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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面前你不用隐瞒这些……”齐晨眼里闪过沉痛，手里的纸杯被捏的变形，未喝完的水险些漏出来。

    纪清越冷声打断他：“你难道不嫌我恶心吗。”

    “清越！别这么说自己。”齐晨心痛地说道。

    这下好，连暗恋的机会都没了。

    他苦笑：“我马上会回来。”

    纪清越转身出门。

    “纪清越，腾宇的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司法组织已经开始插手，腾宇可能要破产，你那边怎么样？”电话里周泽文的声音不再淡定。

    “什么？我现在没在公司！”纪清越惊疑道。

    “这件事我估计没办法压下去了，过不了两天这事应该就会被媒体大肆报道，你快回公司，准备一下丽棠解约的事。”

    “解约？”

    “这算腾宇单方面的解约，你不要担心，违约金由腾宇来付，解约是为了不牵扯到卓越。”周泽文解释道。

    纪清越没有立刻答应，道：“我先想想。”

    挂了电话之后，纪清越也忘了是出来给齐晨买午餐的，立马赶回了公司。

    腾宇涉嫌金融诈骗，公司高层多次挪用公款的事已经被曝出来，公司上下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办纪总？”刘秘书还算镇定，但是这种时候拿不准注意。

    纪清越两手拇指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随即睁开眼，道：“解约。”

    他接着道：“准备解约的事宜，拟定赔偿条款，找律师，可能要打官司。”

    “是，纪总。”

    ……

    第二天。

    齐晨的病房里，纪清越看着电视报道骂娘。

    “周泽文这混蛋，还解约，还赔偿算他的，他公司都破产了拿什么赔？”

    电视画面里，主持人报道着：“腾宇集团涉及金融诈骗，事件公布后，腾宇集团的股票迅速下跌，该事件目前司法部门已经介入，正在调查当中。”

    齐晨盯着电视屏幕皱眉。

    他道：“公司应该不会被牵扯到。”

    “但是会赔一大笔钱，亏损的部分足够让我也破产了！”纪清越最近两天上的火比他过去二十几年上的火还多。

    “清越，我帮你。”

    纪清越关了电视，烦躁地蹲在电视柜旁边，不吭声。

    “我的病早就好了，我出院帮你。”

    “不用。”纪清越闷闷地出声。

    齐晨掀开棉被下床的动作僵了一下。

    纪清越又道：“你应该高兴不是吗，别帮我了，这是天意，我不想挣扎了。”

    “就这样吧。”纪清越的声音干涩沙哑。

    “纪总，听说腾宇即将被一家国外的公司收购，他们正在低价收购腾宇的股票和股份……”刘秘书在办公桌旁站着。

    纪清越柔柔眉心打断她：“我知道，说点跟公司有关系的。”

    “呃，那家公司背后的老板没有露面，但是放出风声说丽棠不解约，改签到arlen，就是收购腾宇的公司。”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纪清越很坦然的接受了。

    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出来不会太简单，却因为看不出门路而一直没有应对的方法。而现在……最大的圈套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对抗了。

    不，应该是不想对抗了。

    ……

    三天后，纪清越召开记者发布会，丽棠别墅区开发项目解约，同时宣布破产，卓越将低价出售。

    一个星期之后，有人上门，表示愿意收购卓越，合同签订，纪清越彻底与卓越脱离关系。

    纪清越从齐晨的房子里搬了出去，租了一个其实平米的房子，纪清越不爱打扫，屋子里什么东西都铺在地上，他却能在用每一样东西的时候精确地找到它们。

    虽然他的脸皮厚度已经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了，但是这样面对齐晨还是会很尴尬。不管怎样不愿意承认，他终究是失败了，这辈子做的作重大的决定就这样无疾而终。以一个失败者的角色生活在齐晨的生活里，会让他更加看不起自己，加倍的自卑。

    算了，就这样吧。纪清越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不是你的终会离去，万物轮转，世事无常，得不到的就放下，这样挺好的。

    他从超市买了一箱啤酒，就坐在地上喝，这间屋子在四楼，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的只有楼下种的高大的杨树摇曳着身姿沙沙地响。

    电话响了。

    门铃响了。

    很久……

    纪清越不愿意去听，他是失败了，但不代表他会妥协。

    手机铃声停了。

    门铃不响了。

    手机跳出一条短信。

    “清越，开门，我在门口。”

    ——是齐晨。

    犹豫了一下，纪清越起身，避开地上的重重障碍，到门口开门。

    门打开，齐晨狠狠地愣住了。

    面前的这个人……瘦了很多，眼睛里的光芒尽褪，黯淡得可以，满脸胡子茬，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脸黑黑的，不知多久没洗过了，一身酒味儿，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砖。

    明明是富家公子，怎么会变得这副模样？

    纪清越也愣住了，齐晨没有戴眼镜，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还是一样的帅气干净，可是再见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他在门外，自己在门内，近在咫尺，却永远也触不到的距离。

    心底生出的自卑感让他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齐晨用手抵住了。

    他一脚踏进门，两手捧起纪清越的脸，也不管他嘴里的酒气，对着他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一刹那，纪清越感觉天旋地转，感知纷纷离去，又铺天盖地的席卷回来，加重在身上的每一处。

    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的第二个吻，初吻被周泽文那个混蛋给抢去了，当时心里只有惊恐，这个吻……纪清越不敢闭眼睛，他要看着眼前这个捧着他脸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注意到了他的紧张，齐晨离开纪清越，右手搂着他的腰进门，左手关门，却被客厅的景象吓到了。

    纪清越更是手足无措，蹲下身开始整理，齐晨却一把拉起他，将他又吻了一遍。

    这一次，纪清越依旧僵硬地睁着眼，齐晨却很动情，纪清越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轻抚，一动不敢动。

    这是他梦里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怕这是梦，一碰就碎了。

    他感觉齐晨在脱他的衣服，身体被触碰的感觉让他整个人一激灵，推开了面前的人。

    齐晨有些不满的皱眉。

    “……阿晨？”纪清越用不敢置信地口吻试探。

    “清越，我喜欢你。”

    齐晨清亮低沉的声音如一道闷雷在纪清越脑袋里炸开，呆立半晌，纪清越低头闷闷道：“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