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御免心生疑问，不知老六究竟想干什么。她仔细盯着那碗红色的体看了看，似乎是**血狗血之类的东西，如果猜得不错，老六应该是要辟邪吧。

    正想着，老六接下来的话果然应了御免的猜测。

    只听老六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用哭腔在说：“菩萨保佑，我老六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自问没有做过坏事，一直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给教主养蝙蝠。谁知道会老天爷不开眼，叫我碰上这么个扫把星。老六我对菩萨笃信不疑，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平平安安的，今后我一定每天早晚一炷香。”

    念叨完，老六又大声喊了两句：“菩萨保佑，祥瑞御免！祥瑞御免，菩萨保佑！”

    御免心揪成一团。平日里老六对她吆喝来吆喝去的，不像其他人见到她都退避三舍，大喊“祥瑞御免”，她本以为至少老六是不把她当做扫把星看的，谁知道被她碰上这一幕。

    这么一想，御免不禁回忆起自己早死的爹娘，叔叔婶婶，以及好心养育她的冀大娘和尼姑庵的师父们……悲从中来，泪水也随之渗出了御免的眼眶，沿着脸颊往下滴落。

    种种伤心事汇集在一起，御免越想越难过，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抽泣起来。

    正在屋子里做山寨法事的老六一听外面有女子的哭声，吓了一大跳，大叫：“谁，谁在外面？”

    御免赶紧转身逃跑，可是她太伤心了，以至于双脚无力，刚迈步就绊倒一块石头，摔倒了。老六跑出房间的时候御免斜躺在地上，那张梨花带雨的娇羞面容正好被老六看在眼中。可是老六心中想的却并不是怜香惜玉，乍一看见御免他吓坏了，而且吓得不轻。

    “啊——御免！”老六级哆嗦，手上端着的盛满**血的碗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御免想解释，她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吱吱呜呜：“我……我其实……”

    “别过来别过来！”老六吓得连连后退。

    老六慌慌张张的，右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片，脚下一滑就向后摔了下去。另外半块碎片刚好扎进了他的脚踝。只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老六老泪纵横。

    “你没事吧？”御免赶紧过去想把老六扶起来。

    老六大叫：“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来人啊，救命啊，死人啦……”

    惨叫声在神龙教上空回荡，如一片霾。

    当其他人赶到养蝠的地方时，老六仍旧半躺在地上，脚下一滩血。而御免则又无辜又无奈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神龙教的总管事陈啸坤最先开口。

    老六连哭带嚎：“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菩萨啊，我这么虔诚地给你上香，你怎么就不能保佑保佑我呢，苍天啊，祥瑞御免啊！”

    陈啸坤只当老六疯了，转而问御免：“到底怎么回事，说。”

    御免被她一吼，吓得花容失色：“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管事大人明鉴，赶紧把这小娘子带走吧。如今老六我脚受伤是轻的，再这么下去，我的老命非丢掉不可。老六求你了，赶紧把她领走吧。”

    陈啸坤沉着脸半天没说话。围观的一干人等生怕管事大人一开金口就把御免丢给自己，一转眼全都撒丫子跑得没影儿了。

    “管事大人，求你了，把她领走吧，她踩死的二蝠老六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替她补回来，老六我发誓一定尽快养出十只和二蝠同样干的蝙蝠。求你了，大人！”

    陈啸坤见老六这么坚持，正要开口答应。御免大叫一声打断了他。

    “不，我不走！”御免坚持，“管事大人，求求你，奴家不想走，奴家舍不得大黄狗，奴家想继续留下来弥补过错。”

    养蝠虽然又苦又累，可是这里平日里来的人少，不会有人一见她就叫她扫把星。她舍不得饭桶，几日的相处，她对饭桶已经有感情了。更重要的是她舍不得那个白衣少侠，她一定要留下来等那位白衣少侠再次出现！

    所以，她不能走！

    “御免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条老命吧，我实在是惹不起你啊。”

    “我……”

    御免见老六哭得这么难过，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这些日子老六虽说对她不算好，但也没有怎么虐待她，如今他的脚伤成这样，自己也的确有一部分责任。

    思考良久，御免终于点点头：“好吧，我离开。”

    那白衣少侠的背影在御免脑子里飘飘而过，御免心生悲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连向来对美女免疫力很强的陈啸坤也不免同情起御免来。他说：“这样吧，小娘子，你以后就去厨房烧火吧，那里人少，离老六养蝠的地方也近，你要是想大黄狗了还能回来看看它。”

    说到这句话，老六又哆嗦了一下，心里祈祷着御免千万要少回来。

    而御免听说厨房离这里近，也终于放宽心了。这样就好，她以后还是能经常回来说不定哪天就能再次碰到那位白衣少侠了。

    御免心神荡漾，脸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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