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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收到许知府回信,只说首辅年事已高,圣意不明,又说周知县仍首辅独子严世蕃一系,万不可得罪。

    许夫人想到亲家与严世蕃妻族有亲,就要叫媳妇来问,交欢郎拉着,说出番言语来,只得罢了。

    不说许夫人烦恼,只说徐彥青自听得小娥居处,无事便来走一遭。

    先只远远望着,几次后,渐渐走近,逢着她一人,也向前问两句,小娥只淡淡应了。

    晚上徐彥青想着她音容,怎睡得着,动起兴来,只把身子吊在翠儿身上,又交她握着,泄了一回。

    第二日吃过午饭,想着小娥,又从铺里出来,走到易家铺前,见小娥独个坐着,就往柜前挨了。站了半日,见她只低了头写账,眼也不抬,恼火上来,俯了身子就要言语,不防瞧着她雪般秀颈,心头一热,冲口便道:“我不嫌你,跟我回家吧。”

    小娥笔尖一沉,方愣愣抬起头来,徐彥青早扭了脸,呐呐道:“只是,只是你毕竟休过一遭,她又有孩儿,少不得要委屈你了。”

    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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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娥静静看了他一会,笑将起来,徐彥青见她笑意浅淡,既不欣喜,也不恼怒,不觉慌起来,吃吃道:“你、你笑什么?”

    小娥只摇摇头,搁了笔道:“你回去吧,莫再来了。”

    徐彥青还当她不愿做妾,急道:“她已有了孩儿,又是明媒正娶,你,你就不能蘀我想想……”

    他越说越委屈,方觉恼火,冷不防听小娥道:“就算你这会无妻无子,八抬大轿来抬,我也不会随你回去。”

    徐彥青一言入耳,又惊又气,方把头脸挣得通红,又听小娥道:“她既怀了你的孩子,更该好好待她,还说这些做甚么。”说着便叫马婆子出来,往里边去了。

    徐彥青站了会,慢慢走回铺里,捱到下午,回了家,翠儿见他一脸失落,不免问着,珍娘就笑起来,道:“哥哥人回来了,心还没动哩。”

    翠儿一个疙瘩卡着,扯了徐彥青,问个不住,珍娘只懒懒道:“嫂嫂多搽几斤粉罢,说不定哥哥的心就回来了。”

    翠儿怒道:“皮儿白怎的?老娘行得正站得直,不像那些贱货,出门裤带也不系,大白日交人剥了裤儿!”

    珍娘一语戳心,上前就要抓她脸,交徐彥青扯着,登时直着脖儿跳起来。

    林氏听得嚷乱,见了这光景,一个头两个大,少不得扯了女儿,推她往巷口买排骨,珍娘哪里肯依,交林氏拉到门边,塞了钱,低低道:“再忍她两个月罢,这会争甚气?”

    珍娘一愣,随即亮了眼睛,想到痛快处,只格的一笑,又嫌钱少,定要买零嘴,交林氏戳着脑门道:“小没良心的,你娘攒两个钱,都败在你身上!”经不起她歪缠,到底与了她。

    珍娘走到巷口,王屠大老远瞧着,早把肉放在板上,迭声问她要甚。

    听说要排骨,不消伙计动手,乐颠颠剁了,又多放了两块大骨,说熬汤最好。

    那王屠样貌粗黑,珍娘哪看在眼中,口中应着,只把眼儿瞟着前方的麦芽糖,王屠忙放下肉,买了,捧过来。

    珍娘似有如无接在手中,慢吞吞就要掏钱,王屠哪肯收她的,又取大叶子把骨头包了,怕她勒着,还格外把绳儿多绕了两圈,珍娘方提了肉,一路吃着糖回来。

    林氏晓得省了银钱时,连夸女儿能干,自此都叫珍娘买肉。

    又几日,林氏打发了徐笀出门,方在地下择菜,间壁陈婆子过来,说了会闲话,提起珍娘的婚事来,却是王屠托了她保媒。

    林氏想着女儿二十有一,苦笑起来,晚上和徐笀合计,说但凡肯的,不是极贫,就是四十以外的,挑来看去,王屠倒是个尖儿,就怕女儿不肯。

    想了一回,叫过女儿,说王屠不到三十,房也有,地也有,现开着两间铺子,使着七八个伙计,吆三喝四,嫁去就是管家娘子,随你穿用,却不比在家好!便是丑些,男子汉要脸做甚,能当饭吃?

    珍娘先打了两个碟子,跳得有三尺高,经不得林氏研磨,把诸般好处许与她听,渐次消停,林氏趁热叫过婆子,换了婚帖,定了日子。

    却说四月初五这日,欢郎与众人凑了份子,叫了几个唱的,往城中得月楼坐了,与周知县做生日。

    酒过三巡,周知县说起城中数起小盗,甚是苦恼,有人说何不向沿街店铺收取治保费,又或捉着贼,以赎金多寡论罪,如此一来,府库充盈,而小盗必止,岂不是一举两得?周知县大喜,当即依允。

    欢郎嘴上不言,心中冷笑,晓得周知县嫁女在即,敛财罢了。

    当下众人俱说大人高见,几个唱的就轮番递起酒来,众人一团高兴,至晚方散。

    第二日就有人沿街收取银钱,易仲听得每月要二两银子,张着嘴合不拢,小娥见他苦恼,欢郎来时,不免说了。

    欢郎就叫过管事的小吏来,说杂货铺本等利薄,不比银楼绸缎铺,小吏甚么不懂,即时改了,说易家铺小,交两百大钱便罢。

    张氏心头松快,拉欢郎一桌把饭吃了,闲话一阵,方放他转去。

    须臾城中大小铺子把银钱缴了,再两日,又是周知县嫁女,县衙前人来人往了一日,不说银子,礼物就堆了半屋。

    晚上欢郎回来,倒头就睡,陈氏推他不醒,又闻得一身酒气,也没甚好气,自往灯下摘了头,换了睡鞋,只交桃英与他脱靴解带,安顿睡下不提。

    那里张谨在银铺里呆了两月,每日搬上爬下,跑腿儿,铺里冷清时,也挑着担儿往街上走动,卖些零碎。

    众人见这小郎乖觉伶俐,又是个本份的,多喜欢他,渐由他出入库房,也不甚看管。

    一日,张谨往库里搬生活,出来时,迎面走来一人,见了张谨,眼中一亮,只立了脚问他话。

    张谨见那人三十余岁年纪,鲜衣净袜,神色倨傲,不敢怠慢,放下生活,老老实实答了。

    那人就笑将起来,把他肩头一捏,走到铺里,把言语吩咐了。

    掌柜的当即叫过张谨来,交他不消出外行走,只在铺中学手艺,又说东家发了话,以后每月与他八百文钱。

    原来那人姓李名寄,人多唤他李二官人,正是这银铺的东家,平日里专好男风,身边小厮尽是清俊的,见张谨年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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