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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却知道自己不想成为才芮的牵绊。

    母神此刻已经退隐不周山，无边无际的漫长时光就想凝滞了一般，付馨焦虑的在心里寻找借力的方法。

    神秘的祭祀在进行着。头戴面具的巫女唱着一首穿越空间的歌，一字一句都刺激着付馨。付馨不得不觉得这画面熟悉。

    祭司……才芮说过……她被献祭……

    付馨倏然望过去，祭坛上那个小小的女孩，是才芮吗？！

    付馨难以置信，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画面，眼睁睁的看见小才芮被放了血，被母神带走。

    而母神没有苛责她。

    甚至还给了她一柄木头剑。

    “以后你就跟我做伴了呀！”

    这是付馨第一次听母神开口。看面貌，母神还是少女的姿态呢，然而声音却透着沧桑，缀着过尽千帆的微霜。

    “是。”小才芮冷漠的小脸没有表情。

    接着，付馨满心欢喜的鉴证了小才芮长大成人的点点滴滴。她好像一直是个稳重的孩子，当她个子长高，力量强大后，跟母神站在一起，衬托的母神更像晚辈。

    然后有一天，母神突然对她说：“才芮，我要嫁人了！”

    付馨看见才芮的眼神像突兀熄灭的明灯，瞬间失去了光彩。可她只是微微颔首，说了一句：“好。”

    付馨心脏顿痛，却不是由于外力。

    那是她一直爱的人啊，哪怕对方爱的是别人，正为别人心碎，她却首先心疼对方，只想把自己所有好东西都捧出来双手奉上，只求对方能好受一点点。

    战鼓轰鸣，旌旗猎猎，来自战场的血腥味道让女人更加愉悦。她把炼妖炉缩了缩，穿上披风走了出去。

    她要的时刻，来了。

    才芮一路披荆斩棘，直接杀上了天宫。她的脸颊上还沾着粘稠的热血，但她的心却越来越冷，她就像不知疲倦一样手起剑落，挡路者死。

    天宫沉重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扇又一扇，才芮身后便是一条血染的仙路。

    高高在上的天帝正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尽管才芮的杀气掀起了他的衣袂，他也只是冷淡的半眯着双眼，轻蔑的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凌楚，老子来取你狗命了！”紧随而来的远恒懒得跟他废话，新仇旧恨让他上去就抛出盘古斧，直直坎向凌楚。

    凌楚终于离开了他的宝座，险险避过一击，他动了怒气，抬手朝远恒劈去。

    这是他们的战争，才芮无心去管，她担心的是付馨。

    而付馨也正在担心着她。深陷战圈，那女人似乎谁的死活都不在乎，但凡挡着她的，她举手就灭，是仙是魔，好像与她毫无干系。

    终于，付馨终于看到了刚从天宫出来的才芮。

    同时，才芮也看见了她们。

    “姨母。”才芮说道。

    女人心情大好，眉眼因为大笑而显得狰狞：“才芮，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

    轩辕剑听候主角的吩咐，鸣叫着指着自己的姨母：“姨母，放了她。”

    女人把炼妖壶拎到脸边，用只有付馨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想救她是吧？哈哈，她身上的符咒是我干的！只有血脉至亲才能下的咒语，厉害吧？哈哈哈你知道解法是什么吗？”女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付馨的反应。

    “什么？”付馨如同被灌了一身力气，马上回应道。

    “以命换命。”

    女人疯狂的笑着，她的周身开始刮起罡风，打着圈的罡风越刮越大，而装着付馨的炼妖壶猛地随风而上，与其他不受控制的神器一样开始旋转。

    “你以为神器不全就不能成事？才芮，你太年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才芮几次想突破罡风去救付馨，她知道付馨就在炼妖炉里，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那密不透风的风罩，只听得到姨母丧心病狂的笑声。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芮目眦尽裂，她的姨母疯了，但她还没有，她不能让付馨有事。

    “有母神的护佑，你的徒儿必能祝我一臂之力！”

    在场所有的魔族仙族，或者后赶来的妖族和鬼族都愣在当场。

    母神，不是早就消散了吗？

    下一刻，令所有人叹为观止的异象发生了。那巨大漩涡的中心，猛地爆裂炸响，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从漩涡中飞出，一声龙吟响彻云霄！

    这回轮到姨母震惊了，她喃喃道：“怎么可能，她已经没有龙角了……”

    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以消灭魔族为借口，与凌楚合作，以寻找神器为理由，给才芮叛逃的机会，当年，也是她设计让远恒堕入魔道，有机会在禁地找到母神遗留的一缕神识，她机关算尽，就是在等这一天。

    而她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哈哈哈哈哈！我看现在谁是刍狗！”

    神器不全是事实，然而有创世之功的盘古斧和足以毁天灭地的东皇钟都已经脱离掌控，天崩地裂只在瞬息间。

    “才芮，走！”远恒不再恋战，他想强行带走才芮。

    才芮此时力大无穷，哪怕被神器的威压压的神魂俱震，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她朝着巨龙高声咆哮：“付馨！！！！！”

    付馨的意识慢慢回笼，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那声音又非常非常熟悉，就像常常响彻耳边。

    才芮……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然后她骤然惊醒。

    仙界被神器搅和的天翻地覆，大多数族群的战士都已经倒地不起，不管是仙是妖，是魔是鬼，死去的样子都那么相似。

    付馨却在重重障碍中，一眼就看到了才芮。

    “才芮，才芮，才芮！”

    她一边呼唤着，一边化成人形，奔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才芮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付馨闻不到任何腥气，她把才芮撞的趔趄，却紧紧搂着才芮不放，并且在才芮耳边一遍一遍的呼唤：“才芮，才芮……”

    “我在这里，我在。”才芮也用力拥抱着付馨，这么多年，久到她已忘记时间，久到她此时此刻才发现，她想要的，不过怀中人这一声呼唤。

    “别腻歪了！我们快走！”远恒翻着白眼，任他取回肉身，也无法跟神器的力量对抗，唇角已经渗出血丝。

    付馨终于从重逢的喜悦中抬起头，她这才发现才芮的脸色也很不好。

    “走？往哪走？哈哈哈哈你们谁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