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这个夏天比往年的炎热一些，特别是住在这由水泥堆砌城市里。本来林爸爸想把两孩子送到乡下去避避暑，可是林妈妈不肯。孩子太小，自己父母年纪大了，怕照顾不过来。

    太过强烈的阳光让人们都不愿意出门，只在半晚时分才出来溜达。林家亦是如此，等太阳落山了，有晚风从护城河处吃过来，林爸爸才领着两孩子出门。

    今天林妈妈一大早就去了乡下，具体情况是林乐乐的外婆突然打电话让林妈妈回去，说有紧急的事情。因此，今天家里只剩下父子三人。林爸爸煮了以我面条，加了三个**蛋，父子三人将就着填饱肚子。洗了个澡，穿着裤衩t恤晃出门去。

    林家住的是政府分配的公寓，这是个小区，带着一个小花园，环境很不错。而且，这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在政府部门就职的干部，还有一些退休的老人。林爸爸很喜欢和这些人聊天，特别是那位很喜欢下象棋的老领导，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到花园里去和他杀几盘。呵呵，其实下棋是假，去取官场真经才是真。

    刚下楼梯口，林家三人就被一位带防护罩的工人叫住。脱下面罩，年轻的工人表情焦急，指着地上一堆线缆请求林爸爸帮忙。大致意思就是这堆线有漏电的现象，想让林爸爸照看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打前面的小卖部去打个电话，让总部那边派人带工具过来修。

    林爸爸和善的笑着点头，安慰那位年轻的工人，让他放心。那工人忙说谢谢，然后向外面的小卖部跑去。

    林爸爸先将两孩子拉远一些，确定在安全区后才无聊的研究那对电缆。电缆是用黑色的塑料包裹着的，有很明显的老化现象。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铜丝，有的地方有些烧过的痕迹。

    “滋滋”，啧，有些地方竟然还冒火花，这也太危险了吧。

    林爸爸在那边看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小乖在看到电火花石眼睛突然变得茫然，然后慢慢的朝那电缆走去。突然一把握住正在冒火花的地方，然后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林爸爸被小乖的动作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想要喊人救命，但是随着之后小乖的变化而卡在喉咙里。

    只见那电流从电缆上溢出，慢慢缠绕在小乖上，越缠越多。不仅如此，那些电流还往外扩散，林爸爸拉着吓得目瞪口呆的林乐乐往后腿。

    流动的电流带动了周围的静电，形成柔和的风。那风向一小乖为中心，交织着电流旋转着，小乖粉色的睡裙被吹得张扬，过肩的头发被揉乱，发尾随风飞舞着，然后，人也慢慢的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上。

    这诡异的现象让林爸爸除了瞪眼看着别无选择，他无法行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小乖，小乖。”林乐乐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这样的情形让他害怕，害怕得放声大哭起来，只

    喃喃的喊着小乖的名字。

    小乖似乎听到林乐乐的呼声，慢慢睁开眼，茫然的循着声音望过来。也许是林乐乐的作用，他眼神慢慢变得清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过来，扔掉手中的电缆，站在那里看着林乐乐，而身上的电流也慢慢散去。

    “哥哥。”小乖钦慕的看着林乐乐，清脆的喊着。

    “小乖，小乖。”林爸爸还来不及阻止，林乐乐就一扑过去，害怕的抱着小乖，带着哭声问，“小乖，你刚才怎么了，我好害怕。”

    小乖也搂紧林乐乐，闻着林乐乐的味道，愉悦的在林乐乐颈窝蹭了蹭，因为全身洋溢着能量，舒服得只想眯着眼睛，半响才懒懒的说；“不会了。”

    “小乖，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好怕，呜呜······”

    林乐乐估计吓坏了，趴在小乖身上不停的哭。

    小乖这才醒悟过来，眨眨眼，安抚的亲了亲林乐乐的脸颊，轻吟着；“没事了，没事了。”

    林爸爸见林乐乐没事，心放下了一半，听到小乖和林乐乐的对话，他又觉得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林爸爸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小乖的气质变了。

    突然，一丝凉意爬上背脊，林爸爸猛然回过神来，正对上一双冰凉冷漠的蓝眼睛。那双眼睛不带任何色彩的审视着，甚至带着恶意。林爸爸不自觉地后腿一步，心中万分恐慌。

    “爸爸。”蓝眼睛眨了眨眼，几分纯真，几分依恋，仿佛刚才的一瞬是自己的错觉。

    林爸爸压了压心中的惊悸，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难免会害怕。他此时内心非常想将林乐乐从小乖的怀里扯出来，另一丝不知道是什么情感制止了这一行为。他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小乖。虽然不明白自己此刻复杂的感情，但林爸爸知道自己爱着这个孩子，即使他现在表现得怪异，他还是爱着这个孩子。

    舔了舔嘴角，林爸爸试着往两孩子身边靠近，颤抖的手指试着了小乖的肩膀。确定没事才舒了口气，猛的拦腰抱起小乖，对着他的屁股一顿狠揍，“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嗯？······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爸爸，别打了，别打了······”林乐乐不明所以，愣了愣，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被林爸爸凶狠的样子吓得大哭，站在旁边哭边抹眼泪边喊着。

    小乖被林爸爸拦腰提起，脸正对着林爸爸的屁股，双手紧抓林爸爸的衣服，眼神冰冷，电流溢出眼睛外面，发着‘嘶嘶’的声音。他生气了，没有人可以侵犯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这么侮辱他。可是，心中不知何时已经缠绕着一种情绪，那种光脑无法解读的东西，因此，他才没有释放能量反抗。

    林爸爸一阵猛打，才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害怕发泄出来，后知后觉的停下手，知道自己打重了，忙拉开小乖的裙子下的内裤，一看都红肿了。忙将小乖正对着抱起，小心避开屁股。

    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小乖惊得僵着着身子，一动不动的。

    “疼吗？”林爸爸眼中闪过心疼，但仍绷着脸严肃的问道。

    小乖低垂着眼睛，掩盖着眼里的淡漠和思量。

    林爸爸叹气，轻轻擦了擦小乖因疼痛而条件反流下的泪水，柔声道；“你知不知道爸爸刚才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嗯？”

    小乖抬起头，一脸惊讶，眼神变换着色彩，淡漠消失，眼眸染上了暖暖的光泽。

    “你知不知道，爸爸刚才以为差点要是去你，”林爸爸轻叹着，亲了亲小乖的额头，真挚坚定的看着小乖的眼睛，“像爸爸保证，以后再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林爸爸知道刚才的事情透着诡异，但他不知道是偶然的现象还是小乖有有什么特别之处。地小乖的爱让他本能的想将这件事当做秘密掩藏起来。任何人看到小乖刚才的样子都会害怕吧，那么，若是小乖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小乖是有危险？虽然一些概念还很模糊，但是林爸爸知道，若是小乖被发现，那么他们家原有的平静将会被打破，流言蜚语，那是最小的伤害，真正的伤害是未知的。林爸爸害怕，他已经将小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私心让他不想自己的孩子遭到未知的危险，唯一的办法是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不会再有了。”小乖似乎想通了，忽然展颜笑了，还轻轻蹭了蹭林爸爸的脖子，十分亲昵。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小乖眼中并没有笑意，还带着淡淡的审视。而此刻，小乖心中却是这样想着的；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会再让人发现了。这次完全是失误，失误只会有一次，他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别问小乖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漠，别忘了小乖是什么，他是机器人，是试验品，即使他拥有人类的身体，但是他天生就缺少了一些我们出生就拥有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看起来如此平常。

    还记得吗，当初捡到小乖时他眼中的冷漠，冷漠的面对着周围一切，冷静的分析着周围一切，为自己选择最有利的地位。在他脑袋里面，会不由自主的运算着所有的关系。

    小乖是只是一个试验品，一个在胚胎时期就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心脏带给的安全感的婴儿，在冰冷的容器里生存了四年。没有人给他爱，给他关怀，甚至缺乏最普通的交流。这让他天生缺乏感情这神经。长到四岁，他只知道那些死板的信息，甚至可以翻译成只有0和1的代号。从未有人教导他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道德等等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只为他的本服务，更直接点就是为他最初的欲望服务。

    现在充电了，小乖的光脑又开始运算起来。因为半年平凡温馨的生活，无意中在小乖留下了一些感情，一些牵绊。虽然除了林乐乐，其余的东西在他心中并没有占多少位置。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了一些人类的感情。可以说，此刻他是复杂的，拥有着高度发达的大脑，甚至是比成年人还要强悍的运算能力。但是心智上，还保持着小孩子的一些纯真，纯真到残忍。

    不过幸运的是在小乖心中林乐乐占着特殊的地位，就算在做充电那样有吸引力的事情，当小乖觉到林乐乐的恐惧，他就毅然的抑制了自己渴望吸收能量的本能。因为林乐乐，让他清晰的感受到心痛的滋味，这种新奇的感觉对他来是一个开端，一个成为人类的开端。

    光脑为开启之前，因为一无所知，所以小乖活得懵懵懂懂，单纯而又快乐。光脑开启之后，小乖大脑被各种资讯填满，不可能保持原有的天真，而是利用这些资源推理着自己分析着自己周围的一切，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庞大的光脑咨询当然会让小乖知道他的存在是被现在的人类所排斥的，在他没有成年，没有绝对能力保护自己时，这些超自然的东西都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危险。在看到林爸爸惊骇的表情时，小乖第一感觉就是眼前这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必须清除掉这个人，这个危险的存在。要知道林爸爸可不是林乐乐，是那个在小乖心中扎的人。别以为半年的相处让天生冷的小乖对林爸爸有多少感情，老实说，那点感情还不如那个林乐乐的爸爸来得重要。

    可是想到清除林爸爸时，有一丝丝不舒服的感觉让他难受，为本能思考的光脑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方法，然后决定采用劝服的方式，让林爸爸自己决定不说出这个秘密。虽然结果很令人满意，可是，就算刚才被林爸爸感动了，小乖也没这么容易放下心。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林爸爸知道的秘密对小乖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就算如此，他也要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爸爸，爸爸。”林乐乐拽着林爸爸的裤腿摇晃着，一脸害怕的看着林爸爸。

    林爸爸知道林乐乐刚才被吓坏了，揉了揉他脑袋，安慰道；“没事了，乐乐乖，没事了。”

    这时修电工打完电话回来了，看到一堆烧坏了的电线，惊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爸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睁着眼睛扯谎，“刚刚冒火花，突然烧了起来，你看我两个孩子都吓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修电工人没有怀疑，极不好意思的和林爸爸道歉。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还好三个人都没事，要不然他还真交不开差了。

    “没事，没事。”林爸爸反过来安慰修电工人，又抱起林乐乐，打了声招呼回去了。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林爸爸实在没心情继续去和别人下棋聊天了，他现在需要冷静的环境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回家后，林爸爸首先给小乖屁股擦药，一掀开内裤，屁股上青紫一片。还有清除的掌印。小乖的皮肤特别敏感，很容易弄伤。林爸爸心里后悔，轻轻碰了碰，小乖疼得直哆嗦。林爸爸心痛，“都是爸爸不好，那时候为什么不求饶，求饶爸爸就不打了。”

    小乖不说话，也不喊疼，安静的趴在床上，小心的问道；“爸爸，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林爸爸揉了揉小乖的头发，温柔的说；“不会的，小乖这么听话，爸爸怎么会不要小乖呢？”

    “如果小乖和爸爸不同呢？若是小乖就是旁人所说的妖怪呢？”小乖的声音很清澈，清澈到让人想当做没听到都难。小乖需要确认林爸爸的心意，需要林爸爸的保证。

    林爸爸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低眉，半响才道；“只要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爸爸永远爱你，你永远是爸爸的儿子。还有，爸爸是无神论，不相信什么妖怪，但是我知道小乖是特别的，也是善良可爱的孩子。

    得到满意的回答，眉头舒展考来，小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上眼睛，呢喃的撒娇；“爸爸，屁股好疼。”

    “······”这孩子，刚才那么明冷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亲昵撒娇呢。这样才是原来的小乖吧，傻傻的喜欢和自己撒娇的小乖。但是刚才那个冷静淡漠的表情又是谁，小乖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变了。

    “爸爸，我来帮小乖擦药。”林乐乐看着林爸爸在那里发呆，有些心急的想去抢过药膏，自己帮小乖擦药。

    “你没个轻重，不小心还会伤着小乖。”林爸爸回过神，拍开林乐乐的小爪子，收神小心翼翼为小乖擦药。

    “痛吗。”林乐乐趴在小乖身边，红肿着眼睛小声问道。

    “恩恩。”小乖哼了两声，睁开一只眼，不满的看着林乐乐红肿的眼睛道；“眼睛去敷一敷冰袋。”

    “冰袋？那是什么？”

    “······”小乖这才想起林家现在还没有冰箱，

    “过来，我亲亲。”小乖搂着林乐乐的脖子，亲了亲林乐乐的眼角。

    “啪”林爸爸在动来动去的小乖背上拍了一下，“动来动去的怎么上药啊，屁股不疼了？”

    啧，这个语气是平时□林乐乐的吧。林爸爸纳闷了，是不是小乖的气质变了，所以自己的态度也变了。

    擦完药，林爸爸招呼小乖不要乱动，用找来卫生纸贴在伤处，再拉上内裤，弄完一切才回到自己房里想心事。

    林乐乐刚才看了小乖伤痕累累的屁股，心惊胆战的凑到小乖耳边说；“爸爸好恐怖啊，我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了。”

    “没事，”小乖侧身和林乐乐面对面躺着，“我以后帮你挡着。”

    林乐乐听了欣喜的挽着小乖的脖子，蹭了蹭道；“小乖你真好。”

    “我以后会对你更好。”小乖认真的说。

    “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就这样为彼此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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