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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摸在她脸上。

    小娥移时方觉出他摸在自家脸上,当下将脸一扭,起身方说了句:“你,你以为他走了,就能随意轻薄我……”就把身子一晃。

    原来她起身太急,又连着几日伤心劳顿,加上方闹了一场,这会竟觉眼前一黑,往前便倒,早交朱润扶到椅儿上坐了。

    朱润见她胸膛一起一伏,脸上犹带了些潮红,半日方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他们也不消来闹,多等几日总能如愿。”又道:“我是看你这样,心中难受,并没想轻薄你。”

    小娥听他言语真切,怒气稍解,方把脸扭了,就听朱润道:“再说,你的身体,我便闭着眼睛也想得出,为什么要轻薄?”说着便向前握了她手儿。

    小娥红涨于面,只要抽手,却交朱润牢牢握了,道:“你就不为自己打算么?”

    小娥低了头不应,朱润只觉她指尖似冰,许久不暖,只瞧了她叹息道:“还未入冬,就冰成这样!冬天却怎么办?”

    看小娥又怔怔出起神来,但将她手一捏,道:“今天他们是走了,明天呢?后天呢?那人还不知怎样,他们不会再顾忌,你就没想过往后会如何?”

    小娥恍如梦醒,良久方道:“想又怎样,难不成会有人白白帮我?”

    话音方落,便是一呆,下一瞬便把双肩抖将起来,哽声道:“会,会有人白白帮我,可是,可是他……”一时心中发绞,再难言语,猛抽出手来,捂了双眼,把双肩抖得如簸箕般。

    朱润但觉心头亦随了她肩头发颤,不及多想便握了她双肩道:“跟我走罢!我会好好照顾你,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小娥只慢吞吞把眼泪抹了,笑道:“你娶我?”

    朱润沉默片时,缓缓道:“我不想骗你,她并无过错,我,我不能休了她……”

    见小娥又是一笑,急道:“除了正室的名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小娥只把头摇了,道:“你不休她,还算有良心,你走罢,我没想过再嫁人。”

    朱润呆了半晌,方把眉心一揉,道:“你真要为他守寡?真要孤零零过一辈子?那样你困了,饿了,冷了,病了,都没人管你。”

    小娥默然不语,朱润转脸方见她歪着头倚在椅背上,竟已睡着,不免推她道:“这样会着凉的,困了就去床上睡罢。”

    小娥正睡得香甜,哪里应他,朱润摇摇头,自弯身抱了她起来,才走得两步,小娥猛然惊醒,挣下地来。

    方有些愣愣的,就听朱润笑道,“你真守了寡,以后可没人似我这般。”

    见小娥垂了头不言语,便道:“你也困了,早些睡吧,今后别莽撞行事,有事便叫人递个消息给我,我自会帮你。今天的事我回去就料理,你不消多想。”说着便往院里去了,小娥就听马婆子送他出去,一会门声一响,就知道他去了。

    又听一阵风吹来,那竹影便摇在纱窗上。

    那厢马婆子闭了院门,又把后院看了,交小厮拿木条把门扇儿顶了,各处都上了锁钥,方走来屋里,见小娥胡乱裹了被儿倚在软榻上,只道:“娘子脱了衣裳好生睡么!”便向前替她解衣裳。

    小娥只由她把衣裳解了,替自家掖好了被角。

    马婆子临到要出去,又往榻沿上坐了,道:“娘子,你勿嫌老身多口,这女人,总是要靠男人的。如今大官人不在了,知县大人又不知怎般,你一个女人家,没亲没眷的,总要找个依靠才是。”

    小娥只把被盖掩了脸道:“我不嫁。”

    马婆子见了这般举动,不免笑出来,只拉了她手儿道:“娘子别憋着。”

    顿了顿又道:“娘子要与大官人守丧原也是该当的,只是勿要似老身当年那般,吃人算计了……”絮絮说了半日,不见小娥应声,看她时早便睡熟了,叹了两声,方起身吹了烛火,关了门出来。

    再说黄监生等了三日,耐不得,又来寻六叔公。

    交家人接进去,奉了茶,只说主人出去了。

    黄监生心下嘀咕,又来两遭,俱是不在,难免觉出些味来,暗把家人扯过一边,塞了些银钱过去,方知端的,当下气呼呼走出来,大骂易氏狡猾。

    又把几家人走遍,不是不在,就是绝口不提,恼起来一溜烟走回家里,拉了吴氏,定要她设法。

    吴氏便使丫头往赵家问讯,谁知赵安前两日就往京师去了,家人也不知何时回来。

    黄监生听得真切,只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瘪在椅儿上。

    吴氏看了好笑,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材料!那易氏到底是女人,有甚么本事,这纸坊你就是不夺她的,她自家也未必能撑下去,你便多等几日,到时只怕她还求着你哩!何必这会讨人嫌,落在外面也不好听。”

    黄监生双眼一亮,拉了吴氏迭声叫妙,两个说了一回,正自高兴,就听知县派人来叫,唬得黄监生跳起身来,连说坏事。

    交吴氏呸了一声,道:“老娘当初怎么说来着?自家耐不住,兴头头闹在前面,如今好了,要捉你开刀了!”

    黄监生正恼火上头,听了就要发作,又交吴氏道:“他既叫你去,你应着便是了,这地方官左不过三两年便去了,往后再慢慢摆布也不迟。”

    黄监生就走出来,路上只将银钱探问那人,谁知那人银钱照接,话语间一丝不露。

    黄监生心神不属,到时方发现竟走到刘家宅前,愈把鼓儿打得咚咚响,踏进厅里方见三叔公、六叔公俱已在坐,余者亦是刘氏族人,团团站了一厅。

    见欢郎正中而坐,忙向前施了礼,说小民见过父母。

    待见欢郎和颜悦色,始放下心来。

    欢郎便把众人一看,说表妹青年丧偶,同是族人,还望照拂则个,众人唯唯应了。

    那六叔公早将衣袖抹了眼睛,说大人为了一县子民,重伤方愈,还需爱惜自家才是啊。

    众人醒过神来,又有几人红了眼睛,一时七嘴八舌,这个方说箭伤如何养,那个就说家中有味药极有效的,这便献上。

    欢郎微微一笑,说此乃为官的本份,何消说得,众位厚爱,说着便端起茶盏来。

    众人方收了泪,辞将出来。

    那边黄监生方行到阶下,就听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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