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谣言再起

    黄婷将保温杯扔进垃圾桶中，骂道：“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说完又踢了垃圾桶一脚，这才稍稍解恨。她劝解着自己，告诉自己并没有动情，只是觉得可惜罢了。自从那天在医院门口不小心听到周子浩和张悦的聊天后，她就觉得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至少都可以算作明的人吧。她觉得他们一定会“惺惺相惜”，而现在也只不过是算计失意后的失落罢了。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眼泪却依然不自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麻弊得了自己的大脑，却麻弊不了自己的心脏——她确实动情了，在某一时刻！

    人生真的很微妙，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却又似乎让什么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这样做出了这样或那样的举动。这就叫做无奈——而“无奈”这种东西，无时无刻都在衍生，充斥着整个社会，漫延到每个角落。

    黄婷灌了一杯酒后，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中。她没有酗酒的习惯，只是想用酒来解读她的内心。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想知道究竟自己的内心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只有知道以后，她才知道如何选择。如果是真的爱了，就要大大方方地去爱，即使这一刻他没有接受；如果他只是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那就放手吧！对于打草而“惊”的蛇，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的！

    不过她确实发现有那么一丝真心——一割舍就疼痛的真心！所以她决定去追求！

    但在追求之前，她却先碰了一鼻子灰。

    她接到了suppersound监督委员会的投诉电话，说她涉嫌偷窃别人作品，让她去一趟，解释清楚。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呀！黄婷洗了个冷水脸，又轻轻地拍了拍脸颊，望望镜中可人的自己，困惑宛然：“为什么别人都能顺风顺水，而我却困难重重呢？”

    她觉得应该不会是空来风，或许会有些什么，于是便打开网站。没想到网站上竟然出现了“挺黄派”和“倒黄派”，两派论战十分激烈，不相上下。其讨论范围大致围绕“为人”和“剽窃作品”两件事进行。但关于“剽窃作品”，大家的矛头都一致指向《有一句话》，可令她不解地是：清清不是已经站出来澄清事实了吗？而且在比赛当天，清清也上台表演了《有一句话》呀？

    “难道是推案后遗症？”她暗自揣忖，“也对，一件事成为焦点后，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网络因为没有约束力，言论自然宽泛自由得多！不过，suppersound还在拿这件事作文章吗？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觉得困惑，但她还是去了suppersound监督委员会。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说起话来却犀利锋芒，她几乎招架不住，好在江枫及时出现，解了她的围：“老师，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不要太在意！我们不能因为这些没有据的流言而错失了好选手，老师，这事就暂且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人品了一口茶，笑道：“我也就请她过来问问，有这种苗头可不是好兆头。suppersound办了这么多届，已然有些成绩，可不能毁在这些流言风语上。老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你还是细查一番吧。有道是千里长堤，毁于蚁。当然，我现在不是在下定论，是在提前防范。黄婷你呢，如果做错了就承认，我估念你初犯，可网开一面。如果没有犯这方面的错误，也请你当作是一个教训，以此警戒，时刻提醒自己。”

    黄婷努力镇定，强挤出一丝笑容：“区赛100进50的时候，评委老师也说过，做艺先做人，我十分赞同这句话。我觉得为人正直就好，影子斜点没有关系，毕竟太阳不会永远停在头顶。老师说有人投诉我，我希望老师把那个人揪出来，当面对质。若是我的不对，我愿当面道歉，接受惩罚。若然因捕风捉影而定了我的罪责，恐难服众。”

    江枫见黄婷和老师杠上了，忙嗽了一声，给黄婷暗示：“要信服的理由，那就来我办公室吧——我今天倒收到了一封投诉信！老师，”江枫朝老人一鞠躬，“这事由我来处理吧。那我先领黄婷过去了。”

    江枫把黄婷领到自己的办公室，掩上大门，将一个信封摔在她的面前，质问道：“你胆子就这么大吗？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吗？是suppersound的总策划师，大家巴结他还来不及，你倒好，冒言顶撞。老师说你什么了吗？不就是说了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冕’的客套话，干嘛那么激动？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好呀，你要人证物证，现在就给你。这信封里装的就是投诉信，姓名、地址齐全，你要去对质吗？”

    黄婷大汗涔涔，她没想到江枫竟会真的拿出确凿的证据。难道《有一句话》不是黎清的作品，另有其人？“清清呀清清，真是被你害死了！”她不禁在心底埋怨起来，手却移向了那个鼓鼓的信封。

    在这紧急时刻，江枫一手摁住信封，咄咄逼人地问道：“我再问一次，《三女哭灵》的调子是你原创？歌词是你原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承认，我可以帮你一次，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也爱莫能助！”

    三女哭灵？黄婷心头一震，她原以为问题出在《有一句话》，没想到却是三女哭灵。她瞟了一眼江枫的名牌：策划主管。这个级别的话，应该有些权利。她的思维开始有些松动，但马上反醒过来：捉奸的女人不都是在逼供前好言相劝，说什么只要丈夫承认，便都不再追究，可过后不追究的女人又有几个？

    她在心里惊呼：“天哪，几乎上当！”

    仅犹豫刹那，她便狠下决心：“我行得稳，坐得正，再问我一百次我也会说：没有，绝对没有！若是雷同，我不能否认，毕竟是民间小调，歌词也通俗易懂。改编后曲调或许与某位的唱腔有几分相似，歌词也可能有些相同，但绝对不是抄袭。再退一万步说，这是改编，改编重在改，何来原创一说？难道不是吗？”

    江枫再一次被黄婷的镇定折服，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会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想到这么多托辞，说话的口气也如此咄咄逼人，好似受委屈的反倒是她一样。他顺手一推，将信封推到她的面前：“只是一封匿名信！不过我做过笔记核对，不是宋美珍和牧清的笔迹——我原以为是她们晋级不成，恶意陷害，现在看来不是这样。黄婷，看来你的仇家还挺多，要么就是你真的盗用了别人的idea。你，好自为之吧！”江枫说完出了办公室。

    黄婷这才松了口气，拿起信封，抽出来看，只有一张信纸，其余都是些明星杂志。她在裤子上擦了擦两手的汗，暗自叫苦：歌唱比赛已经举步维艰，没想到企划部的还这样刻意刁难。

    她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始终想不到陷害人。若说三女哭灵的唱腔和歌词，确实不是她的原作，她只是小时候听黎清唱过，印象深刻，刚好那天想起来了罢了。难道，难道是黎清？

    她的眼睛浮现黎清的身影，但一接触她那呆滞的目光，便否认了这个想法。那个人不可能是黎清，如果黎清要陷害她的话，《有一句话》就是最好的时机，也不用等到现在了。那会是谁呢？难道那哭灵调不是黎清的原作，另有其人？

    “也对，”黄婷恍然大悟，“那时清清才十来岁，哪里会什么创作，应该是听谁唱过，记下来了罢了。”

    她看完信，正准备起身离去，目光却扫过几个大字：“区赛50进25方案”。她警醒地望了望门口，用一个手指压住文件，然后用一个手指挑起文件，略地看了一遍，又放归原处。那文件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移动，但这一切却全都看在江枫的眼里。

    江枫故意将文档留在那儿，本意也是为了测试黄婷。他曾想过黄婷会翻看文件，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谨慎，仅用一个手指撩起文件的一角，略地浏览一遍。她的这种天生的警惕使他不寒而栗。

    “主管，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张望什么？”身后传来了组员小源的声音。

    “哦，坐太久，刚到外面散了会步，正准备进去呢。我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有什么好张望的，真是的，瞧你还是大学生，居然这样用词！”说完又习惯地朝他脑袋轻轻地上敲了一记。

    “不是就不是，发什么火。”小源有些不悦地走开。

    江枫忙轻嗽了一声，装作毫不知情地进去，和她套了一阵客套，就将她打发走了。

    (投匿名信的人,黄婷真的能找出来吗?江枫有意泄题,黄婷能轻松过关吗?欲知后或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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