？想让我们尽快还钱的话，就把‘推案’给我！”

    “推案？”张悦愣了下，拿近一看，读出声来，“黎清音乐推广推案：一，到闹市录黎清深情唱歌的模样；二，在电梯里录黎清疯狂唱歌的模样；三，在黎叔坟前录黎清悲伤唱歌的模样……”

    张悦一字一字读着，黄婷的心也“扑扑”地悬着。这是她和哥哥的处女作，她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但张悦没再读下去，眉毛却拧成了一个结。他抬起头来，问道：“黎清就是上次唱歌的那个女孩？”

    黄婷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们的推案？”

    黄婷又点了点头，兴奋地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应该能轰动吧？”

    “这是推案吗？真是个菜鸟！”张悦将“推案”扔在一旁，指了指鱼汤，“喂我喝鱼汤吧，我心情好的话，兴许可以给你出个方案。”

    黄婷以为张悦故意威胁，噘着嘴，一脸不悦。她拾起“推案”，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省省吧！你有这等好心，鬼才信呢！我们邻里都看了方案，都说好，你还想蒙我？只要这样一步一步实行，大家就都会看到清清的演唱实力的！”说完甩甩手走了。

    张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可爱，真可爱！有实力就能出众吗？这年头，实力好的人多着呢！”然后又将保温杯递向周子浩，“子浩，汤真的很好喝，要不要尝一口？”

    周子浩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把我害成这样，我真恨不得把她撕了！可看你这几天幸福的样子，我又只好忍了。悦，是不是真的很幸福？”

    “嗯。”张悦点了点头。

    “看来黎静……真的伤了你！你知道我出国前，最担心谁吗？就是你了！自从黎静走后，虽然你表现得无所谓，可依然看得出你的怅然若失，我害怕你会就此沉沦下去。可我又不能不出国——我只有学好经商管理，才有可能继承父亲的事业，你也知道的，新妈的儿子于我而言，是个莫大的威胁。回国后，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虽然你和我打成一片，可我能感受到你内心隐隐的痛。其实那天晚上我醒了好几次，看着你拿着黎静的相片，抽着烟独自寂寞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悦，如果黄婷真的能抚平你内心的伤，那你就那样去做吧！”

    周子浩的话让张悦陷入莫大的悲痛中，泪水扑籁而下：“如果不是那样送走她的话，我不会这样心痛！只要一想起她，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揪我的心一样！她也是人家的好女儿，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做！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我当初一定不会傻傻地跑去问她的名字。”

    “啪！”病房门口传来一个声响。两人抬头望去，原来是保温杯落地的声音，汤洒了一地。门口则站着一个惊惶失措的女人——那人正是张悦的母亲。她忙俯身拾起保温杯，慌忙地逃进卫生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回到病房。

    儿子的痛苦，她是知道的，只是苦于无计可施罢了。而黄婷的出现，稍微减轻了儿子的痛苦，这便是她为何明知黄婷就是事故的始作俑者，却依然愿意让她自由出入病房的原因。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儿子的额头，就如他儿时一样。

    张母离开后，张悦打通了秘书的电话，交待他留意最近网络流出的新视频。他觉得应该帮黄婷一把，就当作是偿还黎静的“债务”——虽然明知道那人是黄婷，而不是黎静！

    而黄婷也确实被黎清吓了一跳，她第一次发现黎清的唱技如此湛，演技如此逼真，震撼人心！更令她吃惊的是她的创作才能——虽然之前知道黎清会偶尔哼些自制小曲，但像今天这样临时创作，曲风完美，还是第一次！

    事情是这样的：按照之前的策划，黄氏兄弟妹将黎海的坟重新修整了一遍，将黎清装扮成孝女模样，让她唱江蕙的《孝女的心愿》。孰料黎清突然痛哭流涕，妆容全花，任黄氏兄妹怎么劝也劝不住，于是好只放任自流。

    黎清哭了一阵，突然默不做声，倚靠在碑前，傻傻发呆。正当黄氏兄妹手足无措时，她突然弹响了吉他，然后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有一句话”。反应敏捷的黄婷马上意识到黎清在作词作曲，忙用手机录下来，因为之前便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那一曲《有一句话》，令黄氏兄妹痛哭流涕。那不只是黎清想说的一句话，也是他们想说的一句话：爸爸，我爱你！

    回到城里后，黄婷如同往常一样，据黎清的演唱记下曲谱，整理歌词，然后夹进自己的“创作曲集”。

    她把手机录制的那首《有一句话》上传到百度，然后再自我陶醉的听了一遍。

    那清灵的嗓音中略带些许颤音，流露出无限哀愁，那忧怨的歌词令人心伤。也许这不会是一首流行的歌曲，但却会是一首动人心魄的歌曲——尤其是对于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

    黄婷似乎也被感染了，轻轻地跟着唱和：有一句话，让它随风，飞往天国；有一句话，让它随雪，融入墓土……

    （这一推究竟是否能够成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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