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林乐乐的大伯林建军是钢铁厂的工人。当年林爷爷是钢铁厂最老的员工，退休后，就由林建军接替了他的职位。那个年代就是这样，老职员的子女可以接替父母的职位。原本林爸爸和林学文也有资格接替林爷爷的职位。并且那个时候钢铁厂的效益好，福利也好。若不是他们两人争气，说不定老林家也要上演一幕豪门斗争大戏呢。也正因这个原因，林爸爸才没和两位老人在一起，而是由林建军负责两老人的生活。

    林乐乐的大伯林建军人很好，和善，像极了林爷爷。可是，林建军和他爸爸一样娶了一个厉害的媳妇。这个媳妇有多厉害呢？具体的情况林妈妈不知道，毕竟两人没怎么接触。但是人的八卦之心是无极限的，林妈妈有意或无意的收集着一些咨询，比如听说林建军极其惧内，怕到人尽皆知的程度，甚至有些人还当面拿这事取笑林建军。看来这个大嫂不是一般的厉害，做媳妇的，再怎么样在外面也得给自己丈夫面子吧。林妈妈每次看到林建军讪笑和尴尬都替他委屈，男人当他那个样也是个极品。

    而且里妈妈还听说大嫂和林以前干过一架。女人打架，林妈妈无法想象当时的场面，不过听说场面非常壮观。但即使如此，林依然偏袒大嫂，喜欢大嫂比喜欢林妈妈多。

    林建军家住在以前工厂分的老房子里面，两室一厅，后来房子不够用，林爷爷将大厅隔出一间小房子，那就是林爸爸以前睡觉的房子。

    整个房子都很小，没有饭厅，大厅摆放着圆桌子，那就是饭桌。客厅本来就小，有了这么一个大桌子，加几把椅子，厅就满了。再加几个人，整个房间显得异常拥挤，以往林妈妈想对着林都没地方躲。

    深呼一口气，林妈妈牵着林乐乐走进去。

    “妈和爸呢？”林爸爸将提来的一些年货递给自己大哥，随口问起自己的父母。

    “妈在里面做饭，爸在外面打麻将。”

    “大嫂呢？怎么是妈做饭啊。”林爸爸疑惑的问道。

    “你大嫂有些不舒服，在床上躺着。”林建军极其坦然的道。

    林妈妈心想自己是护士，想去看看大嫂的病情，就推开房门想进去看看。则一进门就见自己的大嫂坐在床上剥瓜子看电视。

    大嫂见林妈妈，淡淡的打招呼，“你来了。”

    林妈妈尴尬的笑了笑，“带孩子过来看看，乐乐，小乖，快喊婶婶。”

    “婶婶。”两孩子以后同声的喊道。不过明显林乐乐有些恹恹的。他还在和林妈妈闹脾气，怪林妈妈不该给小乖换衣服了，不该将他极喜欢玩弄的长辫子捡来。小乖是他的，他都没说，林妈妈就将小乖整成现在这个丑样子。虽然小乖很好看，但这个像锅盖的发型太毁人了。

    “哟，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也只有你们家养得起，我啊，现在林你大侄子都养不活，那里来闲钱替别人养孩子啊。”大嫂将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有的甚至飞在空中，让微有洁癖的林妈妈浑身不舒服。

    “那我先出去看看。”林妈妈自己的关上门。心里不免嘀咕，那里有这么没脸的媳妇，自己坐着玩，让婆婆伺候着。

    林妈妈抱起林乐乐放在老旧的布沙发上，用严肃警告的语气说；“现在不许闹了，等回去后，要怎么闹都行。”

    林乐乐两眼委屈的瞅着林妈妈。林妈妈很无奈道；“不喜欢小乖那个样子，妈妈也没办法，

    要是不这样，会让妈妈扔掉小乖的，这样小乖要离开你，你愿意吗？”

    林乐乐使劲的摇头，瞪着眼道；“小乖是我的，我不要小乖离开。”

    “那你还和妈妈闹脾气吗？”

    “不了。”林乐乐不情不愿的道。

    林妈妈松了口气，奖励的林乐乐的头，没想到林乐乐这时吐出一句；“我讨厌。”

    吓得林妈妈忙捂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看，林爸爸和林建军在阳台，厅里除了他们母子三人再无外人。林妈妈输舒了口气，严厉的批评道；“不许说这种话。”

    林乐乐委屈，眼睛湿润，寻求安慰的将不知何时也爬上沙发的小乖身上蹭。

    小乖感觉到林乐乐的情绪，亲昵的和他蹭着脸，两小孩子像极了两只互相舔毛的小猫，可爱得不行。

    林妈妈忍笑的安慰道；“我们一会吃完了饭就回去，就一会。”

    林妈妈捏了捏两人红润的脸蛋。

    “一会是什么时候？”林乐乐抬头，傻傻的问道。

    “一会儿啊······”林妈妈想了想，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后在林乐乐的耳边说道；“等你看到吃完了，放下了筷子，你就说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好。”林乐乐表示了解的眨了眨眼，心情也恢复了愉快。小孩就这样，哄哄就好了。

    正当母子三人无言的交流感情时，林拿着锅铲跑出来，冲着林妈妈大嗓门的喊道；“来了都不知道过来帮忙，没看到我忙得要死吗。”

    林妈妈心里嘀咕，我还是客人了，你还真不客气，就这么使唤。不过还是卷起袖子进厨房帮忙。

    林乐乐和小乖被林***大嗓门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惊讶的瞪着林。

    林这时候才注意到林乐乐身边的小乖，特别是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瞬间眉头隆起，一脸厌恶的说；“这眼睛时怎么了？我没看错吧，绿色的，你们哪里弄的孩子。”

    “妈，他是混血儿，白人的眼睛就是蓝色的。”林爸爸听到喊声也跑了进来，听着林大惊小怪的语调无奈的解释道。

    “混血儿，什么混血儿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出些幺蛾子。”说着有意的瞥了林妈妈一眼，“我说你哪里有的闲钱啊，会不会过日子啊。去养别人的孩子······”

    “妈，菜好像烧焦了。”林爸爸打断林，善意的提醒道。

    林瞪了林爸爸一眼，转身飞快的往厨房跑。

    林妈妈迁怒的瞪了林爸爸一眼，随后跟着林进厨房帮忙。

    “好凶啊。”林乐乐搂着小乖耳语。

    “恩恩。”小乖和林乐乐对眼，猛点头。

    “妈妈好可怜啊。”

    “恩恩。”

    “林乐乐，你乱说什么啊。”林爸爸有些尴尬。站在他旁边的林建军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孩子们天真的言语。

    林乐乐撅嘴，“我什么都没说，小乖，是不是。”

    “恩恩”小乖眨眨眼，笑着点头，眼睛异常明亮。

    “······”林爸爸对小乖的盲从已经没有语言能表示他的无力了。

    林乐乐见林爸爸憋屈，异常兴奋，“啵”的一声，奖励的小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我也要。”小乖傻傻是说。

    “要什么？”林乐乐不解的问道。

    “亲亲。”小乖说完挽着林乐乐的脖子，学着样子在林乐乐脸上亲了一下。

    “两孩子的感情真好啊。”林建军笑说道，有些羡慕自己的弟弟，连孩子都这么和睦，哪像自己家。

    “嗯，以林乐乐的霸道脾气，也就小乖忍他。”

    接下来的时间，林乐乐玩着小乖从不离手的魔方，小乖趴在他肩膀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有时候两人也会讨论讨论。小乖很会玩魔方，一般不超过四个小时就能将一个魔方转好，六面全对。林爸爸为这事还表扬过小乖，乐呵呵的说小乖真聪明。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完了三天了，还没对上，小乖表示很郁闷。死心眼的孩子也不知道将魔方放一放，天天拿在手里，有时间就开始转。

    就在年饭快要弄好的时候，林爷爷掐着时间从外面打麻将回来了，乐呵呵的，一看就知道今天手气不错。

    进门就将小乖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对小乖只是象征的夸了夸，很是冷淡。

    小乖并不在意这些，他眼里永远只有林乐乐一个人，其余的人，他可以无条件的屏蔽掉。

    饭菜摆上桌，眼看就要开饭了，林妈妈才见大嫂从房里晃出来。她随便的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坐在椅子上，跟个大少一样，等着别人伺候。

    人都到起来，林爷爷坐在上方头，其余的人才一次落座。

    “开饭吧。”林爷爷对林建军吩咐道：“去放鞭吧。”

    林建军应了一声，拿起早准备好的鞭点燃扔到门外，扔完之后直接关上大门，准备吃年饭。林妈妈心惊胆战听着外面的鞭声，门外是楼梯口，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要是鞭不小心伤着了上下楼梯的人怎么办啊。

    等鞭放完了，林妈妈才安心的吃饭。

    “小乖，好吃吗？”林乐乐紧盯着小乖的嘴巴问道，手中的筷子夹着半块。

    “嗯。”小乖点点头，林乐乐这才将剩下的塞进嘴里，似乎味道确实不错，他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吃完这块，林乐乐又假期一块猪耳朵喂小乖，等小乖吃过后确定味道还不错才吃。

    林爸爸看不下去了，这个孩子的确欠教育，一点教养的都没有。

    林妈妈也发现了，在林爸爸动手之前就低声呵斥；“这是闹什么，乖乖吃饭。”

    “我让小乖试试味道，要是这个菜很难吃，那怎么办。”林乐乐很有理的说。

    “就你娇贵。”林爸爸伸手给了林乐乐一个栗子。

    林乐乐呆了呆，眼泪就开始打转了。

    “乐乐很疼吗？”小乖也放下筷子，伸手学着林妈妈的样子给林乐乐揉揉。

    “疼······好疼。”林乐乐的眼泪哗啦的落了下来。

    小乖突然趴过去，在林乐乐脸上亲亲的亲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说；“亲亲就不疼了。”小乖感受到林乐乐委屈的情绪，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乐乐。以前林乐乐情绪不好时，林妈妈就亲他。他以为亲亲脸颊，林乐乐会好起来。

    “噗嗤。”瞅着林乐乐看着小乖不明所以的眼神，林妈妈忍不住乐了。

    “孩子吗，哪个孩子不是宠着的。”林爷爷瞪了林爸爸一眼，“大过年的，干什么惹得孩子哭哭闹闹的。”

    “······”林爸爸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小，低头吃饭，然后举酒道；“爸爸，我敬你一杯，祝你老人家健康长寿。”

    林爷点头很是享受的抿了抿酒，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林乐乐不再闹腾，乖乖的吃饭，只是有点粘着小乖了，吃一个好吃的菜就给小乖夹，林妈妈看着嫉妒得要死，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想到他这个老妈啊。

    像往年一样，在年饭的饭桌上，除了吃饭就是敬酒，说些好听的话。小孩很容易吃饱，林乐乐吃完后，林妈妈不许他乱跑，只得坐在桌旁和小乖两人玩了起来。终于等到林吃完了，林乐乐立马拉着林妈妈的衣袖吵闹道；“妈妈，我想回家。”

    “这孩子，不陪坐坐啊，这么快就要回家。”林有些不喜的道。

    “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林乐乐把平时撒泼的本事全拿来出来。

    “哦，好好。”林妈妈看了看林爸爸，等他拿主意。

    林爸爸岂会不明白自己媳妇的心思，拿出事先准备的红包塞给两老人和大侄子，小说；“爸妈，年饭也吃了，天快黑了，外面还有雪，回去的路不好走，我们趁还有些光赶快回去。”

    林掂量了红包的厚度，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变，本想让两人留下来说说话的心情也没有了。

    林爷爷没注意这些，一看外面，天果真有些黑了，于是点点头道；“嗯，快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好的，那我走了。”夫妻两同时起身，推开椅子抱着孩子收拾着包包，准备回去。

    林爸爸和林妈妈领着两孩子，林建军将他们送到门外。外面很冷，夫妻俩将孩子裹紧后才抱着两小孩出门。出门后，天空又飘着雪花，林妈妈缩了缩脖子，哈了口气，叹道；“这天还真冷啊。”

    “来，”林爸爸将林妈妈搂在怀里，“这样好点了吗。”

    林妈妈往林爸爸怀里蹭了蹭，点点头，笑着说；“好多了。”

    “我也要”林乐乐待在林妈妈怀里也往小乖身上蹭。

    林妈妈哈哈大笑，宠溺的刮了刮林乐乐的鼻子。

    一家四口就这么笑闹着往回走，很温馨，很幸福。

    初一，地上又堆积起了厚厚的雪，早晨十点多了，林间依然不见烟火。

    林爸爸和林妈妈守春晚，到凌晨在楼顶上放完礼才去睡觉。早晨不愿意起床，反正大年初一的，又没有人来拜访，理所当然的睡懒觉。

    两孩子昨晚不到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了，早晨八点多就醒了，见没人喊他们起床，就躲在被窝玩。

    林乐乐早就想试试在床上吃喝拉撒的日子，奈何林妈妈有洁癖，不允许他们在床上吃东西。今天趁家长没起来，林乐乐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堆零食和小乖躲在趴在床上啃了起来。等林妈妈十点多起床看两孩子，看到满床都是饼干碎，气得只想揍两个捣蛋鬼的屁股。

    初二，林爸爸带着两孩子去乡下林乐乐外婆家拜年。

    到了老丈人家，林爸爸才知道他大舅子过年没有回来，家里只剩两个老人，很冷清。林爸爸心里责怪自己小舅子不懂事后，又后悔怎么年前不来看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两位老人接到自己家去，现在看着屋子没有一丝过年的热闹气息，心里异常的酸涩。

    两老人倒是豁达，他们很是喜欢小乖，临走时，他们还给小乖和林乐乐封了红包，林爸爸在车上打开看了看，都是十块钱。十块钱对林爸爸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农村人而言，确实很大的数字。林爸爸记得，青年卖一天的劳力也才八块钱。

    林爸爸回去和林妈妈说她弟弟没有回来过年，有些责怪自己小舅子的意思。林妈妈没在意，以为弟弟只为了节省回家的路费。贫苦人家的孩子，不是林爸爸这种没为钱发过愁的人可以理解的。

    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转眼夏天就来了。

    小乖这半年过得异常充实，跟着林乐乐一起成长，还学会了有很多人类的情绪，人也越来越有灵气，越来越漂亮。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心底想要充电的欲望，再也没有去特别关注墙上的座。

    而林乐乐的变化最为明显，以前对小乖爱理不理的，现在时越发喜欢小乖了，粘着小乖，小乖必须在他的身边，否则就闹腾。林妈妈有些失落了，以前林乐乐可是粘着她的啊。

    还有啊，小乖比林乐乐高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现在竟然比林乐乐高了一厘米，一厘米啊，虽说很小很小，但是只有半年的时间啊。外国人果真比中国人高啊，林妈妈再次感叹遗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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