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衣柜

    第四章衣柜

    “小禾，你在吗？”怕什么来什么“出来一下吧，爸爸要出门了。小禾？”

    “是，请稍等。”篱禾一听那意思像是她会进来，手忙脚乱的想找地方藏药，还没找到呢，就听见门锁“咔吧”的一声。完了完了，竹下妈妈要进来了。等一下，她有锁门吗？如果锁了门还可以撑一下。‘吱’，门开了一条缝，竹下妈妈走了进来，然后门被全部打开了。很好，她没锁。

    眼看着她越走越近，篱禾干脆破罐破摔的把手伸入衣服里，妄想扛过一劫。可能是天疼傻人吧，她手刚伸进去就到了一个不小的内包。她欲哭无泪，这不是她掏钱时的包吗？怎么给忘了，如果刚才放这里，她也不至于被药盒子戳啊。篱禾简直想去撞墙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正在这胡思乱想呢，竹下妈妈已经走到跟前了，看见她把手伸进衣服里去不由得奇怪。“小禾，你干嘛呢？”

    篱禾确定药丸子掉进衣兜了才把手拿出来，面对竹下妈妈的问话有些无措。干吗呢？我说藏安眠药呢，你听了可不得哭死！找个理由吧。于是篱禾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转，忽然看到了昨天提回来的衣服箱子，就有了主意。

    “我，我在换衣服。”

    “换衣服？你要换哪一件啊，新衣服还没买呢。”竹下妈妈也奇怪。

    “我换我以前的衣服就行了。”‘就是我要换衣服了麻烦回避一下’的意思。篱禾是巴不得竹下妈妈离开她的房间，放她一个人，好让她藏药丸。可竹下妈妈不忍心让女儿穿旧衣服，也不愿意她在跟以前有什么牵扯，又说了：

    “我们不穿以前的旧衣服，我找我年轻时的衣服给你穿，到时候再换新的，现在我们先去送爸爸。”最后一句成功堵住了篱禾的嘴，乖乖的跟着竹下妈妈出了房门。

    下了楼就是玄关，竹下爸爸已经打理好了站在那里等她们。竹下妈妈先迎了过去。

    “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吗？亲爱的。”哦哦～传说中的撒娇啊。竹下爸爸这一刻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美人挺美妙的，美人撒娇那就更美妙了，问题是美人撒娇的内容不太美妙，让人有一种撒丫子逃跑的冲动。

    “那个，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篱禾如是说。

    “……我会早点回来。”说罢，看着抱住女儿哭诉自家丈夫是负心人的竹下妈妈一眼，无奈的走了。

    见丈夫不中招，竹下妈妈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因为她找到了更有趣的事。

    “阿拉阿拉，小禾，爸爸也走了，跟我去换衣服吧。妈妈年轻时可有很多漂亮衣服呢，可现在都不适合了，不过幸好有小禾，走吧。”竹下妈妈也不管身边传来微弱抗拒声音的女儿，拉着她就往她和丈夫的大卧室走。篱禾紧紧抓住内兜外的衣服，不停的催眠自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一定不会被发现的，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走到卧室里好容易心理建设做好了，谁知道衣服一下子就被扒了，她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当机了。等她重启好自己已经洗完澡披着浴衣坐在竹下爸妈的大床上了，而竹下妈妈兴奋的在衣柜里翻找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篱禾已经不纠结洗澡的事了，反正身体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那老菜帮子还怕谁看？现在她要找的是自己之前穿的衣服，呜呜，那里面还有安眠药啊！！

    “好了，就这些吧！来，小禾，你先试一试，喜欢哪件一会我们就穿着它去买衣服。”说着，竹下妈妈捧出了山一样高的衣服。篱禾呆滞的看着这对于她来说犹如珠穆朗玛峰般高的衣服，她已经不去想之前的衣服和安眠药了，现在，先把这一劫撑过吧……

    “来来来，小禾选一选吧”竹下妈妈好像是狼外婆，哄骗无知的小红帽进她的肚子里去。

    而小红帽不仅自己进去了，还买一赠一，把外婆也搭进去了。因为她说……

    “我自己不会选啊，要不，竹下妈妈你帮我选好了。”

    “真的吗？女儿你真的是太乖了，你知不知道啊，小拾那只白眼狼从七岁起就在也没让妈妈我选过衣服，现在小禾尽然让妈妈来选衣服！呜～真是太感动了，不愧是妈妈的女儿。来试试这件，这件，这件……啊啊，别忘了这个！去试试吧，妈妈再给你挑，放心吧，妈妈我的品位是最好的。”

    篱禾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了……但是都答应了，还能倒带不成？篱禾终于知道重孙女说的宽带面条泪是什么了，因为现在它正哗哗的流淌在她的脸上……

    “小禾，换好了吗？”

    “马上！”篱禾头痛的看着身上的条条带带，她不会穿这件衣服啊！以前穿过最复杂的衣服也就是扣子了，连拉链都只是看别人穿过。现在那么多布条叫她怎么穿。

    “快一点啊！”竹下妈妈又在催了。

    “是，来了。”篱禾随便把布条一绕，暂时把衣服挂在身上就出去了。

    竹下妈妈听见开门声转头一瞧，愣了，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衣服扑簌簌的往下掉。

    “小禾，不会……穿衣服？”竹下妈妈的声音里有可疑的压抑。

    不会生气了吧，篱禾有些紧张。“会，会啊。我的衣服重来都是我自己穿的。”包括寿衣。当时自己是换好了寿衣躺进棺材里才死的，没给别人添麻烦，连妆都没叫人画，素素的就走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竹下妈妈笑的眼泪横飞，这是什么啊，穿衣服还是套麻袋。她给她的是四套衣服，她一起穿着就出来了，居然还挂的住！还有，几套都是裙子，为什么她会把它们穿成裤子？亏她走得出来。

    “没，没想到啊，我家女儿还是个艺术家！噗～”竹下妈妈用手捂住嘴，拼命忍着笑。

    “？？？”篱禾满头问号，有听没懂。

    “算了，我帮你换吧。快进去把这身脱掉！”说完又继续去选衣服，一转头，女儿还在自己面前站着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悟了。又在衣服堆里面翻翻翻，翻到了一套贴身的内衬，递给女儿。

    “脱了以后穿着这个吧，我马上进来。”

    篱禾看看少得不能再少的布料，默默接过又走进了更衣室，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这次的这件她会穿了，刚刚套好竹下妈妈就进来了，手上还捧着一堆衣服。

    “来试试这件。”说着就把衣服往篱禾身上套。刚穿好篱禾就叫起来了。

    “天哪，这是什么衣服，居然露了这么多，手上一点布都没有，这怎么能穿。”篱禾看见过别的小姑娘穿过，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轮到自己穿。

    “没关系，现在的小女生都是这样穿的，如果不喜欢还有别的呢。”竹下妈妈又抖出了另一件衣服和裙子。

    ‘可我不是小女生……’篱禾在心底抗议，一边举起手，好让竹下妈妈能脱掉它。

    ………………两个小时以后………………

    “呼～”竹下妈妈终于找好了衣服，她家女儿比她还麻烦，太短的不要，太露的不要，太显眼的不要，太致的不要……最后倒是对她那件冬天穿的孕妇装情有独钟。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她穿上了一件碎花的素色长裙，里面穿了一条白色的紧身裤以防走光。当然鉴于女儿强烈要求不露出手臂，她又给她套了一件短外套。这样衣服才定了下来。

    这边竹下妈妈累得慌，篱禾更是快要虚脱。我的娘哎，救救你可怜的女儿吧！为什么换个衣服都这么累？对，对了，一会还要去买衣服……佛祖，我求你收了我吧！！我不投胎，我去地府打杂，求你不要把我放在这里啊！！！

    竹下妈妈丝毫听不见女儿心中的呐喊，去洗了把脸又神采奕奕的出了卫生间，顺带还有一把梳子和几皮筋，冲着瘫软在地上的篱禾走去。把她扎得乱七八糟的辫子解开，梳了一个漂亮的公主头，又别了几颗可爱的小发夹。左右端详了一下，满足的收拾一片狼藉的卧室去了。

    篱禾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看见头上花花绿绿的几点色彩，黑线了一把，又拍了拍脸，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想她从来没这么想死过，现在她急需安眠药来让她解脱。于是出了厕所门就走向了大卧室。一开始正常速度越走愈慢，现在，篱禾的心里也很矛盾。

    从遇见这家人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他们对这个身体的情感。如果她离开了，这个身体就只是一个空壳，也就是常人眼里的死亡，她可以想象到那时这家人的崩溃。她很喜欢这家人，除了爹和娘，她再也没遇见过对她那么好的人。但她知道，这是属于那个小姑娘的幸福，她不可以拿走的，所以她才更加的要离开，然后那个小姑娘就会回来了吧。这家人也不用伤心，小姑娘也可以得到幸福，而她也可以安安详详的去投胎，做她的爬山虎。说不定还能遇到这家人，说不定可以长在这里……

    打定主意，她也走到了大卧室门口。一进屋她石化了，原来有如台风过境般的房间现在又变得清清爽爽，整齐干净。而那些衣服也整齐没了，剩下竹下妈妈正扫着柜子上的灰。

    竹下妈妈转过头正好看见立在门口的篱禾。

    “阿拉，小禾，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门了，爸爸和小拾中午都不回家，我们出去吃吧，吃完就去给小禾逛衣服。”

    “那，那个，我以前的，衣服”篱禾结结巴巴得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哦，衣服啊，我拿去洗了，连箱子里的也一起洗了。”

    “全部？”她还抱有一丝小小小小的希望

    “全部，连你刚才脱下来的。”

    ‘嘭’希望被掐灭了

    那么，篱禾要怎么办呢，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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